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自己已經在那片黑暗之中度過了幾個世紀那麽久,太過安靜了,時間仿佛不存在,但又好像走得很快。

但當我真的衝破黑暗,睜開雙眼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隻躺了幾個小時,窗外都還是黑沉沉的一片。

杜遵盛一臉疲憊地睡在我床邊,他看起來很是悲傷,我瞧見了竟也覺得有些難過得喘不上起來。

他居然把我送進了醫院,我身上穿的已經是病服了,但是幸好我手上隻還有一個留置針,沒有在輸液了。

我悄悄地從**起身,盡量小心翼翼地開門走出去。

這時候正是一夜之中最寧靜的時候,所有的人似乎都已經沉溺在了夢鄉之中,幾個值班的醫護人員也是困倦得不行,正在小憩著,我躡手躡腳地從他們身前經過,一直就這樣出了醫院。

我手裏還有從杜遵盛身上順來的車鑰匙,我又偷偷地開著他的車回了家。

我沒有細想自己為什麽躺在病**,也許隻是因為氣極,這才急火攻心地暈過去了。

在一樓客廳裏找到那張印著我“媽”照片的A4紙,我決定這件事情,還是要自己去尋找答案。那年在國外出了車禍,我還記得那個父親的長相,當時隻覺得很親近,現在想想,他和這張照片裏的人也是真的有很多地方相似了。

我又翻出之前他給我的那張名片,上麵寫著他的聯係方式,英文名Ian後麵是他的中文名字“杜瑜”。

看來也還沒有到隱姓埋名的程度,那應該是杜遵盛也準許的離開吧,他們倆在這些年裏,有沒有再見過麵呢......

是養兄弟呀,那應該也是很好的關係吧,還在一起做了最親密的事情,甚至於,生下了我......

我這般思索著,真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一般,我甚至覺得自己的背德與不倫更加地惡心了,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呐。我下意識地將手覆上自己的小腹,那裏有些微微隆起,我還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直到登上飛往國外的航班,我都再沒有打開杜遵盛給我的手機,我不想收到他或氣憤或懊惱或悲傷的任何一句話。

也許我的“母親”不是真的想拋棄我,也許......我還有那麽一點遐想在腦子裏,我甚至有些渴望再與那個溫和的人相見。

落了地我就與他聯係上了,我和他大致說了來意,說是自己覺得能和他以及他的女兒遇上是一件很有緣分的事情,現在我又重新從國內回來了,我很真誠地說想再見見他們。

杜瑜很熱情地回複了我,還邀請我去參加他女兒七歲的生日派對,就在兩天後。

我也是很歡快地答應了,但心裏還是不斷地湧出酸澀的情緒來。

他已經有孩子了,還是一個金發小姑娘,他應該也已經有自己的美好家庭了吧。

也好,他隻要幸福就好......

我以為我對此不會再有任何的負麵情緒了,結果初到這裏的兩天裏,我是一點也睡不著,即使困倦得不行了,但隻要一閉眼,我眼前浮現的便是杜瑜抱著他女兒的身影。

為什麽,為什麽他會不要我了呢,是因為我和他一樣,都是那樣的身體嗎......

這個問題,我在心裏不斷地咀嚼著,我想過好多種回答和可能,但是每一種都讓我無法平靜下來,反倒是越想越難受,枕頭都被我止不住的淚水給浸濕了。

我以為我已經接受了自己雙性的身體,但結果卻是,我已經把這歸為了我的原罪。

到了孩子生日派對那天,我還特意去給他們都買了禮物。

等我到了現場,杜瑜牽著他的小女兒走了出來,他們笑得很開心。

後麵的時間裏,和每一個兒童生日派對一樣,歡歡喜喜的,熱熱鬧鬧的便過去了。

等到我臨走的時候,杜瑜還再三感謝我救了他女兒的性命,他和他的同性丈夫也在一起,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樣狠狠地戳在我心底的最深處。

聽杜瑜說,這個女兒是領養來,他們是同性夫夫,但都很喜歡孩子,於是便收養了這麽一個乖巧的小女兒。

但當我聽到這話時卻是感到了無比震驚,明明他也可以生孩子,為什麽不自己生呢。疑團在我心裏越滾越大,但我又沒有在此時問出口的勇氣,隻又和杜瑜約了個時間,打算到那時候再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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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瑜因為不愛杜遵盛了,他就走了,而且之前年輕的杜遵盛也沒有保護好杜瑜和他們的孩子,這讓杜瑜心灰意冷,他也不喜歡自己的雙性身體,他就去做了手術了,(杜遵盛和他早期是從竹馬,變成了強製愛)杜遵盛確實是有把杜羽當替身的,甚至他一直在想挽回過去他沒能做到的事情(越來越狗血,白月光還活著,還是他爹!救命,我已經開始感到瑟瑟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