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
離別時刻。
江曉立在原地，那雙黑眸古井無波地注視著花雨柔。
後者隻不過一個普通的高三女生，如何能在北冥鬼的眼神下保持平靜。
“你...你想幹什麽...”
花雨柔怯懦地後退了幾步。
“為了你好。”
最終，江曉收斂起了眼中的情緒，同時右眼再次化作了妖異的紫瞳。
強大的靈魂力量立馬傳入少女的腦海中。
旁邊，燕子不解地看著這一幕。
很快...
她就明白了江曉此舉的意義何在。
“你...是誰？”
唯一最要好的閨蜜此刻正茫然地看著自己。
“花花？”
燕子震驚了。
“走吧，不要聊了，如果你真把她當做朋友的話。”
正在這時，那位黑衣青年的聲音已經傳入了耳中。
燕子咬著嘴唇，猶豫了許久，最終狠下心，轉身跟著對方走入了夜色之中。
看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花雨柔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極為難受的空洞感，
“這兩個人對我很重要嗎？”
......
不遠處是霓虹閃耀的都市夜景。
自己卻行走在冰冷無聲的陰暗麵。
宛如下水道的老鼠。
回想人生中的一切...
燕子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不是吧？這也哭？”
倏然間，前方那位黑衣青年的聲音響了起來。
頓時，燕子狠狠地擦拭了下眼眶，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算了，想哭就哭吧，免得強憋著更糟心。”
對方是在故意捉弄自己嗎？
燕子悻悻地暗自咬牙。
正在這時，她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對，你不是禦靈師嗎？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禦靈師？”
對方忽然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同時體內濃鬱至極的鬼氣轟然席卷開來。
黑暗的街道，刹那間宛如化作了森羅鬼獄！
來源於本能的顫瑟感立馬令燕子身體發抖了起來，眼中更是充滿了敬畏之色。
“你說我是人是鬼？”
江曉饒有趣味地看著對方。
燕子宛如小雞啄米般，不斷點頭。
同時，江曉也略微查清了對方體內蘊含的鬼氣程度。
白級鬼祟...
沒什麽值得注意的。
“你為什麽會在花花家？”
不多時，燕子就恢複了過來，快步來到江曉身邊，同時探出腦袋，好奇地看著對方俊逸的臉龐，
“另外，我以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你叫什麽名字呀？”
“你是怎麽死的？”
“看你這麽年輕...”
本就是生性活潑的少女，況且如今的天地條件，變成了鬼實則也沒改變太多。
“安靜點。”
少傾後，江曉歎了口氣，“另外，我是北冥鬼。”
嘩！
霎然間，燕子的小嘴張成了“O”型。
北冥鬼？
就是那個百鬼榜上排名第六的存在？
對方不應該是玄鬼嗎？
這樣的大人物待在花花家又是為了什麽？
一路下來。
燕子的小腦袋裏充滿了各種而言的問題。
對於這些，江曉隻選擇性地回答了一部分，“接下來，我們要去的是444鬼蜮。嗯，就是以前的東川市。”
“冥府嘛...”
忽然間，燕子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麽低落了下來。
“怎麽？”
江曉詫異地看了眼對方。
“小首席...就是被冥府殺死的...”
燕子此刻說不清楚心中究竟是什麽情緒，十分糾結。
“哦？你還是小首席的粉絲？”
江曉嘴角微勾，神情頗有些微妙。
“...嗯。”
燕子撇著小嘴，悶悶道，“我活著的時候，每天都會刷一遍小首席的微博，關注他的日常。”
“小首席不是被我們殺死的。”
江曉隨口解釋了一下，“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
燕子倒是很聰明地沒有多問。
對於這隻女鬼。
就當作一個路上解悶用的存在了。
江曉忽然想起自己曾經還有個念頭，抓隻女鬼回去暖床，不由失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
燕子注意到了這點。
“我笑你這隻女鬼還長得挺好看的。”
江曉微笑著看著對方，“怎麽？你又有什麽想說的？”
頓時，燕子就羞得低垂下了腦袋。
這倒是安靜了點...
江曉落得輕鬆，心中也頗為愜意。
或許是接觸到的八重禦靈師以及玄鬼太多了，偶爾和這種小女鬼聊幾句倒還顯得不錯。
“對了，既然你變成了鬼，能力是什麽？”
正在這時，江曉開口問了一句。
“我可以治療傷勢，另外我還可以吸收鬼氣！”
燕子立馬回道，心知要想跟在北冥鬼這樣的存在身邊，就必須得展示出自己的價值。
“嗯，不錯。”
江曉點了點頭。
以往，唯有某些特殊的鬼祟才有可能修煉至元鬼，誕生靈智。
可如今天道第二次扭曲過後，普通的鬼祟也有了不斷成長的途徑。
霎然間。
江曉倏地抱住燕子的腰部。
對方立馬漲紅了臉頰，瞪大了雙眼。
不等其多想。
江曉便淩空一躍，落到了某輛大貨車上。
司機完全察覺不到自己的車上多了兩隻鬼物，繼續朝前行駛著。
頓時，燕子這才明白是自己多想了，不由扭過頭，心中暗惱。
實在是這位北冥鬼的長相過於清俊，完全不符合鬼物猙獰可怖的氣質，更像是自己魂牽夢繞的那位天機宮小首席...
“唉~”
這樣想著，燕子玉手托腮，歎了口氣。
小首席啊...
旁邊，江曉則蹲坐了下來，在顛簸的道路上開始了閉目打坐，呼吸吐納天地間的靈氣。
姬挽歌至今還被關在天機山。
自己可不會忘記。
唯一拯救對方的辦法，唯有不斷變強！
......
一路上，風餐露宿。
二者倒也並不算得上太過狼狽，反而偶爾還會入住酒店。
普通人可感知不到鬼氣，燕子稍微換身衣服，也和普通的高中女生沒多大區別。
至於江曉更不用多說。
隻是讓燕子不解的是。
對方一直習慣性地戴著那頂鴨舌帽，同時將那張本來俊逸非凡的臉龐遮擋了一大半，實在有些可惜。
沒過太久。
江曉便帶著燕子，來到了位於華國南部的一座小型平原。
看著瘡痍滿目的大地以及深不見底的裂縫...
宛如核彈爆炸過後的場景！
“這就是自己接下來要居住的地方嗎？”
燕子的心情莫名有些沮喪。
江曉則雙眼微眯。
上次天網行動，自己可沒參與進444鬼蜮的大戰當中。
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
鬼司機，這位冥府的第一任領導者，便是在444鬼蜮中喪生的。
根據後麵姬挽歌所說。
鬼司機還是因為護住它們的性命，才不惜過度消耗本命魂體，以至於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這位老司機，終其整個鬼生，都在為那個美好的願景而奮鬥著。
想到這裏......
“鬼司機你的遺誌，便由我北冥鬼來完成吧。”
江曉深吸了口氣，隨後朝著遠方那座殘破的城市，邁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