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陳白一時有些心亂如麻,空洞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茫然,一時間陳白竟然不知何去何從。

小汐,你還好嗎?

陳白默默的緊了緊拳頭。

嘴唇幾乎要咬的出了血,陳汐現在怎麽樣了,陳白不知道,有沒有被人欺負,陳白也不知道。

一切對於陳白來說,都是空白的。

隻要一想到陳老鬼那陰鬱的臉,和他那不折手段的狠辣心腸,陳白就是一陣心如刀絞陳汐每落在陳老鬼手裏一分鍾,危險就高一分,陳白恨不得立馬就衝過去救人,但是理智告訴陳白,這樣不行!

陳白一心想想對策,可又想不出對策來,即便是找人幫忙,陳白卻也想不到可以找誰。

林賢依嗎?

不,她跟自己又沒多大關係,能幫都這一步,已經是足夠有情分了,況且對方是看在那個並不存在的“醫道高人”的麵子上的,並不是他陳白,況且即便能搬來救兵,就遠水解不了近渴。

這裏畢竟是陳老鬼的地盤,強龍還不壓地頭蛇。

況且人尚在陳老鬼手裏,不是單靠武力就可以解決的!

“還有三天的時間……”,陳白默默的緊了緊拳頭,眼下留給陳白的時間不多了,隻有最後三天,在這三天時間裏,陳白必須想好對策和辦法,另外還要找到容身之所。

眼下整個青水鎮,乃至青水鄉,到處都是陳老鬼的眼線,帶著哪裏陳白都覺得不安全。

甚至陳白隻要出現在有人的地方,就有可能被人發現。

一想到這,陳白心頭就倍添幾分憂慮。

陳白把手機先關了機,以免暴露自己的位置,然後從原地站了起來,現在鎮裏肯定不能去了,青水鎮三教九流之人極多,要是去住旅館,一定會被發現,隻能繼續躲這裏。

這時,陳白腦海裏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去處。

沒催,就是回家!

眼前陳老鬼最最容易忽略的地方,估計就是陳白的家了,陳白的家已經被砸的一片狼藉,連門、窗都被徹底砸壞了,估計陳老鬼死都想不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偷偷的跑回去,晚上再住在那裏。

所謂的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陳白自襯,先躲上三天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三天裏,陳白要盡量摸清楚情況,譬如陳汐和林盼芬被關哪裏了,有多少人把守,看守的人換班規律是什麽,陳老鬼本人又在哪裏出沒。

等等。

下麵,就是陳白一個人的戰鬥!

淩晨兩點,月黑風高之際,趁著青水鄉集體陷入沉睡之中,陳白悄悄的趁著月色,偷偷的重新摸回了自己家,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田地已經徹底被踐踏了,踩著碎玻璃,陳白的心頭如滴血一般陰沉,好好的一個家,如今被陳老鬼砸成了這般模樣,大門破碎,斷掉的門閘掉在兩邊,桌子椅子翻了一地。

整個屋子一片狼藉,找不到一處幹淨和整潔的地方。

屋裏屋外踩滿的腳印,全是之前那群人進來的砸的時候留下的。

陳白緊了緊拳頭,憤怒如野火般在心頭滋生,陳白已經生不出怒氣了,心底唯有不甘和恨,尖銳的指甲一陣陣刺痛的戳著掌心,鮮血幾乎要從掌心裏溢出來。

“陳老鬼,你給我等著!”

空曠的屋子裏,陳白一個人紅著眼睛,暗暗發狠道,“今日的一切,我陳白遲早有一天要你加倍奉還!!”

把恨吞進肚子,陳白撿了床棉被,合在孤棱棱的木板上睡了,陳白不敢收拾的太整潔,以免被人看出什麽端倪來,大概這樣的一個夜晚,任誰都不會想到,一群匪徒剛剛出沒的地方,後腳就有一個人跟了進來,重新住進了這裏。

一個晚上,陳白不敢睡的太死,天稍微蒙蒙亮的時候,陳白就悄悄的離開了,以免太遲了被人看到。

陳白晝出夜歸,一連在這裏藏身了三天。

在這三天裏,陳白大概的摸清了一些狀況,首先是陳汐被關在了三棱酒吧裏,至於具體是三棱酒吧的哪個地方,陳白還沒有弄清楚,而林盼芬則是被分開關押在之前那個倉庫中。

陳方還是住了醫院裏,但是門口,門內24小時有四名壯漢把守,陳白想下手,卻找不到機會。

至於陳老鬼,則不知所蹤。

期間,陳白倒是看見了“虎子”,和陳老鬼手下另一個幹將,一個無比精幹的男人,“軍刀”。

當然,陳白隻是遠遠的看著,這兩個人的可怕陳白心知肚明,這個關頭陳白可萬萬不想再招惹上他們,雖然此時摸清了陳汐和林盼芬被關押的位置,但陳白卻不敢輕舉妄動。

這本來就是一個相當冒險的行為,況且即便救出了一個人也無濟於事,陳白不可能分身去同時救兩個人。

另外,陳白也覺得那地方,可能是個陷阱!

