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市中心, 有一家一年前開業的酒吧,它沒有招牌也沒有宣傳,但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 都有無數的賓客來往其中。

隻有一小部分人知道, 在酒吧的日夜笙歌之下,存在著一間地下賭場,人們在其中揮霍著自己的一切, 隻因為有傳言稱,在這間賭場, 你能夠在這裏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當然, 除了永生。

財富, 名利,隻需要一場小小的遊戲就能夠得到一切。有一貧如洗的流浪漢, 在這裏一夜之間成為億萬富翁, 也有議員得到了政敵不正當競爭的資料而踩著對方上位, 甚至還有逃犯得到了幹淨的身份,隻是這背後自然伴隨著一名賭輸了的賭棍在離開後被作為逃犯逮捕。

沒有人知道賭場背後的老板是誰, 盡管有很多人都嚐試過去探究, 想借此得到他所擁有的的東西, 可他們的下場足以令後來者放棄。

能在這裏工作的服務生和荷官早在入職的第一天就明白,不要多說不要多問,隻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不過長久以來接待諸多形形色色來客的經曆,已經能夠讓他們辨認出客人的類型, 也就能將他們帶領向最合適的項目。

比如, 麵前的這位, 挺起的啤酒肚外罩著一件棕黃色的高定西裝, 這種堪稱辣眼睛的搭配讓男人活像個啤酒桶,但他十指手指上滿載的珠寶和名表足以讓服務生拿出最端正的態度麵對他,“這位先生,請舉起雙手,兌換籌碼請向前走。”

啤酒桶一樣的男人趾高氣昂地任由服務生檢查,“我說,好了沒有?你知道我耽誤的時間能做多少事了嗎?”在轉身的瞬間,一枚小巧的藍牙耳機從他的掌心滑到了手背。

服務生連忙陪著笑,“已經結束了,非常感謝您的配合,安檢也是為了保障各位客人的安全。您對什麽項目有意向呢,需要我為您介紹嗎?”

男人擺了擺手,“不必了,我隨便看看。”大概是出於對自己的自信,他隻兌換了一百萬日元的籌碼,十枚小巧的籌碼被他圓滾滾的手握在掌心,多少有些滑稽。

這個數目對於工薪階層來說是三到五個月的收入,但在這裏多少就有些不夠用了。

服務生掛著職業式的微笑,目送他一步一步挪向距離大門最近的老虎機,耐心等著他在幾分鍾後回來更換籌碼。

“你剛剛演得還真是浮誇啊,我還以為你要暴露了。”男人的耳機裏傳來這樣的聲音,他嘴巴沒有移動,卻發出了微小的聲音,“有錢人的怪癖多的是,沒什麽奇怪的。而我的偽裝嘛,除非本尊出現,不然我想不到有什麽暴露的理由。”

就是吧……一百萬就這麽打了水漂了,他的心好痛啊。

雖然母親每個月都會打不少的生活費,但也沒有到過分奢侈的地步,而且製作魔術道具可是相當燒錢的一項工作,為了湊齊“起步資金”,黑羽快鬥不得不向自己遠在國外的老媽低頭借了一點錢。好在他身邊另外一名同夥也在同樣低聲下氣跟家裏借錢,兩個人對視時,竟然不知道對方眼裏是同病相憐還是幸災樂禍。

黑羽快鬥像是為了確認賭場裏都有什麽項目一樣,插著兜滿場漫無目的地溜達著,目光時不時從牆上的監控劃過,他隨手從場邊桌上的香檳塔中拿下一杯,才抿了一口就差點因酒精的味道而撲克臉破碎,他若無其事地握著酒杯繼續走動,並不準備再碰它哪怕一口,“表麵上的攝像頭不多,實則隱藏的攝像頭多到數不過來,花盆、桌椅甚至是服務生身上,到處都是攝像頭,在這裏作弊可不容易啊。”

“哦?連基德也不行嗎?”江戶川柯南有意加重了讀音,“有看到配電室或是機房的地方嗎?”

