等到兩人回來的時候, 喬蓉還有些驚訝疑惑,可等兩人走近了, 喬蓉看清了, 原本的疑惑頓時飛到了天邊雲外,隻剩下滿滿的擔心。

“這是怎麽了?腿受傷了?”喬蓉急匆匆的幾步走到羅言溪身邊,攙扶住女兒, 又上下看著,深怕羅言溪傷的嚴重。

“媽,我沒事,就是腳崴了, 多虧了宋大哥, 我這會都沒事了, 別擔心了。”羅言溪安慰著母親,為了驗證自己的話,還特意轉了一下腳腕。

可惜, 雖然被宋致處理過了,但是這會猛的一轉,還是有點小痛的, 痛的羅言溪下意識僵了一下,然後硬生生忍了過去。為了掩飾她剛剛的僵硬,羅言溪又假裝要表演走幾步, 順勢從喬蓉手裏拐了出來。

這會喬蓉的注意力全在羅言溪腳上,看到女兒算是能跑能跳,擔心才下去不少。但無論如何還是不放心羅言溪繼續在山上蹦躂。

想了想, 也隻能拜托宋致, 親切中帶著一點客氣的說道:“宋知青, 能不能麻煩你再帶著我們家小溪下山去, 她這腳我還是有些擔心。”

喬蓉心裏還是有些糾結,最後還是沒能舍下這大片的未摘得枸杞,隻能把主意打到宋致身上。至於這背後還有沒有其他的原因嘛,那就是天知地知了。

宋致點點頭,答應的很是幹脆,在他看來這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他也要下山,而羅言溪的腳傷雖不嚴重,但是下山路崎嶇還是注意點為好。

喬蓉和宋致說的很是高興,羅言溪連話都沒插上,就這麽被安排了,喬蓉這也算得上第一次和宋致說這麽多話,說的很是意猶未盡,對宋致的觀感也更加好了。

要不是顧忌著羅言溪的腳傷,喬蓉還能再拉著宋致說上一會,接收到羅言溪投來的目光,喬蓉總算是收住了話頭。

又轉過身去,囑咐著羅小春也一起回去,“小春,你這手傷了,也別在弄了,等會給弄嚴重了,你跟著妹妹一起下山吧。”

“宋知青,這是我家侄女,你們三一起下山去哈,路上要注意安全呀,這山路可不是好走的。還有小溪,回家之後記得給小春看看手上傷口,換個藥,好好處理一下,你的腳傷也得處理。”

喬蓉挨個對著三人說著,尤其是對著兩個“傷患”,可謂是殷殷囑咐!

羅小春還有些不情願下山,她真覺得自己這就是小傷,但是耐不住二伯娘和小溪的催促目光,隻能聽話的選擇下山。

這宋知青她也是知道的,這村裏恐怕沒幾個人不知道這批新來的知青了。她隻是沒想到,這宋知青居然和二伯娘一家認識,尤其是居然關係還挺親近。

她老遠就看到堂妹羅言溪了,走路有一些些不穩,心裏猜測是不是傷到腳了。但是離得遠,沒看清堂妹身邊的是誰,一開始還以為是羅言川呢,等再近些,才察覺不是,這給人的感覺不對。

不過她還真沒想到是宋知青,羅小春平日裏連門都出的少,母親張玉英也不是那種愛嚼舌根的,自然對村裏關於這兩人的八卦沒有聽到過。

這會被二伯娘安排跟著一起下山,羅小春連話都不會說了,趕忙上前扶過羅言溪,攙著她一起下山。

羅言溪知道這堂姐的性子,本就不是那種外向了,隻是在兩人間簡單的做了一聲介紹,就借勢半扶著羅小春,往山下走去。

宋致跟在兩人的後麵,心思大半都分在了羅言溪身上,以防止下山路滑,有個意外的話,他也能及時搭救。省的到時候讓羅言溪的腳傷變嚴重了。

三個人就這麽保持著前二後一的隊形下了山,直到完全下了山,幾人都鬆了一口氣。

羅言溪是覺得自己終於不用受罪了,要知道她雖然半靠著羅小春,但是她又直到羅小春身體也瘦弱的很。不敢狠靠,要是萬一一個腳滑,兩個人那立馬得滾成一團。

羅小春說來是有些輕微社恐的,一路上都有些緊繃著精神,扶著羅言溪,都不敢往後看。甚至因為知道宋致在身後走著,隻覺得如芒在背,十分不自在,一心隻想快點回家。

而宋致是因為終於下山了,這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不用再擔心路上出個意外,他來不及伸手。

三個人的情緒都有了明顯好轉,這看著氣場都不一樣了。但是自顧自高興的三人隻顧著走路,沒看周圍,絲毫不知道他們三人剛轉過彎,後麵就冒出了一隊村裏婦女。

這領頭的還不是別人,真是村裏有名的大喇叭,這會看到三人就像是那見了骨頭的狗,就差兩眼冒光了。急急探出頭,牢牢盯著幾人,像是要生生看出啥隱藏的八卦來一樣。

“那不是宋知青和小溪那丫頭嘛?我就說這兩人有情況吧,你看這又在混在了一起。”

