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原委

值此之際,窗紙之上,有一道影子閃過。

雖隻是刹那即逝,可我還是看得很清楚,那影子的樣貌與之前幫我開鎖的影子竟一模一樣。

我驚得倒退了好幾步,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時,胡老道靠到我身邊,接著拍了拍我,示意我放心。

我稍稍平複,連忙在一旁坐了下來。

這時,宋飛也跟著在我旁邊坐下,他一臉的惶恐不安,腦袋不時便會東張西望,顯得很是焦急。

“怎麽會這樣?他們怎麽會跑到院子裏來的?”

宋飛小聲嘀咕了一句,眼睛裏,帶著擔憂與恐懼。

胡老道頓了頓後,突然開始在屋裏手足舞蹈起來。

其實說是手足舞蹈,倒不如說是他在施法,隻不過其施法的姿態,太過別扭了一些。

好半響,胡老道腳下猛地一頓,繼而朝著屋內的四角點指了幾下。

做完這一切後,胡老道轉身看了看我跟宋飛。

“你們待在屋子裏,記住!哪裏也不要去!”

說完這話,胡老道一個躍身,人已朝著屋外跑去。

我跟宋飛一臉驚愕,似是還未從適才胡老道那怪異施法的姿態中反應過來。

“小四,胡老道莫非是個陰陽先生?”

癡愣了好些時候,宋飛怔怔地看著我問道。

我想了想,也沒再對宋飛隱瞞什麽,點頭道:“恩,胡叔的確是一個會捉鬼驅邪的陰陽先生!”

聞言,宋飛長長舒了口氣,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見宋飛這般欣喜模樣,我眉頭倏地一皺,根本不知好在何處?

宋飛也沒理顧我,不過其神色看起來,卻是較之前要好上了許多。

沉寂之餘,我對著宋飛問道:“宋叔,你怎麽知道之前在院門敲門的,是個帶著孩子的女人?”

突聽得我這般一問,宋飛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看了看我,沉聲道:“小四,你宋叔我在宋家集也生活了數十年了。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有大雨傾盆而來,繼而屋外便會傳來敲門聲。”

說到這裏,宋飛稍稍停頓了一下,繼而再道:“在我還不懂的時候,我也如你一般,險些便是打開院門,好在我父親及時把我給製止了下來。”

宋飛悵然一歎,似是突然想起了他已故的父親。

見狀,我連忙問道:“後來呢?”

“後來?”

宋飛愣了愣,道:“後來我從我父親那裏得知,那在院門外敲門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人!她以前也是宋家集人,在抗戰時期死在了鬼子的屠刀下。”

“抗戰時期?”

我眉尖一挑,可沒想到這宋家集還曾遭受過戰火的摧殘。

宋飛點了點頭,道:“原本宋家集也做興旺,有著數百戶人家,可抗戰爆發後,鬼子找到了這裏,一夜之間,集裏的上千人,死傷無數,隻有極少數的人逃脫了出去。”

說著,宋飛重重一歎,眼裏都開始泛起晶瑩的淚花來。

“那狗 日的鬼子,簡直是畜生不如,男的殺,女的先奸後殺,見到東西就搶,見到房子就燒。一夜下來,整個宋家集,被付之一炬。”

宋飛追憶著,神情中有憤怒,有悲怨。

我安靜地聆聽著,整個人都如有出神,竟是忽略了屋外的瓢潑大雨,忘記了那些邪魅鬼影。

“那一夜後,宋家集人枉死了很多人,他們冤魂不散,每逢這個時候,他們都會歸來在集裏遊**。”

話至此處,宋飛突然緘口不言起來,似乎他想要說的已經說完了。

見狀,我眉頭一沉,若有些不解地問道:“宋叔,照你這麽說,他們枉死的人都是宋家集人,他們應該不會迫害同一個集子裏的人吧?”

宋飛苦澀一笑,搖了搖頭道:“他們死的太過冤屈,怨恨早已把他們的靈魂給吞噬掉了,哪裏還識得我們這些老鄉?”

說著,宋飛緩緩站起身來,接著在我跟前來回走了幾步。

“去年的時候,集子東邊的一家人,半夜聽到敲門聲,打開了房門,原本屋子外是站著兩個女人的,可開門後,卻是一個人影也沒見著。”

宋飛一邊說著,一邊又落座到了我身旁。

“你後來那一家人怎麽了麽?”

宋飛突地朝著我看來,眼中帶著些驚懼。

我愣了愣,小聲應道:“怎麽了?”

宋飛道:“後來那一家人平白無故消失了,等過了好幾個月才在宋家集後麵的山林中找到,他們的心肺被人給掏了出來,死得極為淒慘。”

我一臉凝沉,想著這世上不會有那麽巧的事吧?可緊接著,宋飛又給了說了幾個例子,無一不是因為開門後,而招來了厄運。

這一下,我有些害怕了,心想著還好之前還好沒有去打開院門,若不然,那可就是給自己招來了大麻煩了。

靜默半響,宋飛歎道:“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宋家集人的祭鬼之日,我們燒大量的冥紙香燭給死去的人,隻求他們能夠安息。”

聽到這裏,我算是明白了過來,也終於知曉,宋飛之前為何會那般的反常了。

遲疑之餘,我說道:“可是宋叔,你們每年都去供奉他們,他們似乎也不領情啊?該來的,不是還是來了嗎?”

這一路走來,我也經曆了很多,知道跟那些髒東西是無法講道理的。

因為道理,隻能說給聽得進去的人聽,像那些枉死的人,他們可不會去理會什麽道理,隻求在嚇人殺人中找尋快感,宣泄自己的怨恨。

這之後,我與宋飛又聊了很久。

聊著聊著,屋外的雨停了,風也消歇了,東方也漸白了。

我朝著屋外望了望,胡老道一驚出去很長一段時間了,但卻依舊沒有歸來,我不由地有些擔憂。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了來,繼而我便是看見,胡老道一臉痛苦地走了進來。

他一手持著劍,另外一手則是把落在持劍的一手上。

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滑落到劍上,接著又順著劍身滴落在地上。

“胡叔!”

見胡老道受傷,我也顧不得自己的疲乏,連忙衝將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