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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燈拉長了形單影隻的她身影,女人踩著格子,踩著自己的影子,哼著不著調的京劇,自娛自樂。最沒有耐心的她蹦跳了三個多鍾頭,累了就坐路邊上休息片刻,神經叨叨地自言自語。趙甲第重重鬆口氣,讓韓道德遠遠停下,輕輕走過去,笑道王半斤你不無聊啊。她正忙著醞釀一個高音,聽到聲音,猛然轉頭,又轉頭,一副姑娘正生悶氣誰都別打擾的表情。趙甲第蹲在附近,抽起一根煙,微微抬頭望著那雙曾在視頻中**晃**無數次的纖細美腿,陪著她浪費時間。王半斤跳累了,發現高音怎麽都上不去,有點泄氣,挽著袋子,叉腰俯視趙甲第,哼哼道來,給姐彈下小雞-雞,姐要把那隻小麻雀彈死。趙甲第撇撇嘴不屑道你丫彈不動的,王半斤,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事物發展,再說了,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吃飽了撐著彈一玉樹臨風青年的那玩意,不嫌傷風敗俗啊。王半斤怒道趙八兩,我是你姐,別王半斤王半斤的,信不信把你拖進小樹林圈圈叉叉了?!趙甲第緩緩起身,踩滅煙頭,笑道好了,幫你找住的地方去,被你拉進小樹林沒什麽,就怕來個葷素不忌男女通殺的魁梧大漢,把我們都給侮辱了。王半斤沒接話題,隻是站到趙甲第跟前,比劃了一個個頭,驚訝道哇,矮冬瓜八兩都比姐高啦。趙甲第翻白眼道拜托,我讀高一就比你高了好不好,你為了逃避現實,才去的帝國理工。

小時候,趙八兩和王半斤每年都要在房間裏刻畫下身高,女孩子發育早,八兩同學自然占不到便宜,天天被王半斤喊矮冬瓜,至今在趙甲第房間牆壁上還有一紅一藍各九道杠杠,都是王半斤的傑作。

王半斤唉了一聲,“睡不著,咋辦?”

趙甲第笑道:“那陪你走走?”

王半斤問道:“那一不小心走到天亮咋辦?”

趙甲第無所謂道:“你不怕困,就走著。小時候在北京,又不是沒幹過,你被老太爺訓了,就拉上我一起遭罪,差點沒凍死在街頭。”

王半斤把袋子交給趙甲第,挽了挽袖子,蹲下去。趙甲第納悶道你要幹啥?王半斤豪氣說背你啊,好久沒背了,有點懷念。趙甲第罵道背你妹,就你那營養不良的小身板,不怕閃腰?王半斤哦了一聲,遺憾地站起來,突然提腳朝趙甲第**踹過去,趙甲第麵不改色,巋然不動,果然,王半斤的美腿腳丫離他褲襠約莫十公分處停下,她保持這個不雅觀的姿勢,嘿嘿道怕了沒?趙甲第翻白眼,懶得理會。王半斤悻悻然,準備收回腳,神情一僵,一動不動,哭喪著臉道腳抽筋了。在飛機上顛簸了整晚,憋了一肚子怨氣的趙甲第破口大罵道讓你作孽,活該。嘴上罵得凶,趙甲第還是蹲下去,王半斤跳上後背,環住脖子,現出原形,嬉皮笑臉。

“怎麽想到要來上海找我?”趙甲第輕聲問道,王半斤比他預想的還要輕盈,她一直宣揚自己的人生理想是吃成一個胖子,可惜不管如何通宵熬夜,胡吃海喝,王半斤這輩子體重都離一百斤遙遙無期。

“玩唄。那八兩呢,良心發現?”王半斤拿一撮頭發搔癢趙甲第的耳朵。

“怕你讓太多北京人民感到憋屈,就帶了一堆法器,跑去替天行道。”趙甲第沒好氣道。

“我想《封神榜》裏的妲己姐姐,肯定是愛著紂王哥哥的。”王半斤唉聲歎氣道。

“喂,王半斤,你現在是堂堂北京市團委的小領導了,有點黨性覺悟好不好,別滿腦子邪門歪道。就你這種小學思想課天天班級墊底的家夥,還給別人做思想教育,不怕小報告滿天飛啊?”趙甲第調侃道,她真不重,走起來很輕鬆。

“那幫碎嘴貨,有本事把小報告直接打到老太爺那裏去才好。”王半斤鄙夷道。

“那你先借十七八個膽給他們。”趙甲第冷汗道。王家老太爺退位前,都是給大佬中的大佬做思想教育的,據說現如今深居簡出的老太爺一旦去中央黨校或者國防大學,照樣排場驚人。

“八兩,你來從政好不好。姐不適合做這個,姐是理論黨,不是實踐派。”王半斤委屈道。

甲第幹脆利落道。

“嗯?”趙甲第的直截了當換來王半斤的驚訝。

“我想好了,在體製內混。”趙甲第笑道。

“你就忽悠吧。”王半斤擰趙甲第的耳朵。

“真不騙你。”趙甲第無奈道。不能怪王半斤錯愕,當年她聯手母親王竹韻一起蠱惑慫恿小八兩走紅色路線,那會兒趙甲第打死不從,上次王竹韻去杭州,不一樣大吃一驚。

“為啥捏?”王半斤嘀咕道。

“想聽大理想,還是小理想?”趙甲第嗬嗬道。

“小的。”王半斤果斷道。

“不告訴你。”趙甲第奸詐道。

王半斤狠狠扭著趙甲第的臉頰。趙甲第怒道別扭了,你丫淑女點,胸部揩我油了。王半斤重重敲了一下趙甲第板栗,終於放過他。

“八兩啊,上海這地方咱家那位老佛爺就不待見,我以前沒啥感覺,現在覺得吧特火眼金睛,你可千萬要給姐守身如玉呀。要有一切不如姐傾國傾城的女人都不正眼看一下的決心,要有一切不如姐黑絲美腿的妞都拒之千裏的覺悟,要有一切不如姐可愛迷人的小娘皮都報以白眼的毅力。”王半斤重操舊業,開始念叨趙八兩。