“就是就是,這誰家姑娘沒意思的話,會和小夥子經常在一起呀,我看就是。害,沒想到呀,這羅老二便分家之後,反倒是要轉運了。”

“哼,你這話可說早了,這宋知青可是知青,這有沒有那意思還是另說呢。這羅老二的算盤可別最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哦。”

這話說的就有些酸了,但是這群人一個村裏住著也不知道多久了,誰不知道誰呀。堅定這羅言溪和宋致兩人有關係的,完全不搭理這人的話茬,依然繼續討論著熱烈。

甚至連羅小春這個大活人都被忽視了,話裏話外討論著的都是羅言溪和宋致兩人單獨相處。甚至越說越離譜,這又是一個一傳十十傳百,等到喬蓉和方蘭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又被那好事者牢牢圍住就是一陣打探。

村裏人可沒什麽不好當著當事人當麵說的,反而他們最喜歡的就是當麵問,還總希望通過當麵問,來觀察對方的臉色,然後輔以自己的加工,自覺得到了事實真相。

喬蓉被這些人問的十分無語,她就是因為知道村裏人的德行,還特意讓羅小春也跟著一起下山,就是為了防止被傳閑話。

誰能想到還是這樣,她自己的心思雖說是有些想讓兩人相處吧,但這這個的前提絕不是拿女兒的名聲做代價。

當下就板了臉,對這些說閑話的人怒目而視,語氣也十分不善,“我說你們可省省吧,整天就知道嚼舌根,有這功夫多賺點工分不好嗎?怎麽,還指望靠著別人家閑事填飽肚子呢,真以為自己是神仙不成?”

“我可在這說了,我家小溪那是上山崴了腳,剛好人家宋知青路過,知青是什麽?那可是來幫助我們廣大農民的,這看見了可不得發揚精神,伸出援手?以為知青跟你們一樣呢?人家那是領導都誇過的好品質。”

“都不知道你們在這說三道四些什麽東西,還跑來我麵前問,真的是,都散了吧,根本就沒啥,再要讓我聽到背後嚼舌根的,我可得拉你們去村部好好說說。”

喬蓉一番話說的疾言厲色,甭管這好事的村民們背後還會不會說,但喬蓉這態度就擺在這了,也給今天這個事定性了,不過是宋知青樂於助人罷了。她家小溪和宋知青那也是純潔的革命友情!

喬蓉深知讓這些村民不說那是不可能的,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又背後不被人說?她清楚得很,隻不過該表態的還是要表態罷了。

方蘭作為村裏的婦女隊長,還是有些威嚴在的,等喬蓉說完,也給說了幾句,“行了,別整天就知道說人家閑話了,我們婦女同誌那可是能頂半邊天的,你們看見哪個半邊天不幹正事,就知道整天亂竄?”

對於喬蓉村裏的婦女們隻是有些害怕她的性子,但是對於方蘭,因為大小是個官,還是現管的,大家自然收斂了更多。

方蘭在村裏也幹了挺久的婦女工作,多少有點領導的技巧在,很是知道大棒加紅棗,這剛訓完話,又扯開了話題說起大家都很關注的事情。

“明天上午有一些工分多些的活,我先和你們打聲招呼,不過名額有限,等明天早到早得。”

果不其然,這些婦女的心思立馬就被這聽起來輕鬆事少但是工分高的活計給全部吸引了過去。

這邊村裏婦女的事情放到一邊,目前喬蓉和方蘭兩家人的全部注意都在這一簍子的枸杞身上。經過一下午的忙活,兩家人還真是摘了不少。

這會正關起門來商量著明天要不要去縣裏的事情。

羅元義是想去的,畢竟這縣裏價格還是未知的,這先拿一點過去探探路,了解了解行情,這以後的再賣也更方便。但是目前困擾他的是,女兒小溪的腳受傷了,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好。

羅元義心裏還是想帶著女兒一起去的,經過這幾次的事情,讓羅元義更深的認識到了羅言溪的性子,他心裏舉得羅言溪肯定是個有出息的,所以就想帶著多多鍛煉。

要是說是去黑市這種危險的事情,那他肯定自己去,不帶這孩子,但是現在是去醫館,這是正規的正經的。再來,小溪又是個喜歡醫術的,多去去大醫館,認識些人脈也是好的。

羅元義想的比較多,相對而言,王宏達就比較隨意,對於這件事他們夫妻倆個是很感激羅元義一家子的,自然也不會發表什麽其他意見,而是全力支持,更別說唱反調了。

羅言溪也看出了父親的擔憂,這不想看出來都不行呀,誰讓羅元義看著她的腳腕,還緊鎖著眉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