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有亞洲最大的賭場,沒有之一。X23US.COM更新最快

在那裏,博彩業是政府指定的經濟龍頭行業,每年為政府帶來百分之三十以上的稅收,巔峰時,甚至超過百分之五十。玩法中西結合,從業人員多達五萬。

那裏簡直是賭徒的天堂。

博彩業為政府實施低稅、免稅政策,吸引外資、發展出口加工業,提供了重要條件......這特麽不是新聞聯播段子,是真事。

相比起來,ao門那點規模,簡直小打小鬧。

而且,博彩業並承擔了港澳水上交通的大部分客運量,隻要到了緬甸,甄友信想去ao門,根本不是難事。

計劃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他在事發的第二天就被逮住了,深夜時,直接被人上門開鎖,套麻袋打暈。醒來被關在小黑屋裏,一群彪形大漢逼迫他還錢。

都不知道這群家夥是怎麽找到他的。

秦澤這麽神通廣大?

甄友信嗆了口煙,直咳嗽,臉色漲紅,“這煙真特麽的劣,我隻抽大雞霸。”

沒人回答他。

甄友信撇嘴,終究不舍得丟掉,小小的抽一口,不過肺,含嘴裏片刻,吐出來,優哉遊哉道:“就是嘛,大家都是給人打工的,這麽拚命做什麽。你們是打算把錢要回去,然後把我送警察局?到現在我還沒收到秦澤的電話,一直在琢磨,怎麽大老板不現身,盡是你們這些了嘍。”

他侃侃而談:“現在懂啦,他估計還不知道這事兒,你們下麵的人自己做的吧,媽的,打了我這麽久,不就是想要錢嗎。兄弟幾個,這樣行不行,你們這兒七個人,我每人給一百萬,你們放我走,或者送我去緬甸,到時候,我在每人多給五十萬。一百五十萬,你們得給他做事多少年?”

“一百五十萬?”刀疤男和其他漢子相似一眼,一腳蹬在甄友信臉上。

“五百萬,”甄友信護住頭,破舊鼓風機似的聲音:“每人五百萬。”

過了片刻,想象中的打擊沒有接肘而來,他心中稍定。

五百萬,沒人能輕易扛住它的誘惑。

甄友信撿起半根煙頭,用力把它吮亮,“再多,你們打死我吧,沒有。做事留一線嘛,我還要靠那點錢東山再起,不然我拚著當通緝犯,坑下來這麽筆錢,不可能叫我血本無歸,逼急了,一拍兩散。”

刀疤男嘿道:“有點意思。”

某個大漢皺眉道:“沒空瞎嗶嗶,錢在哪裏。”

甄友信翻白眼,沒搭理。

那漢子大怒,抬腳要踹。

刀疤男擋了一下,凝視著甄友信:“不肯吐出來?”

甄友信冷笑一聲,“六百萬,每人六百萬。”

刀疤男搖頭。

甄友信嘴角抽搐:“七百萬,最多七百萬。”

他很仔細的觀察著漢子們的神色,企圖從他們眼中看到掙紮和垂涎。

但似乎.......沒有?

這時,刀疤男拍了拍手,“兄弟們,幹活了。”

幹活?

幹什麽活?

又要打我麽。

甄友信看見一個漢子走到船艙角落,掀開一塊深綠色防雨布,雨布下是一隻鐵籠子。

看上去應該是狗籠子,但比狗籠子更大更結實,同樣更沉重。

甄友信心裏莫名的一沉。

兩個漢子押著他來到鐵籠子前,打開門,把他推了進去。

“你,你們.....要幹嘛。”甄友信聲音顫抖。

除了刀疤男外,六個漢子抬著籠子出了船艙,來到甲板上。

與此同時,甲板外的燈光熄了,船艙裏的光透射出來,男人們的臉隱藏在黑暗中。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甄友信的聲音裏透著恐懼和激動。

