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
放眼望去，天地間一片平坦無垠，風景秀麗，尤其是清澈流淌的渭河更好似一條綢緞般環繞著山河。
“年輕人，你是禦靈師不成？”
出租車司機是個中年大叔，一路上頗為善談。
“嗯。”
江曉點頭，不置與否。
“怎麽不穿天機宮的袍子？”
中年大叔好奇道，“你們那袍子可漂亮了...”
江曉眼簾微垂，隨後笑了下，“髒了。”
“你們這些天機宮弟子可真是...”
聞言，中年大叔語氣略微有些埋怨，道，“我家女兒雖說隻是個北院的弟子，但她平日裏把那袍子看得可貴重了。”
“換句話說，你要是穿著天機宮弟子服出行，那別人看你的眼神也會不一樣不是？”
天機宮的禦靈師平日裏出行，自然是受盡普通人的愛戴，比起前世地球的軍人還要特殊一點，畢竟時刻都在對抗著鬼祟。
這個中年司機大叔也隻不過是社會的縮影...
江曉很清楚這一點。
畢竟，
自己就曾擁有過這一切。
“對了，禦靈師大人，聽說玄門最近正在作亂。”
正在這時，中年司機大叔忽然開口問道，“為何天機宮...”
“我也不太清楚。”
對此，江曉自然也無任何可說的。
一路就這樣閑談了下來。
待到許久過後。
車窗外忽然出現了一座巍峨雄奇的大山，孤傲地聳立著，直指青天。
高空中的霧氣像淡雅絲綢，一縷縷地纏在山腰間，襯托出超凡脫俗的神秘感。
這，便是人族聖山——天機山。
屹立於這片大地不知多少年歲...
遙遙望去，
便能感受到那股歲月滄桑之感，更會心生憧憬。
昔日，即便傲慢自大如蘇若淵這般的人物，親臨天機山時，仍是懷著罕有的敬意。
古往今來，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位青史留名的傳奇禦靈師出自這座人族聖山。
“天機山啊...”
倏然間，中年司機忽然歎服了一聲，“每次送你們這些禦靈師來這地方，我都忍不住想進去看看，天機宮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江曉沉默了片刻，隨後道，“進去看看？”
“嘿嘿，還是不了。”
中年司機憨厚地笑了兩聲，隨後刹車，道，“禦靈師大人，我隻能送到這裏了，普通人是沒資格深入進去的。”
“好。”
江曉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
並不用付錢。
這是禦靈師理所當然該受有的權利。
嗡...嗡嗡...
伴隨著高高揚起的灰塵，
出租車轉頭離去。
江曉獨自一人留在了原地。
行走在初秋微涼的風裏。
樹影婆娑，
淡淡的陽光灑下斑駁的光影，從古樟樹林中投下，落在江曉的發間、麵龐、肩頭...
“呼~”
江曉忽的抖了抖肩頭並不存在的灰塵，抬頭看向了正前方。
蒼青色的起伏群山，一座疊著—座，像大海的波濤，無窮無盡，一直延伸到遙遠的天盡頭。
除去主山峰以外，
江曉還依稀記得某處乃是天師洞位於的地方。
封存的記憶宛如潮水般湧出...
少傾後，江曉自嘲一笑，壓下了種種雜念，隨後身形瞬息之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
天機山。
窸窸窣窣...
某處隱蔽的草叢中忽然抖動了兩下。
隨後，一個模樣清秀的青年從中走了出來，同時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袍子。
“還挺合身。”
青年自語了一句。
此人自然便是江曉了。
憑借黑紗的【隱】再加上如今江曉的實力，想要潛入天機山簡直不要太過容易。
除此之外，江曉又憑借著萬華麵具成功“借”了個身份。
“八景宮的弟子嗎？”
江曉看了眼袍子上的徽章，一眼便認出這是屬於龍首的八景宮，倒也不是很在意這一身份。
雙袖簡單抖落了下，
下一刻，江曉轉身朝著前方的山口處大步走去。
在其身後的草叢中。
一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少年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
“龍首大人他們還沒回來嗎？”
“情況很不妙啊...”
“玄門和四盟的人鬼大戰，我們難道就真的什麽都不管嗎？”
“這些自然有天相大人與蘇寒處理，我們盡快修煉便是了。”
“......”
剛一臨近，
江曉便聽見了人群嘈雜的議論聲。
漢白玉山門前的空地上。
一群衣著天機宮白袍的少年少女，氣宇不凡，在金色的陽光下，煥發著蓬勃的朝氣。
此刻的江曉就好似一滴水落入了大海中，沒有引起絲毫波瀾。
“不說了，我得抓緊機會去鬼屋搜集遊魂水露了。”
忽然間，某個梳著單馬尾的少女引起了江曉的側目。
可真正看清其長相後。
江曉卻又不禁失笑一聲，“我這是怎麽了？”
居然有那麽一刹那的心動，誤把對方當做為了妹妹江蟬，這算是什麽？
不過，以當下北冥鬼的身份重返天機山，說不亢奮那也是假的。
稍微出了點岔子，萬一暴露了，後果不堪設想！
可，江曉這廝倒是習慣了這樣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此刻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正在這時——
“大家快去看，玉虛宮的江蟬和林錦繡打起來了！”
一道聲音忽然傳入耳中。
江曉動作一滯。
旁側，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子驚詫道，“真的？怎麽打起來了？”
“還能怎麽回事？林錦繡的姐姐據說準備進天機宮成為下任的首席...”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
“哦哦，我的錯。”
眾人一番熱議，隨後宛如潮汐般向著某處移動而去。
江曉順著看去，便清楚那是玉虛宮所處的方向。
“看看？”
江曉仿佛自言自語般，喃喃道，“那便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