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眼望去。
這片宇宙皆已臣服在了自己腳下。
主宰虛已然淪為一具屍體，主宰癡也被牢牢抓在手中，北冥鬼喪失了一切鬥誌...
浩瀚宇宙，
蠻鬼宛如萬界的中心。
所謂主宰，不過池塘裏較大的一條魚罷了，而自己乃是岸上垂釣深淵的至高！
“結束了。”
蠻鬼如此說道，“北冥仙尊還是永遠地沉眠下去吧...”
言罷，
蠻鬼眼中冰冷殺機一閃而過，右臂紫芒加持，湮滅萬物的扭曲之力下，欲要徹底碾碎少女主宰癡！
可就在這時——
哢...哢嚓...
一道道異同尋常的“哢嚓”聲忽然響起。
“哦？”
蠻鬼低頭看了眼紫芒籠罩中的短發少女。
此刻，
其周身的所有神環正不斷龜裂，產生一道道裂縫，最終“嘭”地一聲崩碎，破滅成無數光點。
“這是...”
蠻鬼並未第一時間下殺手，而是用手觸及那些漂浮在虛空中的光點，立馬感受到點點滴滴真實的情感。
傲慢、憤怒、憎恨...
這些情緒便是構成白癡神環的力量。
“這片宇宙中眾生的心靈之力嗎？”
蠻鬼若有所思地呢喃自語。
對其而言，這片宇宙不過某人體內的靈海，如同虛妄的夢境般，眾生皆是泥沙塵埃。
可，這些源於塵埃中的情緒卻如此真實，以至於令自己的心境產生了些許變化。
“有意思。”
蠻鬼語氣產生了些變化，“不過，也該到此為止了，終究隻是一群觸及不到真實的可憐蟲。”
“究竟...什麽才是真實...”
正在這時，白癡忽的喃喃開口了，“我到底要怎樣才能觸及到所謂的真實？”
“嗯？”
蠻鬼眼神一凝。
下一刻——
唰！
八道純白神環破滅後的光點，此刻竟如水般匯聚在了一起，並最終凝聚出了唯一的第九道神環！
轟~
霎然間，一股難以言明的宏偉氣息瞬間以白癡為中心，洶湧爆發，席卷星海。
“什麽！？”
蠻鬼沒有預料這一變故，直接被衝擊得倒飛而出，爾後這才穩住身形，眼神驚訝。
“好強的氣息...”
“主宰癡的第九道神環？”
“那是什麽力量？”
深淵大能們也都驚呆住了，震撼失聲，紛紛感受到了那股超乎尋常的能量。
此時此刻，
浩瀚星空中，
一個身材嬌小的短發少女，渾似上天降臨的神明般，本該是深淵主宰，可此刻在唯一的永恒神環下，周身在光芒的照耀下，竟充滿了聖潔的氣息。
“原來，最後的神環是：痛苦。”
白癡小手緊緊抓著胸膛，喃喃自語，“生命就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嗎？”
前所未有的感覺。
心髒被一種複雜的滋味包圍著，並沒有強烈的痛楚，唯有始終揮散不開的憂傷以及...想哭的衝動...
這一刻，
白癡想起了曾經，仍是他人如何責罵侮辱自己，卻也始終感受不到任何負麵情緒。
對於母親的責備與厭惡，永遠都安之若素，可越是這樣，母親卻越是厭惡著自己...
“本就是生而完美的存在，感受不到負麵情緒，沒有絲毫瑕疵。”
白癡忽然癡笑了下，“我為什麽會一直想要成為充滿瑕疵的人類呢？真是個白癡。”
正在這時——
“你是自詡為神了嗎？卑賤的蟲子！！！”
一道響徹蒼穹的震喝聲突然湧來。
隻見，蠻鬼攜著滾滾之勢，好似奔雷一般，眨眼間穿梭而至，一拳洞穿無盡虛空。
可下一刻，
白癡隻小手虛抬，唯一的永恒神環光芒璀璨，綻放出了無量神芒。
轟~
不見有何驚天動地的聲勢。
蠻鬼隻感覺到一股汪洋般的力量，好似巨浪滔天，難以阻擋，直接將自己衝擊得倒飛而出。
“什麽？！！！”
霎然間，蠻鬼徹底震驚住了，難以置信，“這卑賤的蟲子怎麽可能會...”