刀疤男蹲在鐵籠子前,手裏把玩著匕首,匕首敲擊鐵籠,發出“叮叮”脆響。

甄友信大聲道:“殺人是犯法的,犯法的啊,送我去警察局,我要自首,我要自首。”

他獰笑道:“把你從這裏丟下去,最多七天,你就會被啃食的隻剩下一堆骨頭,一陣浪卷來,散碎的骨頭卷出籠子,消失在漫漫大海裏。你永遠也不會被人發現。你這一身一百七的肉,也就喂喂魚而已了。”

眾人把鐵籠子推到甲板邊,黑暗中,漆黑的浪打在船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甄友信最後的理性化為恐懼,無邊無際的恐懼,像月光,像海潮。

刀疤男蹲在鐵籠子前,沉默著抽完煙。

他撥通了電話,“老板,我這邊可以了。”

清冷的女聲傳來:“把電話給他。”

甄友信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但風大浪大,聽不真切。

刀疤男把手機遞進籠子,“老板要和你對話。”

甄友信仿佛絕望之人見到一縷曙光,顫抖又疾速的接過手機,附耳邊,哭道:“秦總,秦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還錢,我一定還錢,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我一條生路吧。”

電話裏沒有傳來秦澤的聲音,而是一個清冷、且有質感的女聲,好聽,但冰冷的沒有感情。

“是我。”女人說。

甄友信哭聲一頓,整個人有點懵逼。

他並不認識電話裏的女人。

盡管他是裴南曼安排去寶澤投資的,但他本人並沒有見過裴南曼,他隻是裴南曼旗下,無數公司中的一個小公司的高層管理,金融界碩士,能力出眾,被分配到寶澤投資這邊。

安排他過來的是公司的總經理。

“裴南曼!”女人說。

甄友信如遭雷擊。

想起來了,他想起電話裏的這個女人是誰了,不出意外,應該是他真正的大老板,寶澤投資除了秦澤和蘇鈺之外,另一個大股東。

本來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

但去年年會,他見過裴南曼,和很多男人見到裴南曼時的心情一樣:這個妹妹我可能在哪裏見過!

看上她的意思,對她產生強烈的好奇心。

於是事後旁敲側擊了一番,蘇鈺當時是這麽回應他們的:你們的大老板。

“老板,我錯了,我錯了......”甄友信嚎啕大哭:“我真的會還錢,求你放過我,求你.......”

“不是他。”女人說。

甄友信沒聽明白她的意思。

“讓你走的明白,是我,不是他。不關他的事。”女人重複一遍,然後就掛斷電話了。

刀疤男嘿然一笑,一揮手:“推他下去。”

黑暗的掩護中,鐵籠子被一寸寸移向甲板外,滑入深不可見的深淵。

這個過程中,甄友信尖叫著、哀嚎著、痛苦著、還有求饒著.......

巨大的落水聲中,刀疤男叼著一根煙,看著甄友信猙獰而扭曲的臉龐,被海水淹沒,不平靜的海麵翻湧起細密的水泡,然後徹底消失。

刀疤男的手指間,匕首翻飛,他遙望滬市方向,感慨道:“哎,多少年沒幹活兒了,當年是黃浦江,現在不行咯,隻能帶人出海了。”

寶馬終於離開了長江大橋,順著車流駛入街道。

秦澤耳廓一動,笑容淡淡:“曼姐,誰的電話。”

裴南曼掛斷電話,閉目。

秦澤追問:“曼姐?”

裴南曼喝道:“有你什麽事。”

秦澤無所謂道:“好奇問問嗎。”

裴南曼睜眼,盯著他:“你聽到了?”

秦澤一臉無辜:“聽到什麽啊,反應這麽大.......呦,你剛跟姘頭打電話?”

裴南曼重新閉眼:“多嘴,在嗦,把你沉黃浦江信不信。”

她閉上眼睛了,所以沒看見秦澤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輕輕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