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假亦真時

我又接連詢問了其他人,但是他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我把最後的寄托放在了沐雨彤和言菲絮身上,“師姐,妹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妹妹我們不是在鬥戰神的秘境中嗎?師姐,你不是在地獄宗嗎?”

沐雨彤笑道,“師弟啊,你真的糊塗啦?我自然是你帶著輪回們大軍救回來的啊。”

言菲絮道,“哥哥啊,你怎麽啦?我們去紫雲閣的時間已經是5年以前了,紫雲閣早就已經被毀滅了。”

我隻覺得頭痛欲裂,感覺頭都快要爆炸一樣,我捂著頭道,“這不可能!我記的清清楚楚,剛才我們才踏入鬥戰神的秘境,你們一定不是真的,肯定是假的。”

忽然,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發現吊墜還在,我還未說話言菲絮便從胸前把吊墜拿出來說道,“哥哥,你是不是在找找個?我們真的沒事了,已經安全了,你不用再擔心了。之前你也出現過這樣的現象,不過醫生說你是以前擔憂的太多所以才出現了幻覺。”

沐雨彤道,“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你使用自己的術法,看看還能不能用。”

我心裏一個激靈,“對啊,試試術法就知道了。”

我麵帶喜色首先施展的是我最擅長的紫幽咒,但是緊跟著我發現根本沒有辦法施展出來,隨著我想查看丹田,但是卻發現沒有辦法察覺到丹田的存在。

我嘴裏呢喃著不可能,手裏再次變換手印,從驅邪符到五鬼之術全部都沒有辦法施展。

言菲絮抓住我的雙手,“好了哥哥,不要再試了,真的已經過去了,現在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每天都和我們開開心心的在一起難道不好嗎?”

“我自然是希望可以每天開開心心的和你們在一起,但是...但是剛剛我明明...!”

我還未說完老媽說道,“浩兒啊,既然你現在不相信,那你就多用一些時間來觀察,這樣的話你就知道真假了。”

本來得知應該死去的好友複活是一件驚喜的事情,得知老爸老媽被救出來應該是欣喜若狂的,但是為什麽我的心裏有莫名的恐慌,和害怕。這一切是不是來的太快?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我都在家裏度過,我也試著出去,但是出去之後遇到的所有人都是我熟悉的人,甚至李曉芳和吳磊也幸福的帶著自己的女兒生活在一起,原本懷了鬼胎的李曉芳現在看起來沒有什麽異常,就連他們的女兒看起來也是健健康康。

時間在流逝,不知不覺又是兩個月過去,在這期間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我嚐試修煉九陽真經典,但是無奈的發現,根本就沒有辦法去修煉,到頭來一點陽氣都沒有。

這樣的堅持我持續了兩個月,最後無奈的放棄了。

我每天要做的就是下棋,陪的老爸下棋,陪言菲絮,沐雨彤,劉茵茵她們逛街,陪彭飛他們打網遊。

每天的日子都在重複,他們似乎不膩,每天都是帶著無限的幹勁來玩耍。

在這兩個月內,我時常可以聽到可以打雷的聲音,但是卻沒有看見下雨,詢問他們,他們也說沒有聽見打雷,這樣的情況我之後也就沒有再提,也認為是自己的錯覺。

時間又過去了半年,這半年的時間我做的事情還是一樣無限重複,重複的讓我渾身疲憊,一樣的,他們並沒有感覺到累,每天都還是那麽有幹勁。

這幾個月以來,我逐漸相信自己之前的確是出現了錯覺,我相信了他們都被我救了出來,相信所有死去的人都被我複活。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流逝,我對這個問題再也沒有絲毫動搖過,我徹底相信了現在就是我真實的場景,以前遇到的都是幻想。

這幾個月以來我還是遇到很多疑問,比如說,為什麽街上遇到的永遠都是熟人,為什麽去買東西永遠都是在李曉芳的服裝店,為什麽街上沒有多少車輛,為什麽我家能住下幾十個人。雖然這很多疑問都讓我想去找到答案,但是我卻感覺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發現自己越是思考這方麵的事情,就越是頭痛欲裂。

就這樣,時間又飛快流逝一年,這一年的時間,我感覺自己身體很虛弱,一天比一天虛弱,現在的我甚至已經坐上了輪椅。

關於一年前記得的那些疑問也變得模糊不清,我現在能記住的人隻有劉茵茵,沐雨彤和言菲絮。我感覺自己的記憶像是被人用刀子割去了一半,我甚至都記不住自己的名字,我時常問自己叫什麽名字,但是他們都告訴我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她們陪。

我想笑,但是我卻好像連笑都忘記了,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笑過,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過負麵情緒。

我也不再下棋,我忘記了怎麽下棋子,我忘記了坐在我對麵下棋的人是誰,我忘記了如何穿衣,我忘記了幫我穿衣的人是誰,更忘記了到底是誰一天都在家裏打網遊,隻記得每天都會有三個女人陪我逛街,她們的名字我有時候也會忘記,我的名字,我也再也記不起。

