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真假?(三)

長城之上,那鋪滿雪花的世界最後還是由我一人欣賞,兩鬢泛白,眼眸中的悲傷似乎已經被我掩蓋的更深更深。一壇一壇的酒飲入肚中,此刻我已經分辨不了,醉的到底是人,還是心。隻覺得恍恍惚惚之間,周小楠好像就在我的身邊陪著我一起觀望著美麗的世界。

但是這看似美好的一副畫麵卻在冷風中一吹而散,我身邊的影子也消失不見,我的心雖說好幾次都差點變得無情,但是卻在每次都被自己在乎的人觸動,我沒有辦法做到不被觸動,因為她們都是我最在乎的人,我想,如果要達到無情,在無情下的殺戮之道下威力變強的話,或許就隻有了卻牽掛。

我斜靠在長城邊上,感受著寒風刺骨,此刻的我覺得世界真的很可笑,或者說人的一生很可笑,有那麽多的遺憾,那麽多的不如意,總是事與願違,看著別人的圓滿結局,以為殘缺的,悲涼的結局是很少的一部分才對,但是不知為什麽偏偏我就是最常遇見的那一個,難道歸根究底是天煞孤星在作怪嗎?

若不開始就沒了遺憾、悲痛、酸楚、後悔。但既已開始為何卻含淚悲絕?嗬嗬,天煞孤星嗎?我今生非打破這個詛咒不成!就算萬世孤寂,就算是沉淪之羽又何妨?

身上的傷不知道什麽原因被醫治好,但是身不痛,心卻痛,不過我想這痛,也不過是徒勞罷了。

我身軀站得筆直而傲挺,身上隱隱透著一股衝天之勢,長城之巔,我似笑非笑,似狂如癲,“哈哈,若我拋棄宿命世界隻剩我一人,若我結束這宿命世界隻缺我嗎?哈哈,孤之煞嗎?來吧,都來啊,孤寂又如何,一人又如何,缺我又如何,誰若阻我,我必殺之!”

在這白色的世界我不知道待了多久,感覺過了一千年,但是卻又感覺隻是一瞬間。我的心就像是這世界一般冰冷,孤寂,冷漠!兩鬢泛白竟然好似成了永恒,那不是白雪造成的,而是帶著對周小楠的思念變成的!我將對周小楠的思念全部隱藏了起來,最初萬千青絲有一千變成銀發,接著不知再次過去了多久,兩千青絲變成了銀發,到最後所有的青絲均是變成銀色,此刻的我容顏不變,但是一頭的白發,兩鬢斑白,充滿滄桑的眼眸,冰冷的神色,給人一種冷到骨子的寒意!

這白色的世界也不是永遠存在的,在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後,白雪消失,接踵而至的是畫麵的崩碎,這個我於周小楠小時候的夢想也徹底結束。

我的麵前再次出現一個畫麵,這是葬仙池對我的另外一個考驗,我不知道接下來考驗還有多少,我到底要怎樣才能離開這裏,但是我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不論這裏麵出現了什麽,都要盡力的去全新投入。我想要放下,就必須得到!

隨著之前兩次的事件發生,我感覺到自己的身上似乎出現了什麽不一樣的東西,但是好像這種東西還比較弱,以至於不是那麽一時半會就能看明白的,不過我想,等我離開這裏,這個東西就會變得顯而易見!

這次我出現在大街上,烏雲密布好似老天在生氣,壓抑的人心裏難受。又是一陣風,墨雲滾似地遮黑了半邊天。地上的熱氣跟涼風攙合起來,夾雜著腥臊的幹土,似涼又熱,南邊的半個天平靜如水,北邊的半個天動蕩如雷,仿佛有什麽大難來臨,一切都驚慌失措。車夫急著上雨布,鋪戶忙著收幌子,小販們慌手忙腳地收拾攤子,行路的加緊往前奔。又一陣風。風過去,街上的幌子,小攤,行人,仿佛都被風卷走了,全不見了,隻剩下我一人身在這孤獨的城市感受著風的肆虐,一頭銀發隨風擺動。

