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紫金葫蘆,對準口中就是一頓猛灌,幾大口辣酒進入胃中,頓時覺得這個酒……非同尋常,我感覺自己的七情六欲仿佛被抽離了一般,整個人變得無情無欲,這種感覺持續了幾秒鍾便消失不見,雖說是眨眼即逝,但這種感覺不知為何讓我即陌生又熟悉。我甩了甩頭,定睛一看這紫金葫蘆心道:莫不成是錯覺?這隻是酒罷了,不可能會讓我有這樣的感覺啊!隨即我又自嘲一聲:莫不成酒不醉人人自醉嗎?我又灌了幾口下去,無情無欲的感覺卻是沒有再出現,更讓我確認了剛才的確是錯覺,這幾大口下去反而讓我有了頭暈的感覺!

又接連喝了幾大口,我收回目光,腳下明明有力,走起路來卻東晃西倒,整個人好似醉翁一樣邁步前行。

忽然,前方有人扯著嗓子吆喝:來,來,算命,摸骨,看相,取名了。

我循聲望去,隻見前方左右兩邊有不少的攤子,他們每個攤子之間相隔一米,其身旁的招牌上都用黑色墨筆寫著:算命,摸骨,看相。

我搖搖晃晃,舉起紫金葫蘆喝了一杯酒,“咚”的一聲坐在諸多算命攤位的一處。

這攤位是個年紀在30-35歲左右,上身著藍色體恤,下身黑色牛仔褲,他見我坐下,眼中迸射出生意上門的興奮色彩,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小夥子,你算什麽?姻緣?事業?”

我再次喝了一口解憂酒,嘴裏含糊不清,道:“算前世,我想知道前世的我是什麽樣!”

他聞言,忽然皺起了眉頭,道:“算前生?我可沒那個本事,你找隔壁的王麻子吧。”他臉上卻是沒了起初看見我那興奮的表情,而是一臉古怪和不解。

說罷,他就端坐在木椅上,竟是不管不問的模樣。

沒辦法,我隻得轉而來到隔壁,在一個攤位前坐了下來。

“小夥子,算什麽呀?”一位年紀大概在50歲左右的老者說道。他左臉有些許麻點,上身著淺墨色風衣,下身著一條黑色休閑褲。

“算前世!”

“這……這……”

“怎麽?有難度?”

“前世的的恩恩怨怨都已變成空,你又何必執著前世的你是什麽人,過好當下就行了。”

我道:“我就是想知道我前世造了什麽孽,今生的人生道路才這麽艱難和曲折。”

“誒,算今生旦夕禍福我還略懂一二,可測算前世我就無能為力了,你去問問別人吧。”

我蹙眉道:“你們一個二個都說不算,是不是沒有那個本事?”

王麻子正要說話遠處走來一老頭躬著腰,左手拄著根拐杖右手拿著一個白色破爛招牌,步履蹣跚的走著。他滿連皺紋,但很容易讓人看出來是個飽經風霜的老人,他的眼神給人一種深似大海一樣的錯覺。他小心翼翼的,不時的捶著腰,時而又咳嗽幾聲,讓人不免想要攙扶他一把。

他右手的白色破爛招牌上麵寫著:上知3000年下知500年,算前世算今生,算一切可算,算一切不可算,隻算有緣人!

我頓時心生疑惑:說白了就是看心情唄,還搞得這麽複雜!什麽3000年500年,這簡直就是騙人嘛。

我剛欲說話,老頭盯著我的眼神變得富有奇異色彩:“這位朋友,要不要算個命?價格很公道的,算不準不要錢!”?

頓時,我心裏有了強烈的好奇心,畢竟前麵兩人都不敢給我算命。於是大口喝了一口酒之後,坐在算命攤前的木凳子上。

“你真的會算?”