盡管她們看起來是那麽的熟悉,但是仔細一回想就頭疼,伴隨著的是對眼前一切濃濃的陌生。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獨自一人看窗外的月亮,一開始覺得美麗無比,特別時月圓的那天,但是不知道何曾幾時,我看月亮都覺得是那麽的陌生,就好像這月亮很假,但是什麽地方假,我卻是說不上來。

時間如沙漏,流逝的太快,讓人想抓住也抓不住,不知不覺10年過去了,這十年我感覺過了一個世紀,盡管我不知道世紀是什麽意思,但是我腦中的理解是,應該算是很久的時間吧。

10年的時間,我忘記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但是我卻記得有一個女人,她會早上為我穿衣,給我洗澡,體貼細微的照顧我,不嫌棄我髒,甚至我還看見她哭過。

她哭的那次好像是5年前,這麽多年以來,她就哭過一次,這一次讓我記憶深刻,我忘不了,但是我卻不記得她是誰。

我時常敲打自己的頭,責怪自己怎麽這麽沒用,為什麽連一個人的名字都記不住,為什麽連自己的名字都能忘。

我在幾千個深夜裏不停的問自己,我.....是誰!我來自哪裏?我為什麽要在這裏?

我也曾問自己,細心照顧我數十年的那個女人.....是誰!

這十年有時候也出現過打雷的聲音,但是她們卻沒有聽見,我又再一次告訴自己應該是錯覺,於是乎,這打雷聲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到後來,我甚至很期待這打雷聲會再次出現。在這十年沒有人和我再說過話,都是對我搖頭或者點頭,我多麽希望我的耳朵裏出現一點聲音,我也曾自己敲打出聲音,但是盡管耳朵裏麵有聲音,可我卻覺得這聲音太假。

十年恍然如夢,我的身體越來越不行,臉是青年的臉身體卻是年邁老人的身體,我很無奈,我很不解,為什麽我的身體會這樣,但是這不解也在沉思而引起頭痛宣布告終。

十年光陰看似遙不可及,但是回頭一看,似乎十年也不是那麽遙遠,或許現在的時間對我來說已經不是最折磨人的考驗,反而是無法死去最折磨人。

我很討厭我自己,我想死。一個連自己都無法照顧自己的人,我活著還有什麽用?

但是老天就好像在跟我開玩笑,我想死卻死不了,我想結束卻無法結束。我開始回想以前那些開心,有意義的事情,回憶了很久很久,出現了很多很多片段,但是卻沒有一個能讓我完全記住的。

我想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但是我卻發現自己沒有辦法露出笑容,似乎是忘記了,裂開的嘴也不再是笑容,反而是在述說著無盡的孤寂。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在我的記憶裏麵似乎還有一個重要的人沒有被我回憶起來,我努力的回憶,不顧頭痛的劇烈。

經過我的努力,我的記憶中出現一個容貌絕美,身著長裙的女子,她正旋轉著自己的身體露出甜甜的笑容,時不時還說一兩句話,但是我卻聽不清楚。

這一秒,我看的呆了,我想她就是我那最重要的記憶,接著我加深對記憶的回想。我的努力好像不是白費,我逐漸聽得有些清楚,這聲音開始回蕩在我的耳中,說的好像是:回來。

我心裏在想,她說回來,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了弄清楚她到底在說什麽,我決定全身心的投入,去回憶這片段。

歲月就像一把屠刀,斬了我的過去也砍去我的將來。時間悄無聲息的溜走,轉眼又是三十年過去,這三十年我一直在回憶這一句話,從當初的模糊到了現在略微清晰,她在說:哥哥,快回來!

我聽了有些熟悉,又有些迫切,似乎這個對我非常的重要,我開始思考這一句話是什麽意思,她到底讓誰回來?回哪兒去?

三十年,這三十年可能侵蝕了我的眼,讓我對眼前所有的事物都變得模糊了起來,原本能夠看得見卻記不得的人現在卻是既記不得也看不見。

我很想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我的心情,可是我努力了半天,也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情,我隻知道,自己的眼角流下了水,沒錯,就是水。

我以前記得眼角流下的水有一個名稱,但是我卻想不起來,既然想不起來,那我也就不想了。

每天還是那位不辭辛苦的人在為我換衣,照顧我,雖然我看她時是模糊的,但是卻知道,她不高興,至於她為什麽不高興,我卻不知道。

我模糊的看見她好像又哭過,這三十年她好像哭了三次,每一次都哭的比較厲害。

我想撫摸她的臉,我想告訴她不要哭,我想安慰她,我想愛撫她,我想疼愛她,可是......她是誰?

一次次的模糊到最終的什麽都看不見,隻有耳邊的聲音一直在陪伴著。我有種預感,她似乎和照顧我的那個女子是一個人,她一直在說:哥哥快回來。

我也在思考,她說的哥哥是誰?回來是說的回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