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人是他殺的

“可以。”他幾乎想都不想,就答應了我的請求。

原本他是打算上樓的,經我一要求,他立刻帶著我折返回人事部,將我安頓在休息室,他從人事部經理那裏拿了工人全部的資料給我,還讓人替我倒了杯咖啡。

“你慢慢看,有任何問題可以找人事部經理。”他說。

我點了點頭,“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先上樓。”

“好。”

工人的資料厚厚一撂,少說有百十號人。

沒時間細細地看了,我從中找出張德全、小劉以及大胖的資料,先瀏覽了一下大胖的資料,關於他的信息非常少,整張表格上,隻有簡單的個人資料以及聯係方式,緊急聯係人那一欄都是空的。

而張德全和小劉的資料還算齊全。

我用手機將二人的資料拍下來,發現張德全在緊急聯係人那一欄寫下的是王貴花,上麵有王貴花的聯係電話。

我將電話記下,當下就拔了出去。

連線通了,嘟聲響了很久,對方終於接了起來。

“你好。”

“你好,王貴花嗎?”

“我是,你是?”

“我是之前見過麵的警察。”我下意識地扯了謊。

聽筒中空白了一會兒,忽然一聲驚呼:“噢,我想起來了,搞副業的警察?”

“呃……算是吧!”

“有事嗎?”

“能不能見個麵,有些事情我想問問你。”

“又見麵?不是該了解的都了解了麽,你們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她的語氣透出一絲不耐煩,而且上氣不接下氣的。

“那就在電話裏說好了。”

“你要問什麽趕緊問,我在收拾東西搬家,很忙。”

“行。”

不等我把問題問出口,聽筒中就傳出張德全的咒罵聲,“臭婆娘,這些東西都是老子給你買的,你有什麽臉帶走?全部給我放下。”

“你有完沒完啊?”

“沒完!王貴花我告訴你,老子花錢給你買的東西,你一樣都別想拿走,你不配知道嗎?”

“你真不是個男人。”

“你說什麽?”

“我說你不是個男人。”

“臭婆娘……”

聽筒中傳出一通打鬧聲,似乎是張德全與王貴花又大打出手了。

與此同時,通話忽然間斷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由分說趕緊衝出冥王集團,打車直奔張德全的住處。

並非上下班的高峰期,交通十分順暢,原本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僅二十分鍾就抵達了目的地。

付了車錢,我衝下車,直奔張德全家門前。

起初沒發現門隻是虛掩著,用力拍了下門,門‘吱嘎’一聲開了。

我探頭望向屋內,視線能及的範圍內一片狼籍。

一樓不見張德全和王貴花,室內很靜,幾乎聽不到什麽響動。

“有血腥味兒。”黑點低聲說,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我心頭一緊,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該不會出人命了吧?”

“沒有。”黑點說得非常肯定。

它是冥鳥,如果有人死亡,它應該知道,既然它說沒有,那麽一定沒有。

我大著膽子走進屋,小心翼翼地越過腳下扔得亂七八糟的物品,把一樓轉了個遍也沒看見個鬼影子。

“在二樓。”黑點提醒。

我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上樓梯。

上了二樓,隱約能聽見很輕的說話聲,尋著那聲音一點點靠近,我辯識出那聲音是張德全的。

“你說你喜歡小別墅,我拚死拚活,累死累活地給你掙錢,蓋起一幢小別墅,你要買什麽買什麽,要吃什麽吃什麽,跟著我也算是吃香的喝辣的了,你說說,我什麽時候虧待過你,你對我有什麽不滿的?整天在家享著清福,背地裏還跟大胖搞上,你覺得你對得起我嗎?”

聲音是從二樓走廊盡頭靠右的房間裏傳出來的,門似乎開著,有光線透出來。

張德全的聲音是心平氣和的,我以為他和王貴花坐在房間裏正好好地談著話,沒想到到了那房間門前,我才愕然發現,王貴花已是奄奄一息。

她倒在地上,鼻青臉腫不說,頭上還流著血。

在她不遠的地方,地上扔著個燭台,那燭台上還沾著血漬,可想而知是張德全憤怒之下用燭台砸了她的腦袋。

“臭婆娘,你倒是說話啊?你一聲不吭,裝死給誰看啊?”張德全就坐在床邊,距離王貴花隻有一步路的距離。

他伸腳輕輕地踢了下王貴花的胳膊,王貴花唔咽一聲,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小心地躲在門外,大氣都沒敢喘。

房間裏的張德全看似筋疲力盡了,他耷拉著腦袋,神情沮喪。

“大胖有什麽好的,不就是模樣長得俊點,至於你成天這麽惦記?他無父無母,當初要不是我,他在工廠裏連個朋友都沒有。”

張德全重重地歎了口氣,又用腳踢了下王貴花的胳膊,“你起來,別特麽躺地上裝死。”

王貴花絕望地看著他,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哭什麽哭?老子打你沒錯,你賤,你是有家室的人,在外麵勾三搭四,你這種女人就是被打死,也是活該。你以為你跟大胖那點事我不知道,我告訴你,我其實早就知道了。”

聽到這裏,我震驚不已。

“你要是那麽喜歡大胖,行啊,我不攔著你,你可以跟他去陰曹地府裏做個伴兒,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回頭要真讓警察逮著什麽證據,老子把你們這對狗男女都殺了,一點都不虧,你說是不是?”

說著,張德全陰冷地笑起來。

我渾身的寒毛都不禁倒豎起來。

聽張德全話中的意思,大胖是他殺的?

王貴花哭出聲來,她瞪著張德全咬牙切齒,“你……”

“終於開口了?我還以為你啞巴了。”

“你打死我好了,我不活了。”

“打死你?想得美,我要一點一點折磨你,一直折磨你到死。”張德全冷哼一聲,完全豁出去了。

我從兜裏摸出手機,想把這一幕拍下來作為證據,將攝像頭對準二人,我按下快門鍵,‘哢嚓’一聲,拍照成功。

然而,聽到聲音的張德全猛地朝我看過來。

我心裏‘崩嘎’一下,後悔自己竟忘了設置關閉拍照的快門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