忽然,我感覺有人跟在我的身後,常年養成的習慣讓我不得不警惕,反身就是一腳,但是卻在即將掃到那人前停了下來,我看著眼前有些驚慌失措的人微微一笑,“二虎,原來是你。”

二虎憨笑著撓了撓頭,笑著說道,“大哥,剛才你那一腳嚇到我了。”

我道,“你怎麽會在這裏?”按照之前老爸老媽於周小楠所說,這樣一來的話,能出現在這裏的人就隻能是葬仙池引來的一絲魂魄幻化的,但是二虎不是好好的待在那個村子嗎?為什麽也會出現在這裏?難道說二虎......死了嗎?但是這不太可能啊。

二虎指著一個閃著亮光的酒吧牌子笑著說道,“剛剛你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了,所以芳芳姐就讓我來找大哥你了,不知道大哥你在這裏幹什麽啊?”

我聽著二虎的話語覺得有些奇怪,難道他看不見我這一頭銀發?如果能看見的話,我這麽詭異的一幕,他都沒有詢問?我衡量一番二虎話裏所表達的意思後,淡淡一笑道,“那我們回去吧,剛剛我就出來透透氣。”

二虎看了看天,笑著道,“是啊,現在這個天氣啊,越來越變化無常了,眼看就要下雨了,我們走吧。”

接下來我於二虎一起回到酒吧,路過大廳時,發現時鍾上顯示的時間是夜裏十點多。一路走過,尖叫聲,大笑聲,音響的聲音,都在吵著我的耳朵。我皺著眉心裏有些不喜,說實話,我不喜歡這樣熱鬧的地方!相反,喜歡夜生活的人,這個時間才是他們精彩生活的開始,今天酒吧裏的人很多,在舞池中間裏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的在隨著震耳的的士高音樂,瘋狂的晃動自己的身軀,白皙的軀體在搖曳的燈光裏格外的引人注目,長長的頭發在左右上下的來回擺動,霎時間曖昧的氣息籠罩著整個酒吧。

二虎看著這些身著暴露的女人也是麵色通紅,低著頭不敢去看,誰知走的快了,沒有看見路,裝上了人,急忙賠禮道歉嘴裏說著‘對不起’,抬頭一看頓時一喜,“芳芳姐,是你啊,怎麽沒有在包廂等著呢?”

我看著眼前打扮普通的李曉芳,她雖然沒有打扮成那些妖豔女人一樣,但是身上有一股天然的氣質,這是別人所沒有的。臉上薄施粉黛,輕張紅唇,“張浩,你跑去什麽地方了?我們走吧,你姐夫還在等著我們呢。”

我心裏更加的不明白了,李曉芳於吳磊已經去世,能出現在這裏我很理解,但是二虎呢?他是以什麽樣的理由出現在這裏?或者說,葬仙池並不是隻會幻化已經死去的人?那這麽說,之前先是幻化出老爸老媽是因為我對他們的執著更深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接下來到底會出現誰,我就一概不知了。

跟著李曉芳先前走,拐了幾個彎我們在410包廂停下,打開包廂就見吳磊一人坐在沙發上,察覺門打開後看了一眼,發現是我們後淡淡說道,“你們回來啦,我剛剛還準備去找你們呢。”

李曉芳笑著說,“沒有啦,這不馬上就回來了嘛。張浩身上也沒有帶手機,所以我們才出去找的啊。”

吳磊看了我一眼,不知怎麽回事,我從這一眼中看到了仇恨,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也被我留意到了。

坐下後,李曉芳笑靨如花,轉過頭對我說道,“張浩,過來唱首歌吧?要不要跳跳舞呢?”

這裏的三個人都沒有看見我一頭銀發,那麽也就是說,在他們眼中的我還是以前那個剛剛遇到他們的張浩了,但是很奇怪,當初我遇見他們的時候,並沒有使用真名!現在我沒有去劉家,那麽也就是說,我才幫李曉芳解決了鄉下父母事情之後,照這樣推理的話,李曉芳應該還沒有知道我的名字才對,但就算知道了我的名字,也不應該在這樣的公共場合喊出來,因為當初我就於李曉芳有約定,不能泄露我身份,但是現在是怎麽回事?

