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長不大的男孩

他的側臉輪廓很精致,鼻梁高挺,眼眸深邃。

安靜下來的商立麒還有這樣美好的一麵,我不禁看得有點呆了。

眼前忽然伸來一雙大手晃了幾下,我才回過神。

商立麒笑得很雞賊,“你該不會是被本帥的美貌給迷住了吧?”

“切!”我翻了個白眼,揶揄道:“家裏有妖孽美男老公,我怎麽可能被你迷住,真是笑掉我的大牙。”

“是嗎?那剛剛是誰傻愣愣地盯著我,還一副要流口水的樣子。”

“不是我。”

“哇!你的臉皮還真是越來越厚,這種違心的話你都說得出來……”商立麒唧唧歪歪起來。

他是個話嘮,廢話總是一堆,然而,他的話一多起來,我們之間的氣氛反而輕鬆了許多。

聽著他一路發牢騷,不知不覺,我們已經進了教學樓。

他邊嘀咕邊從背包裏摸出兩個手電筒,將其中一個遞給我說:“拿著。”

我接過手電。

這時,正好一個巡邏的保安從樓梯上走下來,他的手裏亦拿著手電,用手電在我和商立麒臉上照了照,他問:“你們誰啊?”

“我姓商,我們是……”

“噢,我知道了,你們隨意。”保安急急地打斷商立麒的話,沒多言,邁著大步出了教學樓。

看他離開的匆忙,顯然是不願意在這裏多作停留。

教學樓裏徹底靜了下來,到處都是烏漆抹黑的,電筒的光束在這樣暗黑的環境下顯得有些單薄。

音樂教室在頂層六樓,商立麒走在前麵,先行踏上了樓梯。

我跟在他身後,一口氣爬上了六樓。

到了音樂教室門口,我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商立麒一手扶著牆,緩了幾口氣問我:“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我擺擺手,“沒有。”

一切還算正常,隻是稍稍有些冷。

正是冬天,冷是必然。

鬼魅出沒的地方,那種陰冷是寒到骨子裏的,會讓人頭皮發麻,和冬天的冷完全不同。

調整好了呼吸,我踮著腳尖,透過門上方的玻璃往音樂教室裏麵看。

窗戶透進微光,但還是很暗,室內的輪廓幾乎看不清。

“我們要等韓美智現身麽?”我小聲問商立麒。

他點頭,“確切地說,是等鋼琴聲。”說話間,他一把將我拽到他跟前,胳膊抬起用力摟住我的肩膀。

“這樣暖和點。”他衝我嘻皮笑臉。

我用力推了他一下,他笑笑:“就當朋友間的勾肩搭背好了,晚上,這裏的供暖係統會自動關閉,很冷的,靠近一點的話,可以暖和一點。”

雖然有些抵觸跟他貼得這麽近,還被他摟摟抱抱的,但他說的沒錯,兩個人靠近一些,真的會暖一些。

不過,我總有一種被他占便宜的感覺,尤其是他衝我嘻皮笑臉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一把將他的胳膊從肩上甩開。

“男女授受不親,注意影響。”

他苦笑:“不是吧?你跟我談影響,這裏又沒別人,何況這麽冷,靠近點怎麽了。”

我懶得跟他浪費唇舌,索性走到他對麵靠牆站著,與他保持好距離。

他雙手揣在大衣兜裏,身子繃直站著。

我拿手電筒把他從頭到腳照了一遍,他隻穿了件毛衣,外麵套著一件修身的大衣,下身黑色長褲,雖然很有型,但給人的感覺他還是穿的太單薄了。

大冬天的,他應該注意保暖才是,臭什麽美!

相比之下,我比他聰明,我穿的是加厚羽絨服,圍著暖暖的大圍巾,把自己包裹的像隻肥企鵝。

看他冷得發抖,我走上前,將圍巾取下來替他圍上。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鼻頭都微微凍得有些發紅。

“下次多穿點,不要感冒了。”

“知道了,真囉嗦。”商立麒抓抓頭,似乎有些難為情。

平時,他不是窩在家裏睡大覺,就是窩在公司辦公室睡大覺,家中和公司都有供暖,他一來一去都是開車,根本就沒想過穿這麽單薄,在冬夜待在室外是多麽要命的一件事。

他就像個長不大的男孩一樣,連天冷添衣這種事情都需要別人來提醒,真不知道他的父母不在身邊,這麽多年他是怎麽過來的。

盡管圍巾又大又厚,可商立麒畢竟穿的單薄,見他還是冷得哆哆嗦嗦,我硬著頭皮送上了一個擁抱。

他倒好,趁機直接把我緊緊抱在懷裏,還一個勁兒地說:“四喜,你簡直是個暖寶寶啊,身上這麽暖和。”

“……”

我無言以對。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不多時,熄燈鈴聲響起。

鈴聲可以清晰地聽到,看樣子,寢室樓距離教學樓並不算太遠,而且夜晚很靜,稍有些動靜就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那‘夜半鋼琴聲’什麽時候才會響起,可能會等很久,可能下一秒就會降臨。

與商立麒緊緊抱在一起已有半個多小時,身子倒是暖和了不少,商立麒也不像之前抖的那麽厲害。隻是,他的心跳聲非常巨烈,或許是夜晚太靜了,那撲通撲通有力的心跳,有節奏,但快速地響個不停。

“那個。”他喃喃地出聲,“我今天在車上跟你說的話,你有沒有……”

“這次的委托費用是多少?你是不是又坑人家收高價了?”我知道他想說什麽,故意將話題岔開。

結果他並不順著我的話題往下聊,而是自顧自地說:“其實冥司挺好的,除了脾氣臭點,待人冷漠了點,時不時地喜怒無常,還喜歡欺負人之外,好像沒有太大的缺點。”

聽到這話,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這簡直是把冥司非常典型的幾個缺點全給說了出來。

幸好冥司不在這裏,不然,我不敢想象商立麒的年終獎還能不能夠保得住,說不定,冥司一個不高興,連續扣他個三年五年的,到時候,他就徹底老實了。

“你說,我的話是不是說的很正確?”他垂眸,衝我壞壞一笑。

我哭笑不得,他的笑聲剛止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就從音樂教室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