老頭輕捶腰部又咳嗽兩聲,隨後指著白色破爛招牌,道:“招牌上麵都寫著,信不信由你。”

一旁的人早就在注意我這邊的情況,最初都不敢給我算命,這突然出現一個說給我算命的人,所有人都帶著好奇的心理圍了上來。

王麻子仔細看了老頭幾眼,忽然發現什麽怪異的事情,道:“你不是水灣橋下的那個乞丐嗎?什麽時候撿到一個破招牌開始算命了?”

一時間大家像是被王麻子點醒一般,臉上均是古怪之意。

“這乞丐什麽時候能算命了?”

“他不會是窮的沒錢用了,所以來這裏算命賺錢吧?”

“嗬嗬,且看這乞丐怎麽算命。一般占卜師算命,有很多忌諱,有諸多不能算,特別是關於前世的事情。因為人死後都會去地府報道然後入輪回,在孟婆哪裏喝了孟婆湯以後什麽事情都忘了,如果占卜師想要算命,就是得罪孟婆和地府的鬼王,這可是要命的啊。除非是有真本事的占卜師才能溝通孟婆和鬼王,從而在孟婆哪裏得到一些前世的記憶。”

“看你這話說的,難不成我們沒有真本事,是騙子?”

“陳二狗,就你這點本事,還能叫真本事嗎?你不就是出來騙嗎?”

“你才是騙子,賴小布,你毀我清譽,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老頭聽著耳邊的話語麵無表情,直了直佝僂的背,整個人的氣質在一瞬間變得威嚴且嚴肅,就好似一柄藏在劍匣中的寶劍在此刻出匣露出鋒芒。

“都……閉嘴!”

此話一出,所有人頓住言語,一臉驚異的看著老頭,剛想說什麽,王麻子一臉凝重道:“讓他占卜!”

看著周圍占卜師的話語,我笑了笑,酒也醒了不少,頭腦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隨後我準備拆穿這個神棍騙子,於是道:“你叫什麽名字?”

“江湖人稱,一算子!”

“什麽……一算子!什麽!怎麽可能!”王麻子聞言一瞬間張大了嘴,一副見鬼的模樣。

王麻子一臉的不置信,接著倒吸冷氣的聲音傳出,所有人異口同聲說道:“五十年前相傳無物不算,無事不算,算盡天底下事,通天文地理的傳奇人物一算子?”

老頭聽罷,微微點了點頭:“前塵往事,提他做什麽?”

我剛還說拆穿他騙子的身份,可聽這些人震驚的話語和一臉的不可思議,我心裏又有點拿捏不定。

“真的假的?據說一算子早就死了,你不會是冒充的吧?”

“對,肯定是冒充的?如果真的是一算子前輩,靈異界的那些大佬們非得磕破了腦門請他算命!”

王麻子沒有說話,隻是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一張臉露出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情,他顫抖著右手緩緩抬起,指著老頭的左手:“你……你們……看……看他的……左手!”

看王麻子如此大驚失色,所有人凝神望去,隻見老頭的無名指不知道怎麽回事被砍斷了一節!

“晚輩拜見一算子前輩,晚輩剛才言語之中多有冒犯,無禮之處還請前輩多多海涵!”王麻子竟然跪在地上一臉的懊悔,

“喂,你怎麽能跪下呢?萬一他是自己砍斷的呢?雖然相傳一算子前輩的左手無名指在當年和別人算命賭輸了之後被砍斷的,可是這也不能表明他就是一算子前輩啊!”

賴小布目瞪口呆死死盯著老頭的左手無名指,片刻“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拜見一算子前輩!”

陳二狗見賴小布跪拜在地上,湊在他耳邊問:“喂,小布,你確定嗎?一算子可是傳奇人物,占卜界誰看見都肅然起敬的!”