“你真是明知故問誒,不行的話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黑羽快鬥撇了撇嘴,“我正在找,這個地方的布置有問題,簡直就像是迷宮一樣。”

一排排的燈帶與射燈讓底下的大廳明亮如白晝,牆上懸掛著許多本該保存在博物館中的名畫,黑羽快鬥初步確認了一下,最起碼有一大半是真跡。

江戶川柯南快速地敲打著鍵盤,眼前三塊屏幕正亮著不同的畫麵,足以令人眼花繚亂,他分神關注著其中一麵的畫麵,來自黑羽快鬥頸間領結裏的攝像頭,看到黑羽快鬥在一台老虎機前坐下,才沉聲說道,“小心一點,不要做得太明顯了。”

黑羽快鬥彎起唇角,籌碼拋進定製的機器內,拉動搖杆,“當然,看我的吧。”

“我說的不是項目,而是……”江戶川柯南沒說下去,因為這隻是他的猜測。

為了尋找到“教授”,偵探們決定各自出發,前往最適合進行情報或者是金錢交易的地方,隻是他們也並不是沒有產生分歧。

其中一名偵探就對此並不積極,“我說,各位,我們真的有必要去探究教授是誰嗎?”

名為三明的不苟言笑的警官反問道:“為什麽不?”

那名中年偵探冷笑著將煙叼在嘴中,“你們看,教授所策劃的案件裏的死者,我說一聲罪有應得也不為過吧。你們真的沒有人為他們的死而在心裏感到哪怕一絲的慶幸嗎?為他們從此以後都不會再犯下任何的案子。”

“如果抓住了教授,從今以後,又有誰能讓那些逃脫法律之人付出代價?”

打斷了他的人,出乎意料的是毛利小五郎,曾經作為警察的他用兩指按滅了他指尖的煙,眼神沉靜而清明,“該找出他們的罪證的人,不就是我們偵探嗎?抱歉啊,小子,會議室禁止吸煙。”

這句話令會議室的所有人都有所震動,但不等他們說什麽,毛利小五郎已經仰天大喊一聲,“你以為我從剛剛開始忍了多久啊!我也好想來一根啊!”

大為所動的服部平次當場一頭栽在了桌子上——對不起大叔,以為你會帥下去的我才是笨蛋……

不過這個插曲倒是提醒了江戶川柯南一件事。

“基德,你也察覺到了吧。”

黑羽快鬥目不斜視,他已經把半數籌碼都輸在老虎機上了,可還是樂此不疲地重複著,“當然,右手邊的麻將桌上,坐在南風位置上那個是前陣子上位的議員,雖然他偽裝過了,不過這種偽裝在我眼裏什麽也不算。”

“……嗯,所以,不排除警視廳上層也有人參與這裏的可能性,我們兩個的行動不能暴露給其他人,哪怕是十三人之一。服部正在為我們掩護,除此之外的知情者隻有安室先生,我們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樣有援軍。”江戶川柯南判斷不出他是故作輕鬆還是真的那麽輕鬆,隻能這樣提醒著他,倒不是給友軍澆涼水,而是他們必須做好最糟糕的打算,“而且……說到底,你根本沒有參與這項計劃的必要吧。”

“要不是你現在還是個連門檻都邁不過的小朋友,一定會親自坐在這裏吧。但很遺憾,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比我更適合出現在這裏——怪盜的世界裏不存在無法潛入的地方。”黑羽快鬥將第九枚籌碼也扔了進去,在老虎機上繽紛的畫麵和音效之下他高舉起雙手歡呼,每一分肌肉都被他調動得剛剛好,“知道嗎,好奇心這種東西,可不止是偵探有哦?”

“更何況……能讓偵探成為共犯的機會可不多啊,得抓緊機會才行。”

正在努力黑入這間地下賭場後台的江戶川柯南嘴角抽了抽,決定不要回他話了,專心破解著監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黑羽快鬥所偽裝的寶石商人像開了掛一樣,在僅剩一枚價值十萬元籌碼的前提下逆風翻盤,贏取了大把籌碼的他興致勃勃地來往於不同的賭桌,時贏時輸,比例被他控製得恰到好處,看起來就是一名手氣還不錯的賭客罷了。

就在黑羽快鬥以為江戶川柯南睡著了時,耳機裏終於響起了他如釋重負的聲音,“好了!我把地圖傳過去了!”

