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又一記響亮的耳光

心頭蒙上一層重重的陰霾,想到厲鬼利用五福借屍還魂,全身的神繃都跟著緊繃起來。

我取下脖子上的冥戒,快速打開冥刃,直接衝出靈堂朝那個我從未踏進的‘家’奔去。

如果厲鬼真的覆在五福的屍身上,那麽,用冥刃應該可以將他從五福的身體裏打出來。

我狂奔起來,能感覺到身後有人跟來,腳步聲很雜亂。

但他們僅僅隻是跟著,並沒有阻攔我。

吉文泰的家在村子的西頭,位置有些偏僻,此時此刻,那裏還聚集著許多人,熟麵孔基本上是街坊鄰裏,生麵孔應該是胖嬸娘家的人,之前去靈堂把遺照收走的人估摸著就是從胖嬸娘家那邊過來的。

奔到院子裏,數十雙目光齊刷刷地朝我看過來。

他們的交談戛然而止。

門是敝開著的,我大步走進去,剛一進門就與胖嬸撞了個正著。

她身寬體胖,而我走得又很急,猛地撞上,她往後跌了兩步,我則是差點狼狽地摔個屁股蹲兒。

好在身後有人扶了我一把,那人的手是冰涼的,我回頭看了眼,是冥司。

他凝著眉,麵色陰得很沉。

商立麒和蒙甜這時,才剛剛走進院子。

穩住了身形,我急切地問:“胖嬸,五福呢?”

“你來幹什麽?”胖嬸語氣有些冷。

她雙眼通紅,顯然哭過。

“我想見見五福。”

“請你離開這裏,不要再糾纏我們家五福了,他年紀小不懂事,聽說自己有個姐姐,就總想跟你多親近親近,可是你想想自己的特殊體質,跟你親近的人,沒有好下場,你媽媽不就是生你的時候死的麽?村子裏死掉的那些人,不也是因為你麽。”

說到這裏,她的眼淚又流下來。

快速用手背將淚抹掉,她接著說下去:“我們五福死裏逃生,我真的不希望他再跟你來往了,趁你爸爸還沒看見你,你快走。”

胖嬸的態度還算客氣的,她不像吉文泰那樣對我冷若冰霜,吉文泰的態度,基本可以用殘忍來形容。

至少天底下的父親,除了吉文泰,我還沒有見過第二個人二十年前對自己的親骨肉不聞不問,拒千裏之外的。

我搖了搖頭,堅定了信念。

“胖嬸,你讓我見見五福,他不是真的五福,他可能是……”

“我求你了,你快點走好不好?”胖嬸加重語氣,有些不耐煩地將我打斷。

這時,冥司淡淡地開了口:“胖嬸,如果你真的為五福著想,就讓我們見見他。”

胖嬸的視線慢慢轉移,盯在冥司臉上。

冥司身姿筆挺,比胖嬸高出了兩個頭,胖嬸看著他時,把頭仰得高高的。

“你……”

顯然胖嬸記起了冥司,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眼中現出懼色。

商立麒和蒙甜圍上來,商立麒試圖強行闖進屋,卻被從裏屋突然走出來的吉文泰給攔了下來。

吉文泰整張臉都黑沉沉的,視線在我們四人臉上一一掃過,鼻子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你們這群人來幹什麽?嫌我兒子還不夠倒黴,還來搗亂,是不是非要人死了你們才罷休?”

他蠻橫不講理,先劈頭蓋臉把我們數落了一頓。

他的話我不愛聽,總是一口一個他兒子,難道他忘了我是他的親生女兒?莫非在他眼裏隻有兒子,而我就可有可無?活該被他遺棄無視?

胸口瞬間堵住一口鬱氣。

我深吸一口氣,剛張開嘴還沒出聲,吉文泰已經指著我冷冷地下了逐客令:“帶著你的孤朋狗友立刻離開,我不想看見你。”

他語氣決然,引得滿院子的人都開始議論起來。

“那就是村子裏那個怪胎,差不多半年前從村子裏搬出去了,沒想到還回來,看她那一臉倒黴相。”

“就是,走都走了,幹什麽還回來,一回來就搞得人心惶惶的。”

“我回家了,免得招一身黴運。”

“我們也走,走走走,回家,別在這耗著了。”

……

街坊鄰裏陸續散了,胖嬸娘家那邊的人沒敢進屋,就在院子裏衝胖嬸和吉文泰喊了聲:“既然五福沒什麽事,我們就回了。”

吉文泰依然繃著臉,胖嬸連忙出屋去送娘家人。

“還不走?是不是要我報警,告你們私闖民宅才行?”吉文泰梗著脖子,一張臉漲得通紅。

我耐著性子,壓抑住心中的不悅,說:“我要見五福。”

“你有什麽資格見五福?五福就是去找你之後才變得神經兮兮的,這兩天他神神叨叨,整天都在嘀咕,說有什麽髒東西在糾纏他,還說有雙眼睛時時刻刻盯著他,他還不是見了你以後才變成這樣的?”

他義正辭言,幾乎將全部的罪名全部扣到我的腦袋上。

我發誓五福去見我的時候好好的,沒有一點異常。

“我必須見他,請你讓我見他。”

我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冥司、商立麒和蒙甜也沒有一點要退縮的架勢,他們全都站在我身側,正因為有他們的陪同,我大著膽子衝裏屋喊了一聲:“五福,你出來。”

然而,喊聲剛落下,一巴掌卻是狠狠地招呼到臉上。

‘啪’地一聲,耳光響亮,半邊臉霎時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我整顆心都隨著這一巴掌而顫抖起來。

吉文泰居然第二次甩我耳光,不僅如此,他還再度揮起了巴掌,隻是這一次,巴掌並沒有成功落下來,而是被冥司一把攔了下來。

冥司的眼中閃過狠辣之色,牙關緊咬,手背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

他緊緊抓住吉文泰抬起的手臂,這一舉動嚇得吉文泰老臉瞬間就白了。

“你幹什麽?我教訓自己的女兒,你摻和什麽?”他拚命想要甩掉冥司的手,卻無論如何也沒能成功。

冥司的手纖白而修長,卻如同鐵鉗一樣緊緊鉗製住他。

“教訓女兒?憑你,配做一個父親?”冥司眉頭緊鎖,冷聲喝斥,一字一句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覺察到他身上的煞氣越來越重,被他鉗製住的吉文泰臉部表情越來越扭曲,那隻抬起的手亦因為血液不流通漲得殷紅,我備感焦灼。

冥司若再加重力道,吉文泰的骨頭都有可能被他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