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年輕男女身後,另一個金發碧眼的洋人說:“這部電影我看過,幾個女演員很漂亮,但劇情不好,特效還不錯。”

他評頭論足的語氣,能讓人感覺出不屑的味道。

女孩轉頭,不服的說:“中國票房排第一,破了紀錄的。”

“那是好萊塢的大片恰好沒同期上映,不然第一名總是我們米國。”身後這個洋人年紀稍大一些,但隻是相對而言,他頂多就三十:“而且它的國外票房應該不行,中國的電影在國外賣的都不好,但你們國家的市場很大,所以就算影片質量不好,也能賣出高票房。”

還真是個讓人無法反駁的說辭。

洋人還特地上網查了《大話西遊》的票房,完了把手機給女孩看,得意洋洋:“看吧,票房很一般。”

女孩撇撇嘴,不說話了。

蘇鈺湊了一句話,問那女孩:“你也喜歡看《大話西遊》?”

女孩明顯一愣,轉頭,看著這位漂亮到有點瞎眼睛的姐姐,禮貌的淺笑:“嗯,我是秦澤粉絲。”

“嗯嗯,我也是秦澤粉絲。”蘇鈺點頭。

“真的嗎,你喜歡他電影還是歌?”

“都喜歡啊,他每首歌我都聽,每部電影我都看。”

如此,話匣子打開了。

兩人相隔一個身為的女人嘰裏咕嚕聊起來,聲音壓的很低,盡量不打擾邊上的人。頭等艙座位大,空間卻不大,但勝在位置少,她們壓低聲音說話,不會打擾到別人。

有才華有顏值的小鮮肉總是特別招女孩子喜歡,在娛樂圈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雖然小鮮肉和當紅花旦都難逃噴子的毒手,但是噴子裏,百分之九十是雄性生物。

女粉絲比男粉絲的素質要高,雖然常常有人罵女人沒腦子,盲目追星......說這些話的人都是羨慕嫉妒恨的男同誌。

男同誌們噴完小鮮肉噴女花旦,無所不噴。

秦澤聽著蘇鈺花式吹捧,臉火燒火燎,感覺賊尷尬。

但那位妹子卻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從音樂和影片,聊到了秦澤的私生活。

蘇鈺說:“秦澤是個私生活很檢點的男人,不像其他小鮮肉,熒幕上光芒萬丈,私生活卻很糜爛。”

女孩嗯嗯點頭。

可見秦澤的口碑很不錯。

蘇鈺又說:“同樣是姐弟,相比起秦澤,我對秦寶寶是極端不滿意的。她就是個花瓶,什麽都不會,就隻會唱歌。你看,從《歌星》節目開始,一直到現在,她都是靠著弟弟發家致富,揚名立萬。自身除了漂亮點,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使勁兒的黑秦寶寶。

妹子說:“秦寶寶也還好啊,唱歌好聽,演技不錯。”

蘇鈺不滿道:“她哪裏好,就她那點演技,連我都不如。唱歌.....嗬嗬,沒秦澤寫的歌,她能火?”

見她有些生氣,妹子就弱弱的附和:“我也覺得秦寶寶太花瓶。”

蘇鈺眉開眼笑,“我聽你口音,也是滬市人?”

妹子說:“是的,在米國留過學,現在在外資企業上班。他們倆是我同事,這次去深城做一個項目考察。”

說話的同時,她始終覺得蘇鈺有幾分眼熟。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她明明不認識蘇鈺。

如果她再看一遍大話西遊,現場對比,就能認出蘇鈺和“香香”是同一個人。

就算是天生麗質的女人,化妝和不化妝也是天壤之別,蘇鈺和秦寶寶夠漂亮了吧,可她們如果化妝,會讓秦澤產生些許夢幻感,覺得這樣的美人,應該隻存在畫中。

哪怕姿色很一般的女人,化妝技術稍微高超點,分分鍾變美人。

多少重金打賞女主播的土豪見麵後心碎?

強烈要求政府把化妝術列為欺詐罪。

蘇鈺道:“咱們不但是同鄉,還有相同經曆,我也是在米國留過學。”

她沒說自己有一個博士一個碩士學位,太欺負人。隻說了學校。

“你也是耶魯的?”女孩身後的洋人驚喜的語氣。

“yes!”蘇鈺轉頭,給她一個禮貌而矜持的微笑。

洋人表示很高興,用英語做了一番自我介紹,並伸出手。

蘇鈺沒伸手,而是頷首微笑。

她不太順眼這個洋人,剛才貶低了秦澤的電影。

也沒跟他握手的意思,握手是交往的禮儀,但咱們不是朋友,也沒有交朋友的打算,隨便一個人就要握手,蘇總豈不是要累死。

蘇鈺的做法並沒有讓洋人知難而退,反而聊上了。他確實是耶魯大學畢業的,總能扯起讓蘇鈺感興趣的話題,聊一聊學校的環境,一些在學校經久不息的有趣傳聞,比如學校外某某咖啡店出售了,再也喝不到那口味的咖啡。比如某某學長功成名就,成為了照片櫥裏的傑出校友。

