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殺了他也無所謂吧。”

當著藤丸立香幾人的麵,貞德Alter緩緩彎起唇角這樣問道,哪怕建立了契約關係, 貞德Alter也不會稱呼這家夥為禦主, 她唯一能被稱為禦主的那個笨蛋現在就躺在城堡的地下呢。

封火也在短暫的停頓後給了她冷漠的肯定答複,“當然,如果你做得到的話。”

這句沒什麽含金量的激將法讓貞德Alter感到不快, 雖然她也是故意這麽問的。本來是想看看這位喜歡裝腔作勢的新禦主會不會變臉,可對方倒是非常沉得住氣, 啞口無言的人反而變成了她。

她可不會像那個陰沉著臉的家夥一樣明目張膽地放行, 事到如今, 她不會允許他們的計劃再出現新的差錯。但要說讓她來親手殺死藤丸立香……

怎麽可能啊。

“貞德Alter小姐……”

胸膛中的憎惡灼燒著,貞德Alter揮動起掌中同她情緒一般滾燙的旗杆, 旗杆的頂端在大地刻下了一道焦黑的線條, 黑色的火焰自裂痕之中衝天而起, 將她與對麵一行人分隔開來,她沉下目光冷笑著, “話說回來, 你果然還是背叛了啊?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我把你烤了也沒關係吧。”

梅林拖長了音調頗為委屈,“誒,不要用那麽難聽的說法嘛?我一開始就和魔王君說過了哦, 我會幫他的部分已經都完成了。”

“你們兩個的事情和我無關,我隻是看你不爽而已。”貞德Alter興致缺缺地不再看他, 轉而鎖定了二世, “那個看上去還算精明的眼鏡男, 你其實早就意識到了吧?召喚我的家夥還有我想做什麽。”

……眼鏡男?二世對於貞德Alter起外號的水準欲言又止, “……這個計劃實在過於瘋狂,我即使察覺到了也始終難以相信。”

貞德Alter實際上隻是隨口的試探,根據也隻有封火在這一次列車發車前對他們說的那句意味不明的“很快就要結束了”,但二世的承認令她唇邊的笑意也褪去了,“所以說,就算知道我們是在做什麽,你們也還是站在了這裏嗎?”

她的目光緩緩移動到了藤丸立香的身上,出口的話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你也是知道了屬於自己的那個被人遺忘、淒慘地死去的未來,依然站在這裏了嗎?”

與她之間隔著火焰的藤丸立香專注地同她四目相對,眼眸一如既往的清澈,他慢而堅定地點了點頭,“貞德Alter小姐,我知道你們是想阻止那件事的發生,但是……我不想你們為了我而變得這麽痛苦。”

他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時常顰起的眉頭鬆開,綻開了一個帶著些難過意味的笑容,他就這樣望著貞德Alter,也在望著她身後的那名禦主,“已經可以了,你們已經做得很多了。”

貞德Alter在這樣的目光下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明明在拯救了那麽多人之後被自己拯救的對象所背叛,他們卻還能對此露出這樣的笑容?

難道……她真的注定什麽都改變不了,隻能接受這個結局嗎?

不,不是這樣的,還來得及!

“——住口!”貞德Alter身周一瞬間爆發出霧一般的漆黑魔力,她啞聲吼到:“再往前一步的話,就殺了你們!”

藤丸立香目光複雜,他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一條纖細的手臂攔下。

瑪修輕輕抬起手,那麵與她纖細的外表所不符的沉重盾牌便落入了她的手中,她手握著圓桌之盾的盾牌上前一步,遙望著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的貞德Alter,“貞德Alter小姐,其實從那天之後,我也一直非常的後悔。”

瑪修在說話時一向是輕聲細語,但卻有一種特殊的無法忽視的力度,貞德Alter也停下了魔力的暴走。

“為什麽我沒能識破他們的計劃,為什麽我不在前輩的身邊呢……我沒有辦法停止這樣的想法。”她說著,輕輕地笑了一聲,“可是,如果一直那樣下去的話,前輩也會很失望吧。”

“所以我想,至少,我要守護好前輩所保護下來的一切。這就是我的決定。”

黑灰色的盾牌映照著熾烈的火光,那火焰也在瑪修的眼眸中躍動著,貞德Alter無聲地同她對視半晌,鬆開了握著旗杆的手,似乎是受到瑪修的影響,她身邊的魔力逐漸趨於穩定,語氣也恢複了往常的高傲,“是嗎,果然是迦勒底最後的壁壘啊,你果然不可能放棄啊……這樣也好。”

“那就來看一下吧。是你想要守護這裏的意願更堅定,還是說——”無光之劍被貞德Alter從鞘中拔出,她的金瞳中的光芒迸發到了極致,“還是說,我等靈魂的咆哮更加滾燙!”

瑪修迎著如山海一般倒向她的火焰,架起了與她相伴至今的盾牌。

可能的話,瑪修並不想與貞德為敵,明明是為了同一個人的願望,卻出現了這樣的分歧。

但這戰鬥如果是必須的話,她就會戰鬥到最後一刻。

“前輩。”她這樣喚道,而目前為止的默契也讓藤丸立香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地發動了令咒,“以令咒之名——瑪修,發動寶具吧!”

“那是承受了諸多道路,諸多願望的幻想之城——呼應吧,已然脆弱的夢想之城!”

