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即將與蘇寒再次開戰?

這一消息立馬傳遍了整座天機山。

沒人想得到三清宮居然會無端地頒布這一法令,插手進兩名弟子之間的糾紛。

但轉念一想,這兩名弟子可不簡單。

“我不太明白的是,小首席和蘇寒不都是蘇家的子弟嗎?”

“為什麽這兩個人像是有矛盾,硬要打一場呢?”

“聽說前麵小首席剛一露麵就把王豪給打敗了...”

“你們說,上一次的比試,小首席究竟是個什麽原因?”

“害,這不馬上又要打一場了嗎?到時候什麽不就清楚了?”

“......”

眾說紛紜。

因為上一次元始稱號大比,江曉“避戰”未來的緣故。

此次的重賽,反而增添了更大的看點。

同時,這也是因為前段時間江曉高調歸來,當著一大票人的麵,將當代元始稱號持有者王豪給正麵擊敗。

小首席風采依舊?不遜於以往?

如此一來,上次元始稱號大比背後會不會一些什麽不可告人的原因?

“有個屁!江曉要是真不服氣,早就約個時間和蘇公子打一場了,用得著等三清宮發布公告嗎?”

某些女弟子尖酸刻薄地叫囂道,“這不很明顯是蘇公子想再找江曉比一次,結果對方死活不願意,蘇家這才直接讓三清宮強行要求江曉站出來!”

可事實上。

蘇若淵這會兒都很是納悶,“奇怪,李某那家夥是怎麽想的讓那小子又和寒兒比一場?”

“倒也無妨,上次讓那小子跑他太姥姥那裏去避風頭了,這次我倒要看看這小子還怎麽逃!”

當即,蘇若淵撥通了蘇寒的電話,沉聲道,“寒兒,這段時間以來,你做得頗為不錯,眼下便是徹底碾碎那小怪物的最後一步...”

話音未落。

蘇寒忽然開口道,“爺爺,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嗯?”

蘇若淵一愣。

自己做了什麽?

蘇寒繼續問道,“爺爺,難道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嗎?”

蘇若淵愈發納悶了。

難道是寒兒覺得此前失語鬼的本命魂體以及那把天樞劍有些不太合適?

這樣想著。

蘇若淵道,“我何時不曾相信過你?隻是有的時候,需要一些外物罷了。”

“這...很不公平...”

蘇寒雙手攥緊,咬牙道。

一想到上次與江曉的對決,蘇若淵居然在背後做這些...

這樣的勝利,有何意義?

另一邊。

蘇若淵哪兒知道蘇寒心裏想的那些,不由暗自皺眉,“這寒兒,上次不是他說的那頭小怪物很強,怕贏不了,我才讓蘇清給他弄得失語鬼本命魂體嗎?怎麽現在反而還怪起我來了?”

隻是想到蘇寒生性頗為單純。

蘇若淵想了想,道,“公平?這世上哪有什麽公平?寒兒,你出身我蘇家,天賦血脈便高人一等,這你也能拋開嗎?能做到公平與人對決嗎?我等眼中,隻有結果!”

此言一出。

蘇寒腦中瞬間想起了江曉此前的那番話——

“蘇寒隻是一個玩偶服,誰都可以鑽進去扮演這個角色...”

念此,蘇寒低下了頭顱,久久無話。

蘇若淵有些不耐了,語氣低沉了些,“寒兒,我隻問你接下來有沒有信心將那頭小怪物給擊敗?”

蘇寒沉默了片刻後,倏地問道,“如果我說沒有...爺爺你是不是也有辦法讓我贏...”

“自然!老夫甚至能找得出一百種辦法讓你取勝!”

蘇若淵語氣透露著一股強大的自負,“我老蘇家的後人千百年間就沒有輸過誰!”

這番話倒是將江曉給直接排除掉蘇家開外了。

此話落到這位蘇家第一序列心中,那可就不是個滋味了。

“那這樣的比賽究竟意義何在?”

蘇寒低聲開口,“爺爺,為何你不讓蘇纖進入天機宮?為何要讓我...”

唰!

蘇若淵眼神陡變,一團怒火撲騰地升了起來,“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爺爺,我隻是不明白,我所取得的這一切成就,究竟屬於我自己還是蘇家?所謂的序列,是否隻是流水線上的產品...”

蘇寒抿了抿唇,終於將這番話說了出來。

霎然間。

蘇若淵心髒“撲通”一跳。

宛如戰鼓般的沉重。

這句話...

久違地熟悉!

“蘇寒!你是想...”

蘇若淵語氣寒洌,渾濁的雙目中透著令人無法直視的鋒芒,“脫離我老蘇家?”

嘭!

八仙桌上擺著的一個明清時期霽藍釉描金皮花瓶突然炸裂開來,瓷片四濺,動靜駭人!

“我隻是想公平的與江曉一戰,不為任何外物,隻為了我的道心。”

蘇寒深吸了口氣,道,“此外,還望爺爺不要在背後做那些下作的手段。”

話音落下。

蘇若淵氣得呼吸急促,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下作的手段?

我為了你付出那麽多的心血,花費了大量的人力財力,合著這小子現在轉過頭來說我下作?

“好!好!好!”

蘇若淵勃然大怒,大吼三聲好字,“好個蘇寒!心比天高!勝利都已經滿足不了你的虛榮心了!現在怪我幫了你太多?我可告訴你!沒有蘇家的血脈,沒有蘇家的幫助,你什麽也不是!”

“我蘇若淵能造出一個蘇白,能造出一個蘇寒,就能再造出下一個蘇家的天才道子!!!”

嘭——

掛斷電話。

“李伯!李伯!”

蘇若淵也是氣得胸口疼痛不已,不斷大聲催促著。

此刻,老人心中盡是淒涼,呢喃著,

“又一個...又一個...”

諾大的一個宅院,環顧周遭,陪伴的隻有一個老仆人...

......

另一邊。

玉虛宮中。

蘇寒闔眼,深吸了口氣,壓下種種雜念。

再度睜開時,眼中已然一片清明。

與蘇若淵的爭吵不僅沒有使其內心茫然,反而掃去了此前蒙蔽在道心上的塵埃。

“從此以後...”

不知何時,一把通體冰藍的秋水長劍握在了手中,絲絲寒氣,飄散而出。

“我的劍,隻為自己而出!”

一時間褪下了此前種種,竟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蘇寒看向了江曉所在的房間,忽的自語道,

“這,就是你一直以來的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