賴小布深吸口氣,壓壓驚後,道:“我曾經給你說過,我的父親是占卜師,當年一算子前輩和另外一個神秘人打賭算命時他在場,當時一算子前輩和神秘人以算天氣,風向,雨季的時間,來判定輸贏。他們鬥了三天三夜,最後一算子前輩敗於測算神秘人的身份,所以被神秘人用一把寶劍砍斷了無名指,這砍斷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骨節,其傷口光滑平整,不可能被模仿!”

陳二狗道:“測身份?神秘人的身份測不出來嗎?按照一算子前輩的占卜術,怎麽可能算不出來對方的身份來曆?”

賴小布搖了搖頭,臉上的震驚還未消散:“我不知道,最後一算子前輩大笑著說:我算盡天下事卻算不了你的來曆,真是可歎,可笑,不過對於你的來曆,我也有了些許蹤跡,想不到你竟然是……!”

賴小布突然不說話,陳二狗用手肘撞了一下他手臂:“竟然是什麽?怎麽不說了?”

“沒有最後了,一算子前輩說了這句話後就帶著淒涼和悲傷離開了。”

“神秘人呢?”陳二狗問。

“不知道,有一點可以證明,那就是神秘人的占卜術在一算子前輩之上。還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人就是一算子!”

陳二狗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老頭,最終還是跪拜在了地上。

“咚咚咚”

所有人跪拜在地上,老頭臉上波瀾不驚,淡淡道:“起來吧,都是往事了,想不到你們還記得!”

我聽罷他們言語心道:如果一算子真的有真材實料,真是有通神本領,那麽他就是占卜界傳奇人物,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是神棍,或許不值得一提,可是在同道中,一算子就好似武術宗師張三豐,劍道獨尊獨孤求敗一樣讓人敬畏,尊敬,向往,這些占卜師的跪拜也就說得過去了,可如果不是這樣……那這些人……莫不成瘋了?

“前輩往昔風采我等雖然沒有見過,但是聽同道人士談起也覺得佩服不已,今天這攤沒有白擺,能遇到您,可真是三生有幸!”

聽罷他們的話語,轉念一想,我產生一種古怪的念頭,這些人不會是聯合起來想要騙我吧,不然為什麽這老頭早不來遲不來,偏偏在別人不給我算命的時候出來。

我心裏有了打算,準備試試這老頭是不是有真本事,反正他也說了,算不準不要錢,我又沒有損失。

“前輩風采晚輩望塵莫及,可是前輩都是嘴上說說,誰知道真假?要不,晚輩鬥膽,想讓前輩幫晚輩算上幾算,不知道可不可以?”

話語一出,眾人不願意了,抱怨道:“這小子,居然直接讓一算子前輩算命,這可不符合規矩,我們這些老年人都還沒算,他倒是搶先了?”

我冷冷道:“你們此等模樣,不會是一夥的騙子吧,不然的話,這老頭手指斷了怎麽之前沒有人看見,現在你們都看見了,那麽以前呢?沒人注意到?”

“你這個小子,怎麽能對一算子前輩這麽無禮,還不賠禮道歉!”

“我說你這小子,你不想一想,如果一算子前輩真的裝扮成乞丐在水灣橋下,誰又會去注意到他手指有沒有斷!”

我絲毫不為所動,依然是麵無表情,一雙眼睛在這些人身上掃過。有憤怒,有期待,有興奮,有懷疑。

“我隻算有緣人,恰巧這小朋友就是我的有緣人!”老頭說道。

“什麽?這就和我有緣了?憑什麽說和我有緣?”

老頭伸出肮髒的左手,指著我手中的紫金葫蘆道:“解憂酒,是采取陰間萬鬼之七情六欲,再加上孟婆的孟婆湯,以地火融合在一起,再放入容器中釀製九九八十一天而得出,世界上總共就三壇!”

聞言,我心中震驚得無以複加,如果真是用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釀製成功的酒,那我喝了豈不是要被毒死?但隨即又想到,這老頭過來的方向正是我剛才買酒過來的方向,該不是他看見我買酒,所以才編的謊言來讓我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