“等你很久了。”黑羽快鬥唇角的笑容一閃而逝,他裝作尿急的模樣躲進洗手間,抖出啤酒肚裏的填充物,將製作好的人/皮麵具和服務生的衣服換上……也難為他將這麽多東西都裝在身上也沒有露出一點破綻。

他不慌不忙地走出衛生間,黑框眼鏡上的鏡片上顯示著微小的地圖和被標紅的機房,迎麵撞上一名客人,他也十分熟稔地幫對方倒好酒,才悄無聲息地向著地下二層走去。

江戶川柯南還是第一次以這種視角去觀察基德的行動,他在心裏嘀咕著這家夥還真是熟練,也難怪每次偽裝都那麽天衣無縫。

地下二層是一間間所謂的貴賓室,高級的羊絨地毯和隔音棉讓這裏顯得僻靜異常,幽閉恐懼症患者或許會在這裏感到窒息。黑羽快鬥順著地圖向前走,但攔在他眼前的卻是一麵牆,江戶川柯南見狀眉頭皺起,卻聽見黑羽快鬥發出了極輕的笑聲,戴著手套的手在牆壁上一寸寸撫摸著,最終找到了那扇暗門。

幾十台機器在黑暗中亮著微弱的光,黑羽快鬥沒有出聲,隻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耳機,他們先前沒有交流過這種暗號,不過江戶川柯南已經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簡短地答道:“最裏麵那台。”

黑羽快鬥甚至沒有質疑,警惕著四周可能會出現的陷阱,但一切順利,一枚小巧似u盤的設備被他安裝在了機器上。

做完這一切,他飛快地還原現場離開,並換回原本的偽裝回到地下一層,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我說,名偵探,你說不定挺適合幹這行的啊。”

大腦快爆掉的江戶川柯南額上跳起青筋,敲鍵盤的力度都大了一些,“那還真是謝謝你的誇、獎啊。”可惡,要是能讓灰原來一起幫忙就好了……算了,她大概不會讚同他參與這麽危險的事情裏。

黑羽快鬥本想繼續調侃他,但接下來的一幕令他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同大多數賭場一樣,這裏的遊戲按照棋牌等類型被分割開,但同一個大類型之下又按照押上的東西有著更細的劃分,黑羽快鬥今天參與的全部是最單純的金錢籌碼,可就在他不遠處的一桌上傳來了喧嘩聲,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崩潰地哭喊著,“再來一局!再來一次我一定會贏的,讓我再試一次吧!求求你們了,求你們!”

可在這間無名賭場中,淚水,連一枚籌碼都換不到,而他唯一值錢的東西已經被他親手輸掉了……他的身份。

黑羽快鬥少許的成就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他感到自己的嗓音有些幹澀,“名偵探,還剩多少?”

見證了這一幕的江戶川柯南也深吸了一口氣,“還剩一半……可惡,這家夥也太謹慎了,連資料庫裏的內容都加密過了!”

黑羽快鬥忽然轉過身,放棄了他原定將會前往的花牌,而是前往了21點。

他走得並不快,配上臃腫的身體,像是隻圓滾滾的企鵝,可在他坐在了那張空無一人的牌桌前,喧鬧的賭場竟然整個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一名服務生快步走到他身邊,難掩忐忑,“這位先生,請問您確認要參與這個項目嗎?這個是……”

“我知道。贏了的話,就可以向賭場主人交換指定的一件東西,或是情報,對吧?”黑羽快鬥活動了一下雙手,撐著下巴輕笑一聲,他的目光掃過四周的人,笑意並未抵達眼底,聲音也帶著寒意,“我聽說,這裏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那麽……我想知道,這間賭場的幕後掌控者是什麽人,也沒問題吧?”

酒吧內,身著酒保服的男人低低笑了起來。

“福爾摩斯的弟子和魯邦的組合嗎?哈哈哈哈哈,比我想象得更加熱鬧了。”深藍的眼瞳中劃過欣喜,他輕輕敲打著手杖,“那麽,就和你們玩一下吧。”

引誘善者墮入黑暗,也是惡人的興趣之一啊。

作者有話說:

有希子曾經給毛利一千萬作為柯南的撫養費,以當時的物價應該算是天價了吧,新一家裏應該巨tm有錢,不過我覺得他們平時應該不會給特別多的零花錢,新一自己也不會花太多的感覺。

滿滿求生欲的溫馨提示:十賭十騙,十賭十輸,請勿參與任何形式的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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