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血淚

“你找我幹什麽?”商立麒瞥了眼歐陽,冷著一張臉掉頭就走。

歐陽想追上去,胡珊一把將她拉住。

“女孩子麻煩你學著矜持點。”胡珊一臉無奈。

歐陽甩開胡珊的手,目光不耐地朝我瞪過來,“你不是有老公,你怎麽老纏著商立麒?”

“我沒纏著他。”

“沒纏著他,你們兩個怎麽老在一起?”

“……”

我不知道還能怎麽說,隻好轉身往樓上走。

隱約聽見背後響起歐陽陰陽怪氣的聲音:“自私鬼。”

顯然自私鬼是在罵我,我懶得跟她計較。

到了晚上,我把眼罩摘下來,睜著眼睛等了一夜,卻不見冥司出現。

我猜他一兩天內不可能現身,受了重罰身體總要休養幾天。

上午九點多,睡得正沉商立麒的電話打了進來,他提醒我今天要幫他搬家。

頂著一雙熊貓眼,我起床洗漱,見歐陽鼓著雙大眼看著我,我問她:“商立麒搬家,你要不要去幫忙?”

她一跟頭坐起來,鼓著腮幫子嘀咕:“當然要。”

“那你傻愣著幹什麽。”

她迅速起床,把自己捯飭地美美的,跟我一起出了寢室。

趕到商立麒的住處已經快十點了,搬家公司的人差不多已經將東西搬得差不多。

商立麒一臉淡漠地看著我倆,“你們倆是蝸牛還是怎麽的?爬來的?”

歐陽衝他嘿嘿一笑,他一臉無奈,轉過臉來衝我翻了個白眼。

商立麒換了車,是輛全新的黑色越野。

我和歐陽坐在後座,他專注地開著車,抵達他的新家,搬家公司的人七手八腳地把東西都搬上去,我和歐陽則幫著他整理東西,他在一旁頤指氣使。

他的新家位於二環以內的高檔小區,小區綠化環境很好,他依舊是一個人住。

東西都整理好,已是下午兩點了。

歐陽摸著肚子直喊餓,商立麒家的廚房設備齊全,我拉著歐陽去逛超市。

歐陽在挑零食,我則在蔬菜區晃悠。

左眼忽然刺痛起來,一汪熱淚湧出,我探進眼罩揉了下眼睛,手伸出來時,手指上沾染了一小片血漬。

我心頭一慌,立即將眼罩摘了下來。

左眼立時沒有了刺痛感,可湧出的淚卻是血……

我慌張地用手背將血淚擦掉,蔬菜區的工作人員看著我臉都白了。

“小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幫你叫救護車?”

我擺了下手,“不用,沒事。”

不疼不癢的,血淚也慢慢止了,何苦去醫院。

我將眼罩重新戴上,可不知怎麽的,左眼又開始刺痛了,無奈之下,我隻好把眼罩摘下來。

我試圖抽出眼罩裏的鎮鬼符,那張符居然爛成了碎屑,紙屑飄灑一地,我不由地震驚。

這算怎麽個情況?

“天呐,四喜,你的眼睛在流血。”歐陽一臉驚慌地湊上來,剛剛挑好的零食也隨手一扔,慌慌張張地從兜裏掏出紙擦著我臉上的血。

“沒事。”

“都流血了還沒事,你得上醫院看看。”

“不用,選好東西我們就回去。”

從她手裏把紙接過來,我擦了擦左眼,拉著她去收銀台付賬。

一路上,歐陽一直在勸我去醫院掛個眼科看看,我覺得沒必要,這麽怪異的情況恐怕醫生治不了,況且左眼的視力沒有受到阻礙。

豔陽高照,大白天的倒是沒見什麽鬼魂出沒。

回到商立麒的家,不等我問問商立麒自己這樣算怎麽回事,歐陽已經把我左眼流血的事情吧拉吧拉地跟他說了。

他一臉狐疑地看著我,“流血?”

“嗯。”

“眼罩給我看看。”

我把食材拿進廚房後出來將眼罩遞給他,他直接翻眼罩裏麵的鎮鬼符,可裏麵隻剩一兩片符紙的碎屑。

“看來鎮鬼符封不住你的左眼了。”他喃喃地說。

“什麽意思?封什麽左眼?什麽符?”歐陽歪著腦袋,迷惑不解。

商立麒白她一眼:“你別打岔。”

她撇了撇嘴,沒再跟著起哄,商立麒繼續說下去,“四喜,我舅舅當初應該跟你說過,鎮鬼符隻能暫時封住你的左眼,這麽多年過去,怕是鎮鬼符已經對你無效了。”

“那我該怎麽辦?”

“暫時我想不到什麽好的辦法。”

“……”

一旦左眼無法禁封,孤魂野鬼豈不是要一窩蜂地向我湧來?

我猛打了個冷顫,心頭驚駭不已。

看來,我是必須要跟商立麒學點本事了,否則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還是一個未知數。

後來商立麒跟我說,就算再往眼罩裏塞進鎮鬼符,不但不起效用,還會使我的左眼感到刺痛,繼而流出血淚,因此鎮鬼符萬萬不能再使用,血淚能引來更多的冤鬼,反而會讓我陷進更恐怕的境地。

那天之後,歐陽看我的眼神更怪了,甚至帶著點怯意,見了我有意無意地躲,可我們住在同一寢室,低頭不見抬頭見。

冥司結束懲罰的第七天夜裏,寢室內光線昏暗,隻有窗前灑進一片淡泊的月光,不知誰在打鼾,聲音很輕,呼吸很沉。

我閉著眼睛閉目養神,一直沒能睡著。

忽然,一隻冰涼的大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我一激靈睜開眼睛,卻看到床邊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借著月光,能依稀辯認對方的麵部輪廓。

是冥司!

我一跟頭坐起來,難以抑製內心的激動,不管不顧地往他懷裏鑽。

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身,恨不能用盡全身的力氣。

頭頂傳來一陣沉沉的笑聲。

是他!絕對錯不了。

“難得你這麽熱情。”他的聲音夾帶著淡淡的笑意,大手在我頭上摸了摸,動作非常輕柔。

“你沒事了嗎?”

“嗯。”

“我以後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我發誓。”

他又笑起來,笑聲聽上去是那麽隨性,富有磁性。

我伸手探到枕頭邊的手電筒,將電筒按亮,借著光這才看清冥司的臉,依舊那麽英俊逼人。

把他渾身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一遍,不見任何傷痕,心裏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唇角漾著笑,狹長的眸微微眯起,瞳孔墨黑幽亮,簡直像暗夜中的妖孽,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