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未知神秘的黑暗空間。

亙古永恒,冰冷死寂。

深淵就像是一片無垠宇宙,大千世界便是星辰,漂浮在黑暗汪洋中。

隻如今,群星黯淡,這片宇宙迎來了終點,再無半點光亮。

看著這一幕。

蘇酥徹底怒了,奮力想要掙紮,“蘇澤!!!”

唰!

霎然間,蘇澤突然向蘇酥體內打入了一道印記。

蘇酥陡然一怔,眼瞳微縮,竟是感到一股奇妙的力量流轉封禁了自身種種。

某種灰暗物質正緩緩至那印記中擴散而出...

“這是大哥此前花費了不少心思方才凝練出的新的使者印記。”

蘇澤背對著蘇酥,道出的話更為驚人,“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小酥你與我一樣,不久後便將成為大哥的使者。”

啪!!!

下一刻,蘇酥突然一巴掌扇在了對方的臉上。

蘇澤腦袋一側,卻也沒有反應,隻忍受著這一切。

“蘇澤你這個...”

蘇酥緊咬著銀牙,胸脯不斷起伏,眸中盡是怒火。

轉眼間竟是一切都已改變...

更為令其絕望的是,

蘇酥同樣明白蘇澤此舉背後代表著的種種,此刻隻想回到天機山。

“若是可以,我也不會不顧你的意願,強行將那印記打入你的體內。”

許久後,蘇澤才沙啞地開口了,“可不管怎樣,隻要在這片空間,你總會逐漸變成和我一樣的怪物。”

蘇酥沒再開口,心神內視,不斷試圖破除體內的主宰印記。

更想要運轉靈力抵消掉那彌漫周身的灰暗物質。

可這灰暗物質唯有天道之力可以抵消...

在其沒注意到的地方,

那雙秋水般黑眸已經逐漸轉變為了澄澈的灰瞳。

“不要試圖掙紮了。”

同一時間,蘇澤歎了口氣,“宿命界已成定局,若不是當初那個大眼怪被大哥傷得太重,本早就該覆滅...”

“惡心!”

蘇酥萬分鄙夷地吐出兩個字。

聞言,蘇澤眼神黯淡了下,卻也並未說什麽。

“蘇白在哪裏!?”

下一刻,蘇酥環顧周遭,隻想當麵質問對方,並離開這無比反感的黑暗空間。

“大哥前段時間與另一位主宰探索了深淵源頭。”

蘇澤開口道,“那個世界有一名為楚離的神秘道人,或許與規矩珠有關,大哥不敵,此刻正在養傷當中。”

“那位主宰同樣受了重傷。”

蘇澤忽的看向了宿命界所在的方位,“此次針對宿命界的行動便是由其一手操控,主宰之令,無人可逆改。”

“為什麽啊!!!”

饒是蘇酥性情再怎樣清冷,可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幾欲崩潰。

自己的世界即將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

可蘇澤卻將自己強行帶走,並且還淪為了深淵使者,難道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曾經的所有被黑暗所吞沒?

“小酥...”

正在這時,蘇澤虎軀忽然一顫,聲音沙啞道,“不要再鬧了...三弟已經死了...二哥不想你也死...你能明白嗎...”

蘇酥眼瞳驟然一縮。

“一路走來,所有一切早已麵目全非,當年父親與大哥的對與錯...”

蘇澤仿佛忍耐著什麽,道,“二哥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在這無盡黑暗中活下去了。”

“蘇清...死了...?”

蘇酥隻怔怔地念著這句話。

“現如今,我們唯有跟著大哥一直走下去,什麽也不想,大哥自會在黑暗中開辟出一條道路...”

蘇澤轉過身,一雙濃眉痛苦地緊皺著,那雙灰色眼眸中盡是複雜之色。

其實,在北都歸來後,在蘇清死後,蘇澤便發覺蘇白變了。

可又能怎樣呢?

早在當初跟隨著對方的那一刻,作為虛的使者,道路就已經注定了,沒了回頭路可走。

另一邊。

蘇酥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了另一個少年的身影。

“不!江曉...”

下一刻,蘇酥眸中迸發出了一抹光亮,奮力開口。

比起充滿混亂的這條主宰之路,唯有自己一直親眼看著那個少年所行的道路,方才印象最為深刻。

可就在這時——

“道不同不相為謀。”

蘇澤猶豫了片刻,爾後歎了口氣,道,“那孩子乃是深淵以及規矩珠的死敵,與大哥水火不容,就當和父親一樣吧,不要有來往即可。”

“...恐怕以後也不會再看見了。”

......

“歡迎再次回來。”

灰蒙蒙的夢中世界,

那道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猶如夢魘!

樣貌清秀的少年江明耷拉著腦袋,神情頗為疲乏,連同周圍的場景也模糊了許多。

因為前後夢境破滅次數太多,少年的夢中世界明顯有些不穩定。

除此之外。

少年此刻腦子一片漿糊,仿佛精神分裂了般,竟有些其他莫名其妙的記憶。

諸如小首席,北冥鬼之類的...

“我究竟是怎麽了?”

教室裏,江明怏怏地趴在課桌上,連那個齊耳短發少女正在注視自己都沒察覺到。

可下一刻——

唰!