這簡直難以相信！
對方不過北冥仙尊靈海內的生命，而自己怎麽說也曾是北冥仙尊的對手，哪怕實力十不存一，
“不！”
蠻鬼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瞳驟縮，“是...北冥仙尊太強了...”
正在這時——
嘭！
白癡輕輕向前踏出一步，看似普通的小動作，可下一刻竟直接便出現在了蠻鬼麵前。
“你...”
少女在唯一永恒神環照耀下，小臉聖潔無瑕，檀口輕開，“在害怕？”
蠻鬼神情陡變。
下一刻，一個極致的光團宛如恒星爆炸般的威勢，綻放出無窮盡的光與熱，照亮了無邊黑暗宇宙。
嘩！
深淵大能們徹底沸騰了起來。
一直以來牢牢占據著上風，如同要抹殺深淵萬界的蠻鬼，終於遭到了史無前例的壓製！
主宰癡在最關鍵的突破下，終於悟到了最後的缺漏，好比鬼物打破了執念般...
本就是淩駕眾生之上的天生主宰，
其資質乃是難以想象的恐怖，心境同樣生來圓滿，好比修仙世界中的先天道體聖胎。
......
命珠之戰徹底進入了最**。
局勢堪稱瞬息萬變。
此時此刻。
江曉同樣也進入了最後的合道階段。
一直陪伴其度過無數歲月的影子最後一次匯入了其體內...
“江曉，北冥鬼，你的人生，我很喜歡。”
影鬼最後一次開口了，終於回答了這個問題，對這個曾為主人的少年的成長...
可，
江曉已經不會再開口了。
白癡由神變成了人，
自己作為人的痕跡卻在一點一滴地被抹去。
所有情緒正在迅速抽離...
湧入體內的乃是影鬼所含有的一部分這片宇宙的力量與法則。
法則宛如洪流般不斷衝刷著自身。
殘破的光陰碎片，如被打破的鏡子，倒映出一幕幕過往的場景，影鬼眼中的場景...
一方麵是殘破的天道法則，另一方麵是北冥仙尊支零破碎的畫麵。
二者交織形成了此刻的江曉。
其體內的灰暗物質灼烈燃燒了起來，好似要融化掉血肉，眉宇間的天道印記徐徐發亮，永恒靈海中的宿命珠、後悔珠、輪回珠更綻放出了無上靈芒，照耀諸天...
深淵萬界無不感受到了一股深邃無比的氣息正悄然彌漫。
源於靈魂深處的顫瑟感。
仿佛芸芸眾生皆要臣服於此...
唰——
穹頂之上突然垂落一道璀璨的白芒，籠罩住了此刻的玄衣青年。
“這就是九重合道嗎？”
玄衣青年喃喃自語，永恒靈海內的靈力緩緩運轉，周遭天地隨之而動，仿佛化作了其身體的一部分。
一道道神秘的大道梵音至虛空中響起，各種法則更是縈繞在其周遭，宛如簇擁著天道般。
“等等！”
不遠處，正在與白癡激烈交戰的蠻鬼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扭頭看向江曉，“這是什麽氣息？！”
轟~
正在這時，白癡再度將其打得半邊身子破碎淪為淋漓的血肉。
唰！唰！唰！
可下一刻，蠻鬼破碎的血肉突然被一條條紫色紋路，好似藕斷絲連般，強行拉扯續了回來。
“不對勁！”
蠻鬼立馬聯想到了諸多，終於感到局勢正一點點脫離了掌握，心情迫切焦慮，立馬呼喚起了深淵源頭，
“楚離，情況有變，影似乎邁出了那一步...”
......
一切扭曲畸變的源頭。
這裏是深淵最黑暗的世界——
北冥界。
一個衣著古樸的道人以及諸多道可怖的黑影，正並列而立，彼此皆眺望著浩瀚星空，
仿佛看到了那一道直達蒼穹的天道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