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像變了一個人

他可真是不把錢當‘錢’,五千塊錢還不貴,那怎樣才算貴?

然而,我與商立麒來此的目的,就是挨宰的。

就算貴,又能怎樣,錢還是要拱手給他。

商立麒尷尬地笑了笑,我細心地發現他咬了下牙,拳頭握緊,手背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

顯然,他聽到‘五千塊錢’這幾個字,已經心肝肺都疼了。

“不貴不貴。”他笑嘻嘻地應著,一張臉幾乎快要笑爛。

說話間,他摸出兜裏的錢包,將銀行卡取了出來。

不等他說話,李紅深搶著道:“我隻收現金,不能刷卡。”

“這樣啊!”

“對,要不這樣,明天約個時間,你把學費準備好,我們再詳細地談,如何?”李紅深建議。

商立麒無奈點頭,“那就明天。”

兩人約好了時間,決定明天再見。

之後與李紅深又客套了幾句,我與商立麒起身告辭。

李紅深送我們出了套房,將門關上了。

進了電梯,商立麒再也忍不住了,他咬著牙破口大罵:“靠,坑爹貨,張嘴就是五千!”

“我們明天與他見麵的時候,直接偷拍吧?”

“偷拍?可行是可行,可是你沒注意到嗎?李紅深隻收現金,這相當於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就算有一天有人揭發了他,他完全可以不承認自己收過錢,因為沒有證據。”

“那我們就把他收錢的畫麵也拍下來。”

“偷拍哪那麽容易?”

“……”

不知道商立麒在顧忌什麽,如果我們不速戰速決,隻會往李紅深的腰包裏塞入更多的錢。

說不定李紅深賺得荷包滿滿就直接人間蒸發,逃得無影無蹤了。

“我回去和冥司商量一下。”

商立麒沒說話。

電梯抵達一樓,門一開,我就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是李想。

他站在電梯外麵,看到我和商立麒同樣吃驚。

“你們……”他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不過,我猜他已經想到我和商立麒來此,是來見他的父親李紅深的。

想起自己之後要負責與李想交涉,我主動跟他套起了近乎:“你好,我是吉四喜,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我沒有拐彎抹角。

李想愣了幾秒,連忙點頭。

商立麒所扮演的角色是李紅深的忠實追隨者,他應該不想影響到我與李想套近乎,於是他說:“那我先走了。”

他大步走出電梯,回頭衝我揮了下手,笑道:“我會把錢準備好。”

“嗯。”

“走了。”

“開車小心。”

“放心。”

他就這樣走了。

李想看了他幾眼,進了電梯。

不等我說什麽,他就按了三樓的按鍵。

三樓是西餐咖啡廳,我們在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各自點了一杯咖啡。

起初,我倆一直沉默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打破沉默。

“你們是來幹什麽的?”

我覺得他是明知故問,不過我不介意告訴他。

“見教主,想學習聖功,商老板最近身體不好,他迫切地想學。”

李想眉頭皺了下,急道:“身體不好應該去醫院,來這裏學什麽聖功,再說,那都是騙人的。”

“你真的這樣以為?”

“我騙你幹什麽?李紅深是我父親,我已經不想再看他繼續這樣下去,我勸過你,讓你不要入教,可你還是入了。”

“就算我聽了你的話,可是其他人呢?你管的過來嗎?”我質問一句。

他一愣,估計是沒有想到什麽好的措辭,一下子被我問住了。

“聖殤教現在應該有好幾萬的教徒了吧?不知道你之前是怎麽看待你父親的行為的,可是這麽多人都入了教,說明你也沒有做什麽,至少你沒有阻止你父親,不是嗎?”

他沉默著,麵色越陰越沉。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須臾,他注視著我,一字一句道:“我想阻止他,我受夠他了。”

“真的還是隻是一時衝動?”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已經出現了不下一萬次,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他一臉痛苦。

過去的時間裏,或許他目堵了太多人受到李紅深的蒙騙,或許他采取過一些製止的行為,可是一切都沒有用。

他什麽都做不了,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要不要和我聯手?”

我很嚴肅地問他。

他震驚:“和你?”

“沒錯。”

“你不是像那些人一樣,癡迷聖殤教嗎?怎麽忽然態度轉變了?”

“我……還不是因為聽了你的話,我又仔細地想了想。”我故意這樣說。

他麵露狐疑之色,似是不信我的話。

“你要考慮清楚,你父親的行為構上了詐騙,若是被揭穿了,他需要承擔法律責任。”

“我早就想過了。”他淡淡回應。

“那你考慮清楚了嗎?”

“我當然考慮清楚了,我不想看他再這樣下去,就算是親手揭穿他,我也可以做到,我說的都是真的,倒是你……”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我知道他心中有顧慮。

“你是不是我父親派來的人,故意想要探探我的想法,然後監視我是不是?”他鄙夷地說。

“不是。”

“你以為我會信?”

“你以前見過我嗎?”

“沒有。”

“那我又怎麽可能是你父親派來的人?”

“這……”

我們互相猜疑著。

事實上,我對他並不是非常信任,畢竟血濃於水,他究竟有沒有那個魄力把自己的父親繩之以法還不一定。

“你自己想清楚,想好了就聯係我。”

我從包裏摸出了紙筆,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下,將那張紙從筆記本上撕下遞給他。

“這是我的電話,你可以隨時聯係我。”

他接過紙,盯著上麵的號碼沉默不言。

我們就這樣僵持著,似乎過去了很長時間,他終於抬起頭來。

“有件事,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你說。”

“什麽事?”

“我父親原來並不是這樣的,他是個老實人,但是有一天他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開始行騙,開始創辦什麽聖殤教,性格也變得不同了,他完全變成了一個我並不認識的人,我們之間變得越來越生疏,我覺得有一天,他會把我這個兒子棄之不顧……”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