少年原本渙散的眼瞳瞬間一凝。

“可笑的伎倆。”

冷冷的字眼至其唇間發出。

少年突然站了起來,黑發下的眸子冷漠地看向了芊月,後者同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彼此間的較量再次開始!

江曉與白癡就像是兩個現實裏的玩家,操作著夢境中的角色,進行著這場遊戲。

“頭疼。”

下一刻,江曉臉色就黑了下來。

這就好比:

自己本來玩著一款單機遊戲,靠著各種外掛,三分鍾速通很簡單就能辦到。

可誰能想到,這單機遊戲變成聯網的了,對手的外掛還要更加變態!

“很有趣不是嗎?”

與此同時,芊月或者說白癡開口了,“當初在西方,我控製著第二頭夢魘鬼,試圖讓你喜歡上對方,結果卻失敗了。”

“可現在...”

白癡笑得很是放肆,“本淡,你似乎也要以相同的方式,讓我喜歡上這個名為江明的少年呢。”

二者交談之際。

教室裏的那些少年少女全都陷入了一種呆滯狀態。

這便是白癡的手段了。

擁有淨珠的對方,對於夢境的操控,實在是超出了自己太多。

“誰讓你外掛比我好唄?”

江曉也不似此前那般激動,冷靜了下來,隻語氣很是不爽。

“不考慮用各種手段嗎?當初我可沒少在你身上花費心思呢。”

白癡坐在座椅上,翹著二郎腿,小腿輕輕搖晃著,黑色絲襪勾勒出優美的曲線。

同時,那張臉蛋的笑容一直沒有消散過,仿佛貓戲耍著老鼠般。

“......”

江曉無可奈何,隻能是放下驕傲,道,“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實在沒辦法了。

若是現實中,自己拔出斷魄劍就一頓猛砍,砍不死就再用琉璃火燒死這個妖女...

可要命的是,

這家夥做的是春夢啊!

說起來,江曉真正想砍的還不是白癡,而是這個名為江明的少年。

“放過你?為什麽會問出這種奇怪的問題?”

白癡想了想,忽然單手一招,虛空中竟浮現出了一本褐色大書。

見狀,江曉立馬想到上次西方之行,對方就一直帶著這本書。

同時也是這本書令自己聯想到了陳老板,提前抓到了關鍵,明白對方在第二頭夢魘鬼上做的手腳...

嘩啦啦~

與此同時,白癡翻閱起了這本書的紙張,密密麻麻的文字令人眼花繚亂。

“其實,我本來是想毀了你的心智,讓天命之子成為一個笑話。”

白癡一邊翻著大書,一邊開口道,“可不得不說,哪怕我可以影響宸的情緒,卻很難影響你,並且始終難以深入到你的內心世界中。”

江曉黑著臉,心道說這主宰不按套路出牌,能不能和宸一樣單純可愛送人頭?

“我原以為是你意誌強大,可這並不應該,我本就是操控眾生欲念的主宰。”

白癡忽然看向了江曉,道,“要不你來當這主宰算了?”

“我可沒那資格。”

江曉幹脆扮出潑皮模樣,“主宰大人,實在不行,你等我解決第二頭夢魘鬼後,和我打一場行不...”

“雖然我已經有數萬年沒動過手了。”

聞言,白癡想了想道,“不過,我會考慮一下的。”

江曉額頭再次浮現出了黑線。

“我想說的是...”

白癡倏地停下了動作,那本大書翻到了一片空白的區域,“你的內心似乎有一扇門,即便是我也難以推開那扇門,真是奇妙。”

“嗯?”

江曉眉頭一皺。

“你體內應該還有一個十分強大的存在吧?”

白癡看向了江曉,道,“即使是對於我而言,也是極為強大的存在,同時還能用出主宰級的深淵之力。”

“上次生吃了宸,他還沒死透,有時候是會在我肚子裏叫喚。”

江曉摸了摸肚子,感覺氣氛鬆弛後,撒起謊來那也是家常便飯。

白癡笑了下,爾後語氣耐人尋味,“你很特殊,宿命珠選擇了你,再加上體內的那個神秘存在...”

“啊?”

江曉裝傻充愣,“宿命珠難道不是我憑本事得來的嗎?大夥都一樣,隻要肯努力,一切也都會有的嘛。”

“做我的使者吧,成為我的寵物,向我打開你內心的那扇門。”

白癡猛地合上了那本書,開口道,“我有預感,裏麵的東西,一定非常重要。”

聞言,江曉心道說自己身上就一扇【禁術之門】,至於其他什麽秘密...

江曉忽然思忖了起來。

影鬼自然不會是隨便拉一個路人穿越至宿命界;宿命珠更是早就抉擇了自己;李某也是被天道坑得有夠慘...

如此說來,影鬼難不成還和宿命珠一個層次,對方必定知道所有事,隻可惜一直不告訴自己。

正在這時——

“殺人不過最低級的手段,若我想殺你,你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

白癡忽然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了江曉,右手逐漸貼在了其胸膛上,帶著些許冰涼的觸感,輕聲念道,

“本淡,讓我進入你的夢好嗎?把你的一切都交給我。”

【作者題外話】:夢裏夢外雙線進行,同時暗藏了些伏筆,可能看起來有些麻煩,不過後麵也會反複提及,墨刀會盡量寫得清晰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