我對李曉芳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你們玩吧,我聽你們唱,看你們跳。”

之後他們就在一起玩,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十二點,這期間我發現很多奇怪的問題,吳磊的性格不應該是那麽冷漠才對,以前對我非常的貼心,也很關照我,是個熱愛幫助別人的好心腸,但是現在我卻感覺吳磊變得有些不對勁。

接著是李曉芳,以前的李曉芳很愛於吳磊兩個耍小脾氣,也和老爸一樣,總是願意袒護自己的妻子,就算自己受點委屈也無所謂,隻要自己的妻子開心就行,但是此刻的李曉芳卻沒有像以前那樣對吳磊,感覺她對吳磊說話的時候,好像變得有些不悅,似乎有些無可奈何。

再者是二虎,這個平時靦腆的男孩,此刻卻不知道是被打了雞血還是怎麽回事,竟然拿著話筒使勁的唱,使勁的跳舞。我不會懷疑是我以前沒有發現二虎這一點。二虎在遇到我之前一直都被自己的父母放置在神經病院,也正是這樣二虎的心思很單純的,就好像一塊沒有塗上顏色的白紙,但是此刻的他,一點都不對勁。

我壓下心中的疑問,靜觀其變。葬仙池的考驗裏麵不可能這麽風調雨順,前麵兩個事件表麵上似乎對我沒有造成什麽傷害,但是卻讓我的性格以及想法改變了很多,這是在無意識間把我推向悲觀的情緒中,從而迷失在這個世界,最後被心魔吞噬。

忽然之間,燈光驟然消失,房門被推開,服務員推著一個小車過來,車上放著的是一個大型蛋糕,散發著亮光從門口緩緩而來,李曉芳上前接過小車,推在手裏,一邊走嘴裏一邊唱著‘生日快樂’,吳磊於二虎兩人也漸漸唱了起來,待來到我身邊後,我於李曉芳的眼神對視,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她有點不敢看我的眼睛,隻見她偏離眼神對我笑著說道,“張浩,十八歲生日快樂。”

我道,“你們怎麽知道我的生日?”

吳磊堆滿了笑意,上前說道,“這是因為你之前就告訴我們了啊,你離開家的時候就是十八歲了,之後也沒人幫你過生日,現在這個就算是我們幫你補回來的吧。”

二虎憨笑著叫嚷道,“大哥,快吹蠟燭許願。”

我心裏冷笑,眼眸泛著一絲冷光,點了點頭吹滅了火光閉上眼睛說道,“好,我許願。”

在我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了兩股寒風吹來,當下睜開了眼睛,身子向後退,看著手裏拿著刀的吳磊於二虎,我不解道,“你們,為什麽?”

吳磊於二虎將我夾擊在裏麵,我一邊躲避這攻擊一邊聽吳磊充滿怨恨的聲音,“當初,都是因為你沒有保護好我們,所以才讓我們死亡了,都怪你,還有我的孩子,你為什麽沒有照顧好?”

我看向二虎,心裏既是複雜又是悲痛,“你呢?我記得二虎你好像並沒有死吧,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二虎裂開嘴,露出一絲冷笑,“我非殺你不可。”

我道,“怎麽這麽說?”

二虎一邊攻擊,一邊說道,“原因很簡單,隻是我不會告訴你罷了。還有,你以為這裏存在的我真的是我嗎?你看見的我實際上不是我,當你看見我的時候才會發現那是我。”

我聽著二虎饒舌一般的話語,心裏更是不解了。扭頭一看李曉芳,見她站在一旁,神色間很是痛苦,我道,“芳姐,你呢?為什麽要設計這一切來殺掉身在葬仙池中的我?”

李曉芳頓時聲淚俱下,似乎想起了什麽痛苦的事情,表情在猶豫,最後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吳磊大笑一聲說道,“張浩啊張浩,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的不明白啊?當初你那麽無能,沒有救的了我們,我們的心裏自然都存在了怨恨,都怪你,都是你,不然的話,我們現在還活著,也不會受到血姬那麽殘忍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