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有些意思...”

正在江曉品味著這句話時，其腦海中再次無意間響起了那道聲音。

“咋地？”

江曉立馬心中反問了句，“你對李某有意思？”

可那聲音卻沒再回應...

對此

江曉努了努嘴，心中自然早有猜測。

這十之八九是九重合道時，北冥仙尊的些許殘破記憶，融合進了自己的靈魂中。

或者說，

這本就是自己真正的過往記憶。

倒也不會是殘魂奪舍，往往隻有觸及到某些特殊場景後，記憶所產生的刹那恍惚。

江曉並沒有多想。

不一會兒。

李某就帶著自己來到了遠離天機山的一處田園間。

盡管宿命界如今大片區域化作了黑暗。

可李某卻在此處布置了個法陣，光明敞亮，一切皆於過往無異。

田野、小溪、院落、老樹...

一副簡單樸素的畫麵。

“其實這才是老李所追求的吧？”

看著這一幕，江曉心中自忖，“...清淨之道。”

同時間，

李某在院中的石桌上，袖袍一揮，茶壺便產生了氤氳熱氣，茶香四溢。

江曉坐了下去。

“大道無形無言，不可形容，不可端摩。”

李某一邊為江曉倒了杯茶，一邊緩緩道，“我隻能簡單說一下，我自己的悟道過程。”

“嗯。”

江曉淺淺地抿了口茶。

李某道，“我最初探索本命靈器內的星海時，尋了個星辰，本欲仿造天機珠內的因果輪回，創建出生靈。”

“可卻始終無法踏出那一步，費勁千辛萬苦，也隻創造出了一些水。”

“後來，我便幹脆舍棄天機珠，又想起道家中對於人體五行的典藏，便準備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入手。”

話音落下。

江曉放下茶杯，問道，“你有領悟五行法則？”

李某搖搖頭，道，“本命靈器本就是你我內心的投射。換句話說，你我便是那片星空的神明，任何法則皆可化用，當然是你我的法則，而非天地大道。”

“哦？”

聞言，江曉稍加思索，立馬便有明悟。

李某繼續道，“我以五行作為基礎後，那些星辰上果然有了森林、土壤、溪流乃至於誕生出了生命。”

“更令我震驚的是：那些生命，似乎並非全是由我創造出的，我在它們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感受到的存在。”

聞言，

江曉驚詫道，“大道？”

“什麽是大道我並不明白。”

李某搖搖頭，道，“誠如蘇寒所說，我們這片宇宙十之八九也是某人的本命靈器。”

“我曾以天機珠感受到過天道法則，對其中倒也熟悉。而我本命靈器中的那些生命，並非是以天道形成的。”

這便是了！

江曉很是興奮。

大道乃是諸天萬界的至高。

天道不過是禦靈師通過感悟大道，突破人道領域後，所創造出的產物。

打個比方，

大道就像是一個藏了無窮風光的場景。

巔峰八重禦靈師們對著這個場景進行臨摹，隻要畫出了一副過得去的畫，這副畫便是天道。

北冥仙尊看到了這個場景中的一把劍，並畫出了這把劍的神韻，由此便真正掌握了極致之道。

斷魄劍也就成了這個天道宇宙中最強大的道果！

李某同樣似乎看到了這個場景的一角，一旦真的畫出了這一角的神韻，那麽同樣也可以掌握一個道果。

當然，

感悟大道可不是真的臨摹畫畫那麽簡單。

“原來大道可以在本命靈器內的眾生中感受到？”

整理好思緒後，江曉喃喃自語，“如此說來，我也必須當女媧，捏些小人出來了？”

在此行前，

江曉還困惑著自己如何能在北冥仙尊的畫中世界，看見真正的大道場景？

眼下與李某的一番交涉，

對方無疑為自己指了條明路。

除此之外。

江曉忽的喚出斷魄劍，看著如霞光凝就而成，美輪美奐的道家仙劍，心中同樣有所感悟。

這把劍便是北冥仙尊，或者說曾經的自己，感悟大道後所得到的道果。

極致之道，哪怕是在諸天萬界，仍是無物不可斬，一劍絕塵！

至於【不朽之鎧】？

恐怕也就隻能在這片宇宙中稱得上是永恒不朽，真要拿到諸天萬界，那可就裝不了逼...

如此一來，

【斷魄劍】和【不朽之鎧】誰更強就迎刃而解了。

“咦？這把劍似乎有些特殊？”

與此同時，李某忽然好奇地看了眼斷魄劍，道，“江曉，你也已經有了感悟嗎？”

“嗯。”

江曉倒是厚著臉皮，點點頭，“以前感悟出的一個玩意兒，現在應該過時了。老古董了，先擱一邊去。”

北冥仙尊的極致之道暫時後麵再看看，

自己肯定得和李某一樣，先踏出屬於自己的第一步，不能啃老本不是？

“江曉你真是...”

誰曾想，李某卻看了江曉許久，爾後歎了口氣，“以前感悟出的玩意兒？”

“這把劍的氣息，分明就是這片宇宙中，唯一真正的大道。”

咯噔~

江曉心中咯噔一響。

李某也不再開口了，隻悶頭喝著茶，心情似乎一時間不怎麽好。

“開玩笑的啊。”

江曉趕緊道，“我這人說話沒章法，你又不是不知道？”

憑人家李某的智商，恐怕早就根據這句無心之語，再加上其他種種，

保不準都猜到了這片宇宙的主人便是自己！

這再是聖人，一時間知曉這種消息，也不可能說風輕雲淡。

試想一下，

你的某個沙雕朋友突然有一天成了創造世界的上帝...

恐怕都不會接受這樣狗血的現實！

好在，

李某倒也沒太矯情，繼續喝起了茶，“難怪宿命珠一早就選擇了你，這倒是解答了我的疑惑。”

“嗬嗬。”

江曉訕訕一笑，對李某也沒太多防備，習慣性地就說順了嘴。

李某道，“那你為何不直接感悟那把劍呢？”

江曉直白道，“太難了啊，比物理最後一道大題還難懂。”

“......”

李某不知該如何回應。

合著以前的你都能辦到，現在的你不行了？

“開個玩笑。”

江曉很快就正經了起來，“我想嚐試踏出另一條道。極致之道固然很強，幾乎為無敵的道路，可那也是過去。我活在當下，自然該有一番作為！”

“不錯的誌氣。”

李某點了點頭，爾後忽的放下酒杯，同時起身，一股無形的氣勢忽然至其體內湧出。

宛如清風拂山崗般，竟令那棵老樹翠綠了些，仿佛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這是？”

江曉坐在石凳上，詫異不解地看著此舉。

“這段時間，我頗有所得，這便是我在眾生中領悟出的清淨之道的一絲雛形。”

李某淡淡一笑，道，“超脫於此界天道法則。江曉，要不討教一二？”

江曉立馬驚喜道，“你要說這個，那我可就來勁了啊。”

自己正愁近來尋不到實力相當的對手，當下不由分說，直接就拔出了斷魄劍。

唰——

伴隨著極致的劍勢縱橫四泄...

李某臉上的笑意瞬間散去。

整個人錯愕在原地，臉色都不自然了起來。

自己的清淨之道還是雛形，可斷魄劍已經是完整的道果，更何況還是極致之道，在諸天萬界都是頂尖的殺伐大道...

這廝的臉皮到底有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