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秀秀的俏臉更加蒼白了一下。
兩個時辰的無敵時間，十萬大山該要如何抵擋？一旦蠻荒天下被徹底攻破，妖族該要何去何從，自己又該怎麽辦？
“走了。”
正在這時，江曉吃完了最後的靈藥，原本匱乏的神識，如今狀態已經好了許多。
“去哪兒？”
秀秀眼神有些迷茫。
“大荒城。”
江曉轉身，看向來時的方向。
聞言，秀秀一愣，不甚明白。
“我看蠻荒天下也是待不久了，趁早跑路，然後進古天庭遺址。”
江曉道，“接下來諸天萬界肯定會派出禦靈師，源源不斷地進入蠻荒天下，彼時可就跑不了了。”
此前，瓊花消失時所說的那番話，江曉記憶尤新。古天庭的神袛果然沒有徹底死去，自己的生死大道可以讓古神降臨人間，這才是對抗天庭的殺手鐧！
“不。”
誰知，秀秀卻堅持道，“我要留在蠻荒天下，十萬大山不會輕易被攻破。”
“騙自己可以，別騙我。”
江曉翻了個白眼，並不看好蠻荒天下的未來。
秀秀輕咬著櫻唇，精致的臉蛋上，沒了以往的笑容，滿是複雜。
忽然間，秀秀開口道，“北冥，難道你就不擔心天聖宗其他的人嗎？他們現在也在蠻荒天下啊。”
江曉道，“擔心又能怎麽辦？我們和大家殉葬在一起嗎？”
秀秀陡地一怔。
“師父、衛央師叔、那些老人全都死了。”
江曉轉過身，背對著秀秀，道，“可，我還活著，你明白生者的意義嗎？”
秀秀不再開口。
她是個很聰明的人，知道這個玄衣男子此刻的心情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麽好。
“我相信天聖宗掌教應該也能應對。”
江曉已經邁動了腳步，“事到如今，你我隻能不惜一切，走下去。”
......
曾是妖族的要塞，蠻荒天下雄關的大荒城。
如此已淪為了人族的地盤。
浩大的城池，聖輝漫天，各大教派的高手，紛紛動用法寶，在虛空中勾勒道紋，布下法陣。
大量的源石，散發出衝霄的靈氣，宛如一條條大龍騰起，環繞著這座城池飛舞。
密密麻麻的禦靈師進出內外，境界有高有低，人頭攢動，數不勝數。
城門外。
幾個十一重境高手，駕馭著一輛古戰車，上麵擺放著數頭妖獸屍首，滿載而歸。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喜色。
妖族乃是天地的寵兒，雖然無法修煉大道，可天地溫養出的肉身。每一寸皮毛、每一顆牙齒都是煉製法器的至寶。
“煉獄聖甲蠍，這麽一頭，足夠賣上五萬源石了。”
為首的中年人，縱使右臂受了傷，可鮮血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
“哈哈哈！恭喜！”
迎麵的友人們紛紛拱手道喜。
一支隊伍進，三支隊伍出。
如今蠻荒天下對於禦靈師而言，就像是一片遼闊的狩獵場。
極遠的一個丘陵上。
兩道人影潛伏在暗處，正看著這一幕。
秀秀身為妖族聖女，自然有諸多法寶可以屏蔽氣息；江曉同樣也有生死麵具，混沌氣時刻纏繞，令人難以探尋。
“真可惡！”
秀秀看著那些被宰牛羊般的妖獸，眸中掩飾不住地恨意。
“真麻煩。”
江曉則看著重重法陣加持的大荒城，感到了棘手。
此地乃是蠻荒天下的要塞，若是想要進入幽冥天下，必須就得通過大荒城。
並且，蠻荒天下的妖族設不了傳送法陣，自己還必須得要進幽冥天下才行。
“這麽多十二重境大能...”