聽著他們的交談,秦澤就像在聽另外一個世界的趣聞趣事,和國內大學確實不一樣。

洋人因為比蘇鈺大一點,算學長,撩妹手法不錯,問蘇鈺要了號碼,雖然蘇鈺沒給。

趁著蘇鈺喝水的空隙,兩個洋人用眼神交流一番,另一個洋人朝蘇鈺努努嘴。

女孩身後那個洋人當即起身,走來,用蹩腳的中文:“你好,能換個位置嗎。”

他是對秦澤說的,但秦澤正在假寐,不知道。

洋人推了推他肩膀,他才睜眼,茫然看他。

“能換個位置嗎。”洋人重複。

“NO!”秦澤道。

“不一樣嗎,”洋人說:“我和她是校友,我們想聊天。謝謝!”

秦澤反感他理直氣壯的語氣,想起以前姐姐還在外資企業上班時,有天和他抱怨,說歪果仁特別不好相處,他們的語句裏時常帶著“thank you”、“good”,但你感覺不到絲毫的誠意。

好像那些詞隻是語氣詞而已,其實特別霸道,尤其公司裏的高管,他們總是習慣高高在上。

秦澤對此毫無B數,以一個經驗豐富的理論家的角度,安慰姐姐說:那是因為歪果仁的優越感是與生俱來的,往前推十幾年,他們更霸道。

“我在睡覺,你打擾我了,是很沒禮貌的行為。”秦澤用不太流利的英語說。

他英語還算不錯,能看外文讀物,但口語很糟糕。

洋人嘀咕了一句“俚語”,扭頭回去了。

蘇鈺悄悄道:“他說你是狗日的。”

秦澤不信,“瞎掰吧你,歪果仁知道“狗日”?”

蘇鈺道:“意思是這個意思。”

秦澤嗤笑一聲,“外國名牌大學出來的,也就這素質?”

蘇鈺調侃說:“嗯嗯,外國的月亮最圓啦。歪果仁都是高素質人才。”

“說話陰陽怪氣。”秦澤捏了她大腿一把。

那一邊,洋人不滿的嘀咕,女孩和洋人同伴嘀咕,大抵意思是蘇鈺和秦澤是認識的,不會換座位正常。

蘇鈺歎口氣:“有點懷念國外的日子了。”

“那裏有讓人值得留戀的人或事?”

“我在國外的朋友不多,想想那段歲月,獨在異鄉也挺寂寞的,隻是,畢竟是我人生的一段曆程。”

蘇鈺想把頭靠在秦澤肩膀,但頭等艙的座椅特寬敞,不像經濟艙的座位隔的近,她沒法把腦袋靠在秦澤肩膀。否則還沒到深城,她脖子和腰就斷了。

感慨讀書生涯的日子,是每個人都會有情懷,不過秦澤暫時不會有,他畢業才一年。

沒準再過幾年,也會感歎一樣在財大當路人甲的歲月,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真懷念以前啊,默默無聞,無憂無慮,不像現在這樣,萬眾矚目,當名人真累。

這樣的感慨。

“那現在呢?”秦澤問。

“現在當然是國內好啦,有你在,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蘇鈺翻白眼,千嬌百媚。

“懂事。”秦澤摸摸她腦袋。

明明年紀比他大,可蘇鈺在他麵前,表現的像是一個需要疼愛寵溺的女孩。

秦澤還是比較享受這樣感覺的,雖然他是姐控。

秦澤在飛機小憩了片刻,突然就被嘈雜聲給吵醒。

蘇鈺探頭張望,但因為經濟艙和頭等艙有門擋著,看不見外頭的景象。

旁邊的女孩起身,拉開門看了看,扭頭,朝另一個洋人說嘰裏咕嚕的說了一通英語,然後兩人一起出去了。

秦澤這種戰五渣的英語聽力大概能聽懂:XX和外麵的人吵起來了.....

恰好此時有尿意,出於中國人看熱鬧的心理,他說:“我上個廁所,順便吃瓜。”

蘇鈺點點頭,沒去湊熱鬧,隻是說:“回來跟我嘮嗑。”

秦澤:“你說話的語氣像京城大媽似的。”

他邁步離開頭等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