無可破壞無可動搖的城牆在瑪修的麵前展開,瑪修沒有回頭,出口的聲音沒有分毫的迷惘,“前輩,還有二世先生與梅林先生。”

“請你們繼續前進吧,就像我們決定好的那樣,而這裏,就請交給我吧。”

藤丸立香咬了咬牙,他的令咒已經用掉了一劃,魔力也明顯得消耗了,最重要的是,越前進越能感覺到周圍溫度的上升,就算每次通過關卡都能獲得一定的高溫的抗性,這逐步提升的溫度也在消耗著他們的體力,時間拖得越久對於他們這一方也就越不利。

而他,還必須要去直麵等在最後一站的那個人,否則前麵的一切都會白費。

“瑪修!拜托你了!我們在車站再見!”他深吸了一口溫熱的空氣,轉過身奔向前方。

瑪修的表情怔鬆了一瞬,她微微一笑,“好的,前輩。”

——

第五站。

從地麵升起的高大石柱被鋒利的猩紅大劍斬作兩截,斷裂的石柱隨著一聲轟鳴墜落在地,激起漫天飛揚的塵土。身著黑色洋裙的銀發女性又是一劍揮下,她需要使用雙手才能提起這把較她的身形過於龐大的雙手劍,以至於鬆開手時沉重的劍尖被拖曳在地麵,可即使如此,她灌入魔力的斬擊依然足以將石陣的一角輕而易舉地斬開,以至於這石陣中的陣法無法全部開啟。

但同樣的,她也無法同時將整個石陣破壞,而結果就是,她已經徘徊被困在這個石陣之中許久了。

二世的聲音回**在石陣之中,“真是可怕的力量,如果沒有借助那名軍師的力量,我恐怕連站在你麵前的資格都沒有吧?尼伯龍根之歌中的複仇公主,同時也是屠龍勇士齊格飛的妻子——”

“克琳希德。”

真名被揭露,蒼白膚色的銀發女人聞聲沒有再輕舉妄動,在不涉及某個屠龍英雄時,她的儀態與神情都帶著貴族特有的優雅,“我的名聲還沒有達到僅僅憑借武器就能夠辨認出來的程度吧。也就是說,你在其他的聖杯戰爭中見過我,或者我的丈夫。”

齊格飛所持有的幻想大劍(巴魯姆克)同時兼具魔劍與聖劍的兩麵,在齊格飛手上時便是聖劍的一麵,而到了她的手中,也許是因為她為了替被害的齊格飛複仇用盡了一切的手段,便化為了不祥的魔劍。

雖然是尼伯龍根之歌後期的“主角”,可克琳希德自知自己並不如齊格飛那般出名,比起她這樣為了複仇不惜挑起戰爭的複仇之人,那些為他人而犧牲的英雄才是世人追捧的對象。

“又或者……我們也曾經去過那個迦勒底,是嗎?”克琳希德輕聲問道。

雖然被作為狂戰士召喚,但如今的時代不存在齊格飛,她仍保有自己的理智與思考。她的這位禦主召喚她的理由,克琳希德也十分清楚。

克琳希德肯回應召喚下界,也隻是因為這名禦主有著讓她感到似曾相識的經曆。

不愧是靠著計謀蟄伏二十年的複仇公主。二世坦然地承認了自己判斷的依據,“是的,我見過屠龍英雄齊格飛,也曾與他並肩戰鬥過。”

就在他話音落地的一瞬間,那把冒著猩紅光芒的劍倒飛著刺入了一座石柱中!

“你提到那個名字了啊,你果然見過他呢……”原本優雅的聲線中多了幾分異常的顫抖,克琳希德死死地瞪著那座石柱,慢條斯理地抬起手腕將大劍召回,“那麽,你也應該理解我與禦主的所作所為吧。”

二世:……先不說理解不理解的,明明是你先問的我那個名字吧!

特勞姆時他不在場,克琳希德的殺傷力與對於齊格飛的執念,他還是第一次見。本來是想用語言嚐試瓦解她的攻擊性,結果居然起了反效果嗎……這和傳說怎麽不太一樣啊?

“被萬眾所期待的英雄,真的很討厭呢。總是在自說自話,也總是會那樣擅自離去。齊格飛大人是那樣,被你先一步送離這裏的那個人,也是這樣的吧。”

克琳希德的語速不快,可起伏的音調卻有一種莫名的神經質,“齊格飛大人,就那樣輕易又理所當然地舍棄了自己的生命。對於他來說,我的複仇,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拙劣的自我滿足吧。”

“啊啊……禦主這樣愚蠢的想要顛覆這個世界的行徑,在他想要救的那個人眼裏,也是一樣無謂的吧。”

她握住劍,垂下眼眸。

“我並不否認你的一些話。”

二世的皮鞋踏在地麵上留下一聲聲的敲擊聲,然而在這石陣之中,克琳希德卻始終無法捕捉到他的身影所在,二世繼續說道:“英雄,就是群任性的,會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的家夥啊。”

就像他記憶中那個永遠無法抹滅的高大可靠的身影一樣。

“說實話,我也很惱火他們那副決定了就無法被動搖的樣子,但是大概正因如此,我們才無法從他們的身上移開目光吧。”

他的指尖碰了碰西裝的一角。這個世界劇變發生後,他就一直將那塊鮮紅的布料隨手攜帶著,即使隔著一層衣料,它依然在向他傳遞著溫暖,讓他能夠看到前進的方向。

埃爾梅羅二世,本名韋伯·維爾維特,冷靜且堅定地繼續說道:

“他們並不是無心的存在。據我所知,齊格飛絕不是會將你的付出視若敝履之人,而迦勒底的禦主,也同樣不是。”

“你們的所作所為,從來都不是沒有意義的。”

作者有話說:

沒想到吧!是飛嫂噠。

飛嫂不是為了立香來的,是因為相性被火子召喚出來的。

對象都是作為大英雄完成了許多壯舉,卻死在自己人手上的。

以及飛嫂說討厭,其實是傲嬌的那種討厭,話裏話外都是飛哥,我被狗糧砸得一邊陰暗地爬行一邊扣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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