……

“你是說,這些日子沒有找到那小子的蹤跡嗎?”

一件沙發上,陳老鬼翹著兩郎腿,手裏捧著一杯咖啡,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眼前的軍刀。

這事實在是有些稀奇。

“是的。”

軍刀麵無表情的道,“這小子看來有些激靈,這三天裏我都叫兄弟們瞪大了眼睛,務必要抓到他,可這小子就跟失蹤了一樣,半點蹤跡沒看到,至於旅店裏也挨個排查過了確定沒有他。”

“怎麽,難不成他睡在荒郊野嶺了,還是已經出城了?”,陳老鬼皺著眉道。

“出城應該不可能。”

軍刀搖了搖頭道,“四大門都有我們的兄弟在盯著,絕不可能跑出城去,除非他變成了一隻蒼蠅,所以我敢肯定他就在青水鎮內,至於藏在什麽角落裏就不知了。”

“最重要的是,他老娘妹妹還在我們手裏,他不敢跑的。”

聞言,陳老鬼這時冷笑了一聲,“我也知道他不敢跑,對了,三棱酒店和倉庫布置的怎麽樣了?謹防他狗急跳牆。”

“絕對沒有問題。”

軍刀冷漠的道,“我敢保證,隻要他敢來,我就敢讓他有去無回!至於少爺那,醫院暗中埋伏了三十幾號人,隻要他一露麵,就可以抓住。”

如果這話傳到陳白耳朵裏,估計陳白要嚇出一聲冷汗,如果陳白真的把病床上的陳方當做目標的話,那這次估計來不及到病房門口,就有可能直接被抓的。

“對付一隻老鼠而已,需要這麽大費周章嗎?”

坐在沙發上的陳芝,這時尖聲尖氣道,“老陳,他這次打傷我兒子這樣,如果被我抓到他,一定要生不如死!!”

陳芝淒厲又怨毒的道。

“那是自然。”,陳老鬼嘴裏叼著一根雪茄,此時很冷漠很殘酷的緩緩笑道,“一隻老鼠而已,我倒要看他怎麽跑,敢動我兒子的,我陳老鬼就沒看見有誰還活著。”

“這次,不要他兩條胳膊,他都不知道我這“老鬼”的名號是怎麽來的!”,陳老鬼一臉陰冷的道。

“布置下去,明天我要看到這小子被雙腿打斷,跪在我麵前!!!”

……

躺在冰冷的木板上,陳白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因為許久沒好好休息,眼眶顯得有些凹陷,人也消瘦了許多。

陳老鬼,……我就要來了!

陳白死死的咬著牙齒,嘴唇溢出了血,陳白這時都渾然不知。

第三天,明天也就是陳老鬼留給自己最後通牒的日子了,這三天裏,陳白已經基本摸清了情況,並且暗暗的製定了一個無比瘋狂的計劃。

這個計劃,足以瘋狂的令人心驚膽顫!

這個計劃剛剛製定出來的時候,連陳白自己也覺得太過瘋狂了,但瘋狂過後,陳白卻敏銳的發覺,這個大膽又狂妄的計劃,恰恰才是這次絕境中陳白唯一的希望!

陳白心底燃燒的火焰,幾乎吞噬了整個心,陳白一個人久久不能平靜。

陳老鬼,你等著吧!

你等著吧!

這不會是終結,隻會是一個開始!

一個你永不終結,噩夢的開始!

陳白心中,無盡的火焰幾乎要從胸膛中噴薄而出,陳白覺得這個夜晚,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長。

每每一想到明天可能發生的情節,陳白的血液就興奮的不能自已!

隻是誰也沒有看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陳白口袋裏的黑色手鏈,正在夜色中一閃、一閃,發出無比詭異又黝黑的光芒,與此同時,空空如也的第二顆珠子上,一些神秘的圖案正在緩緩的勾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