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算我求你
我剛要挪動僵硬的腿,商立麒一個箭步衝上去,揪住冥司的脖領咆哮起來,“冥司,你毀了我的門……你丫故意報複我是不是?”
“多少錢,我賠!”
“這特麽不是賠不賠的問題,也不是門的問題,我現在就看你超級不順眼,你到底把四喜當成什麽?我都明明白白告訴你,沁雪殺點要了四喜的命,你特麽怎麽就不信呢?”
“我信!”冥司冷漠地回應,說話間,已輕而易舉地將商立麒揪著他脖領的手甩開。
商立麒愣住。
冥司視線一轉盯住我,長臂伸向我。
“過來。”
我猶豫了幾秒,終於還是妥協地朝他走過去。
他卻緊緊握住我的手,拉著我揚長而去。
身後響著商立麒的嚴厲警告:“冥司,四喜要是有個好歹,我絕不輕饒你。”
冥司頭也不回,步子邁得不急不徐。
出了公司大樓,冥司直奔路邊停著的車。
他先行拉開了後座的車門,讓沁雪上車後,轉而又去開副駕的車門。
“上車。”他聲音淡淡的,語氣卻不容商量。
我坐進去,他主動替我係好了安全帶。
……
車子在街道上平穩行駛,車內氣氛沉悶。
沁雪乖乖地坐在後座上一聲不吭,冥司更是直視前方專注開車,好似隻有我一個人還處於淩亂的狀態中。
不多時,車子就駛到別墅門口。
車子停穩,冥司回頭對後座的沁雪說:“乖,先回屋。”
“噢。”
沁雪低著頭,自行推開車門下車,奔著門口慢悠悠地走過去。
她在門前站定時,門‘嘎噠’一聲開了。
我知道,是冥司替她開的門。
她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乖覺地進了屋。
門關上的那一瞬,冥司輕輕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寒涼如冰,沒有一絲溫度。
他的舉動有些突然,我心中慌了一下,但是很快,心情就平複下來。
與他的視線對上,我莫名感覺心裏有些酸澀。
他的眼中滿是心疼,完全出乎我的預料。
本以為,他還是會以一副冰冷的態度麵對我,哪知,他的情緒竟毫不掩飾的流露了出來。
“傷到哪裏了?”
我搖頭。
“我不該讓你和沁雪單獨出去,是我考慮不周。”
聽他話中的意思,他好像真的相信商立麒,既然相信,難道他不打算做點什麽?
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來,我便覺得好笑。
我自己都什麽也做不了,還能要求冥司什麽?
沁雪已經起了殺心,這一天比我想象中來得更早,可我就是沒辦法去傷害她,哪怕是商立麒要對沁雪耍狠,我都忍不住想要去拚命阻攔。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意誌力越來越不堅定。
“沁雪有問題,她真的……不能留。”我鼓起勇氣向冥司說出了心中所想。
冥司麵不改色,像是料到我會這麽說。
“如果任她胡作非為,還會有更多的人慘死,連我都會……”
“你的意思,是要殺了她?”冥司打斷我,一字一句說得異常用力。
我沒說話,輕點了下頭,以此表示默認。
“她是我們的孩子。”
他很冷靜,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我知道。”
胸口像壓住了一塊巨石,這感覺實在痛苦難耐。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誰會去殺自己的孩子?
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我們不該生下她,她就像顆毒瘤,是到了該切除的時候了。”我咬牙說出這句話,冥司卻放軟了語氣向我墾求:“別傷害她,我會看住她,我保證。”
“冥司……”
“算我求你。”
“……”
我幾乎傻了眼。
這是他第一次墾求我,一起這麽久,他從未表露出如此軟弱的一麵。
他這樣,讓人心疼。
“冥司,是我們沒有教好她,她變成這樣,我們有責任。”
“再給她一次機會,我會想辦法讓她停下來,我會二十四小時盯緊她……”冥司的眼眶微微有些紅了。
我能感覺到他抓著我的手有些發抖,不敢想象他此時此刻心裏該有多難受。
喉間不由有些哽咽,我深吸一口氣,很想將情緒平複下來,眼淚卻忍不住流了出來。
他抬手輕拭掉我臉上的淚,十分小心地將我擁進懷裏。
他的懷抱還是那麽冷,但我依舊能感覺到發自內心的溫暖。
冥司還是冥司,隻是在麵對沁雪的問題上,他像我一樣難以決擇。
應該說他比我更難,因為他經曆過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殺害,並且親眼目睹母親被父親殺害的過程,兩千年了,傷痕還深埋在他的內心深處,可想而知這件事給他造成的心理傷害有多大。
然而,他好像還不知道,如果他選擇保護沁雪,那麽他失去的,會是我。
關於我與沁雪的羈絆已多少從商立麒那裏聽說。
沁雪一旦成為新的惡魔那便是極惡的存在,擁有至陰之血的人會是她的宿敵,為了保證自身的存活,她必定要鏟除對她有威脅的人。
曾經的惡魔法師沒有對我痛下殺手,應該是念及我的前世是韻兒,所以他幾次手下留情,可沁雪與那法師不同。
她已經盯上了我,我可能無法逃脫與她對峙的宿命。
宿命啊!已然到了要拚個你死我活的時候了。
我從冥司懷裏掙脫出來,很正式地問他:“沁雪是不是問過你,要她還是要我?”
他看著我,黑眸晦澀如海。
“如果隻能選擇一個,你會選誰?”
“我說過,不要問這種假設性問題。”
“這不是假設性問題,你必須選擇。”
我期待著他的回答,哪怕他告訴我他會選擇沁雪也好,可是,他沉默了。
“很難選吧!”我苦笑了笑。
如果他反過來問我,他和沁雪之間我會如何選擇,雖然很難,但是,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他。
一直以來,我都自我感覺良好地認為,冥司愛我勝過我愛他,但現在看來,似乎是我愛他更多。
靜默許久,他幽幽地開了口:“你說過會和我站在同一戰線上。”
“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