江曉看著城頭上的宋彩衣等人，暗自思忖，“極致道劫說不定能闖出去，可極致道意還需要很久才能衝關。”
一路過來，自己見了不少被屠殺殆盡的妖族部落，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想來就算等妖族組織反攻，恐怕這座大荒城中的諸天禦靈師隻會更多，畢竟各座天下的人族已經完全動員了起來。
“怎麽辦呢？”
江曉背靠著山丘，凝眉思忖。”
形勢不可謂不嚴峻。
時間容不得耽擱，否則這座城池中的力量將會更加恐怖，待到風伯真君破了十萬大山，那自己就真成了甕中之鱉。
“秀秀，妖族就沒什麽大妖可以用用嗎？”
江曉忽然開口問道。
秀秀不喜地看了眼江曉，“北冥，你是想讓妖族犧牲，給你製造逃出去的機會？”
“是我們。”
江曉露齒一笑。
見狀，秀秀本能地避開視線，道，“附近的妖族都快被殺完了。前不久我通知了十萬大山，兩頭古妖正在趕來的路上。”
“那就不用說了。”
江曉歎了口氣，“這會兒屍體應該都快涼了。”
頓時，秀秀手一抖，差點沒一巴掌扇過去。
吼！！！
正在這時，極遠處一道震天鑠地的咆哮聲響起，宛如平地起驚雷。
滾滾妖威席卷上千裏...
“這叫聲，是大地天蟲？”
秀秀震驚地喃喃。
江曉問道，“什麽大地天蟲？”
秀秀解釋道，“一種生活在地底下的妖獸，吸食天地精氣。聽這吼聲，應該已經活了上萬年。”
聞言，江曉神情大喜，“妖族果真是藏龍臥虎...”
可話還沒說完——
唰！
數道神虹突然從大荒城中飆射而出。
好幾個十二重境的諸天大能就跟食堂開飯了一樣，跑的比誰都快，一擁而上。
很快...
那咆哮聲就戛然而止。
最終，一個青袍道人手持符籙，神力盡出，收了那頭大妖，惹來旁人的眼紅。
赤教掌門憤怒道，“這你可不能一個人獨占了，老夫怎麽說也出了分力氣的！”
一群大能直接就臉紅耳赤地爭論了起來。
看著這一幕，
秀秀眼簾微垂，神情哀傷。
旁邊，江曉咬牙切齒，“這群可惡的劊子手！無情的屠夫！動物也是生命啊！”
看見別人賺錢遠比自己虧錢還要難受。
尤其是這群諸天大能，將大荒城視作了巢穴據點，大妖說殺就殺，這可該如何是好？
“人族畢竟是人族，天生就聚集在一起，哪怕內部也有利益鬥爭，可這股力量終究太強大了。”
江曉搖頭歎息，對於蠻荒天下算是高估了。
這些大妖雖然個體強大，卻習慣性單打獨鬥，上麵打得熱火朝天，那個什麽大地天蟲居然還在地下睡覺。
仗都打完了，這時候才冒出頭，不是送還能是什麽？
正在這時——
唰！
一抹紅色流光突然在前方的平原上一閃而過。
江曉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下一刻，一道聲音就至不遠處響起，“追！今天一定得要抓住那隻九命天貓！”
隨後，十來個禦靈師出現在了視野中。
這批人有男有女，境界有高有低，服飾統一，應該是出自同一個宗門。
為首的是個藍袍中年人，氣息深沉，應該是十一重境後期，距離大能隻差一步。
“九命天貓？”
江曉就在丘陵上潛藏著，眼裏突然泛起了光。
雖說逃是逃，可這九命天貓可是好玩意兒，尤其自己的運氣有些差，最好是能改改。
“北冥，可不可以冒險救一下貓貓？九命天貓一族，越來越稀少，都快被滅族了。”
與此同時，秀秀也開口了，語氣罕見地有些懇求。
畢竟是妖族聖女，照顧同類的心不差。
“好。”
江曉笑得很燦爛，“我這人，就喜歡貓了，尤其是九命天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