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強加的感情

看來,我應該小心一點,免得再把冥司和墨軒兩個人搞混亂。

平複了一個心緒,我拐進樓梯通道。

還沒到一樓,背後一陣陰風襲來,沒等我反應,腰間忽然環上一隻手,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等我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被墨軒帶到了一個十分僻靜的地方。

四下無人,麵前是一條清湛的小河,河邊一棵柳樹,樹枝低垂,隨風搖曳。

我深吸一口氣,又將氣緩緩吐血,本能地退開一些。

墨軒哧笑一聲,淡道:“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你躲什麽?”

“你是惡魔。”

“惡魔?”他眉頭輕挑,神色間閃過一抹詫色,隨即笑容又浮上他臉頰,“原來世人這麽稱呼我。”

“少廢話,你到底想幹什麽,你有什麽目的?”

“我的目的你不是已經猜到了?”

“……”

該死的!他難不成真的想要取代冥司?

“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冰雪聰明。”說話間,他邁步朝我走過來。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暗暗琢磨著該如何擺脫他。

跟他來硬的,我肯定占不到一點便宜,軟的更不行,誰知道他會不會對我做出格的事,在圖書館裏,若不是我及時發現,他就直的吻上來了,現在想想,真是心有餘悸。

他越逼越近,我已經無路可退,再退就會掉進河裏。

“你找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耐著性子,強壓住心中的憤怒。

眼前這家夥就是害死姑姑的人,他殺了姑姑,還吞噬了姑姑的魂魄,簡直不能原諒。

我很想替姑姑報仇,可我目前還沒有那個能力,我不能跟墨軒起衝突,至少現在不是時候。

“有些事情,你早晚會知道,比如說,我們的過去。”他笑著笑著,唇角的笑意倏地一斂,眸光沉下去,竟迅速上前一步,用力推了我的肩膀一下。

他這一推並沒有傷著我,可不幸的是,我已經站在小河的邊緣,身子往後一倒,徹底失了重心,瞬間就落入河裏。

河水比我想象中深得多,我至今沒有學會遊泳,而且也拒絕下水,我對水沒什麽好感。

落水之後,身體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了,無形之中似乎有上萬隻手在拖拽我的身體,拚命將我往水底下拉。

視線中,隱約可見站在河邊的墨軒,他的身影不太清晰。

口鼻嗆了水,意識很快就變得模糊不清。

不知道是不是夢,本來落水了,可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竟身處在一片深山老林之中,身上不但沒有一點水跡,旁邊還坐著一個身穿淡藍色長袍的女人。這是個小河邊,女人正坐在河邊洗衣服,她手裏拿著一根棒,輕輕捶打著浸了水的衣服。

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剛爬起來想與女人交談。一個男聲突然將我打斷。

“韻兒。”

聲音是從身後響起的。

我回了頭,隻見一個白衣翩翩的男子朝我們這邊跑過來。

男子一頭墨發,五官清秀俊朗,身姿高大,他眉眼帶笑,手中拿著幾枝野花,步伐很快,沒多大功夫,他就奔到女人麵前,笑著將手上的花遞到女人手裏。

女人起初側身背對著我,我沒有看清她的長相,可當她忽然轉過臉,我才愕然發現,她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非但如此,兩人像是看不到我似的,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對方。

“韻兒,這花送給你。”

“花很美,謝謝。”

男子揚唇一笑,摸了摸被稱作韻兒的女人的臉,說道:“我跟你說了,不要幹這些粗活,交給我來做。”

說話間,男人已經拿起木棒開始洗衣服了。

我愣愣地看著兩人,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個女人毋庸置疑是我的前世,那麽白衣男子應該就是惡魔了吧?

為了確定兩人是不是真的看不到我,我將手伸到兩人眼前晃了晃,兩人沒有一絲反應。

“還是我來吧,這是女人應該做的事啊!”

韻兒試圖搶過木棒,男子卻說:“你現在懷有身孕,怎麽可以做這種事情,還是我來。”

“真的沒事的。”

“聽話!”

男人笑著,輕輕在韻兒臉上吻了下,韻兒的臉瞬間紅透。

接著畫麵一轉,變成男子和韻兒坐在桌前吃飯的畫麵。

桌上都是些粗茶淡飯,但兩人有說有笑,注視著對方時,眼裏滿滿都是愛意。

兩人的生活很平淡,住在深山中的一間木屋之中,男人經常出去打獵,韻兒則在家中做些刺鏽的活兒。

好好的,畫麵再度輪轉,一大群人手持刀刃衝進木屋,將韻兒又拉又拽地拖出木屋,連同那個男人也被兩個壯漢拖出來一頓毒打。

我想,這些人應該就是韻兒的家人。

韻兒的肚子已經挺起來,看樣子離臨產不遠了,看著縮在地上,忍受著拳打腳踢的男子,她又哭又喊,卻掙不脫鉗製著她的家人。

然而,幾言不合,其家人就持刀相向,將韻兒刺死,之後又刺了男子一劍,一時間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幕,心髒沒來由地抽痛。

這些與商立麒曾經提起的有關惡魔的傳說幾乎大同小異,兩人私奔,然後隱居深山,女人身懷六甲之時,其家人找到他們,並痛下殺手……

畫麵到了這裏就如同靜止。

地上,韻兒與男子倒在血泊之中,不遠處是韻兒的家人離去的背影。

場景定格,仿佛一幅悲壯的畫。

不知是下雨了還是怎麽了,頭頂忽然墜下水滴,水滴越來越密,快速將我全身浸濕,緊接著,胸口一陣悶痛……

我猛地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躺在柳樹之下,身上水淋淋的,顯然是落水之後被救起了。

“看清楚了嗎?”墨軒的聲音幽幽響起。

我坐起來,這才看到坐在河邊的他,距離不遠,他的聲音聽得很真切。

看樣子,剛剛那一連串的畫麵不僅僅是夢,而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然而,夢裏的女人不是我,她隻是我的前世。

墨軒錯了,她不該把對韻兒的感情強加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