“滿大街比你**的美女,你來上海找自卑啊。”趙甲第笑道。

“小雞-雞欠彈不是?信不信姐把你的小鳥彈成大鳥?!”王半斤勃然大怒,身軀扭動,似乎就要空出一隻手去**趙甲第某個部位。

“王半斤,你丫有點正經,算我求你了,行不行?”趙甲第崩潰道。

“行。”

王半斤思考了一下,“你先喊三遍王半斤a手打是宇宙第一超級無敵拉轟至渣可愛大美女。”

“姐,木有咋過必要了吧?大半夜的,我怕鬼嚎,容易嚇到別人。”趙甲第無奈道。

“不喊是吧,姐要使出彈指神通了哦。”王半斤氣勢洶洶道。

“我喊,你妹的。”

趙甲第認命了,喊了一遍王半斤是宇宙第一超級無敵可愛大美女。

“喂喂喂,你漏了拉轟至渣。”王半斤憤憤抗議道。

趙甲第那叫一個悲劇,重新完整喊了一遍。

遠處緩緩開著車的韓道德,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捧腹大笑。

更遠的田圖婓也差不離,憨憨道:“原來還有比大少爺更厲害的角色啊。”

“還有兩遍。”王半斤得意洋洋道。

“馬拉隔壁的!”趙甲第終於扛不住爆了粗口,但還是乖乖再喊了兩遍。

“八兩乖,回頭姐給你買糖吃呦。指不定姐一個高興了,就把成打成打一堆一堆的小閨蜜打賞給你。”王半斤歡樂地擰著趙甲第臉頰,有點上癮。

“有你的姿色不?”趙甲第沒當真,幾年前就聽她說要介紹美眉給自己,現在都沒個影,全空頭支票。

“咋麽可能!姐的水準,別人是望塵莫及的。”

“那不要。”趙甲第絲毫不拖泥帶水。

“要不要聽姐在海外為國爭光的輝煌曆史?”

“愛說不說。”

……

走著走著,一開始是王半斤講,趙甲第聽,後來換成趙甲第說,她聽。等趙甲第口幹舌燥,猛然發現王半斤竟然很不講義氣地睡著了。

趙甲第卻沒有停下腳步。

8歲那年,一個愛哭鼻子膽小怯弱的孩子被父親丟到陌生地方讀書,被人嘲笑了欺負了逃學了,是一個女孩背著他返回學校,然後蹲坐在教室走廊上,托著腮幫發呆,往往一蹲就是一天。14歲那年,和死黨不知死活地與痞子玩英雄氣概,挨了兩刀片,是她紅著眼睛咬牙背著他去醫院。這個膽子其實沒那麽大的女孩,在被經曆常人一輩子都碰不到的綁架時,不哭不鬧,隻是倔強說隻要放了八兩,我是處女,隨你們玩。兩頭畜生惡從膽邊生,獰笑著走向她,結果被突然瘋魔了的小男孩先捅傷一個,抓瞎了一個,一個等於被活活咬死,在那個曹妃甸廢舊工廠裏,一切比稚嫩拳頭更有傷害的東西,都被失去理智的孩子拽在手裏,捅進綁匪身體,手臂折了,就用牙齒,最後,一身血腥的男孩爬著去用嘴咬開捆住姐姐手臂的繩子,因為那時候的他,實在不起眼,綁匪甚至不願浪費時間精力去綁住他,最後,卻是陰溝裏翻船,黃鳳圖老爺子親自出馬,趕到工廠的時候,看到的是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小男孩坐著,死死攥著一根帶血的鋼筋,目光呆滯,一個女孩緊緊抱著他,重複說著八兩不怕。黃老爺子經曆了一輩子大風大浪,那一刻,依然一陣洶湧的辛酸,輕輕牽著兩個孩子的手,走出工廠,不曾對誰說起這一幕,趙閻王問起,老人隻是說了一句:你這個兒子,是檀不是杉。你不願意培養,我來。

那一年,趙甲第九歲。王半斤,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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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半斤回北京了,在趙甲第後背上睡了一覺後,伸了個舒舒服服的懶腰,就說心滿意足了,得回去挨梅姨的訓啦。當時是早上五點多,背了她一晚上的趙甲第沒有挽留,送她去了機場,在機場,王半斤說為了補償,要背他一小會。趙甲第拗不過她,她搖搖晃晃背了小段距離,不管趙甲第怎麽嘲諷打擊,都不肯罷休,趙甲第落地後,她蹲在地上,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哭了。過了很久,等她起身,已經是燦爛如花的嫵媚臉龐,故作幽怨道再也背不動小八兩了。趙甲第柔聲道背不動,就不要逞強,等你哪天做了新娘,我不給新郎牽著你的手走進去,我要背著你,就算新郎官打我,我也要做。王半斤唰一下紅了眼睛,撒嬌道來,抱抱。趙甲第笑道別在公眾場合耍流氓,影響不好。王半斤抱住他,不穿高跟鞋的女王,需要微微踮起腳跟,才能親吻到趙甲第,也許是失誤了,不是額頭,不是臉頰,她一下子吻在趙甲第的嘴上。

然後名字就叫王後的女皇殿下,驕傲地踩著小涼拖,晃**著兩條誘人美腿,啪啦啪啦走了。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