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我的壞心思
“為什麽會打消這個想法？”
滿臉平靜的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
“因為仔細想想也知道不對勁。不隻是我，全班人都知道你喜歡袁婉。所以她向你表白，注定是失敗的。既然如此，她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說到這裏的柳煜再次抓緊了我的衣領，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在我麵前顯得可笑又無力。
“你聽我給你解釋。”
我有氣無力的張開了嘴巴，試圖對著他解釋事情的真相。
“不，我不聽。”
柳煜對我搖了搖頭，那一臉堅定地樣子，是我的從未見過的。
不過...此刻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明明此刻的他已經是憤怒到了極致，根本聽不進任何的勸解，所以所以不管我怎麽解釋，他都聽不進去的。
“你既然想要解釋，那麽一切就都等我說完吧。”
柳煜突然間歎了口氣，那憂鬱的聲音也再次從我的耳邊響起:“在那之後，我便打聽到了。她在那之後，就刪了我們班級的所有人，再也沒有人有過她的消息。而且就連...”
“嗯，對，在她給我說完那句話之後，連我都被刪了。”
我慢慢點了點頭，表示我也是被刪的一員。
“沒錯，她肯定會刪了你，畢竟，你可是把她弄哭的人。”
柳煜那一臉平靜且憎恨的神色，讓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雖然此刻的我不算是百口莫辯，但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麽認為的。”
無奈的我搖了搖頭，神色中也多了一抹哀歎。
“我現在就要你告訴我，你那天，究竟對淩雪做了什麽，才能讓她有這麽大的反應。我就想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麵對我的，是一個冰冷的聲音，冰冷的麵孔。
跟柳煜的對話的我像是在和沒有感情的機器交談。
又像是被置身於冰窖之中，連脫身的資格都沒有。
“沒想到，沒想到啊...”
我仰起頭，悠悠的低語道。
“沒想到什麽，你這家夥，倒是說啊！”
柳煜狠狠地晃了晃我的肩膀，認真的質問道。
“沒想到。你既是一個令我討厭作嘔的渣男，也是一個令人所感慨的癡情之人。”
我並沒有選擇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冷笑著揚起頭，慢慢感慨了起來。
“你！我要你回答我的問題！說話啊！”
柳煜使勁抓住了我的衣領，撕心裂肺的低吼聲像是哭嚎，又像是無奈的咆哮。
“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你才會和我決裂，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你才會如此拚命地傷害袁婉報複我嗎？”
我一邊麵無表情的質問著，一邊緩緩加重了質問的語氣。
“是，難道這不夠嗎？還有，你這是什麽表情？是欠打嗎？”
我能聽見，他不甘的咬牙聲，我能聽見，他憤怒的低語聲。但是，我並不想做回答。
“什麽表情？你覺得呢？”
我咧開了嘴巴，冷笑著質問道。
“你！你是不是認為我真的不敢打你？”
柳煜咬緊了牙關，一臉猙獰憤怒的質問起來。
“啪！”
我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柳煜的臉頰上。
這一巴掌，我抽的很重，一道紅印也是落在了柳煜的臉頰上。
也因為這響亮的聲音和那不斷地爭吵，操場上注視著我們的人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你！”
柳煜咬了咬牙，用一副惡狠狠的樣子瞪著我。
“這巴掌，你活該，這是你，牽連他人，玩弄感情的後果。”
咬牙切齒的我是用自己的牙縫，硬生生的將這句話擠了出來。
借著操場上那刺眼的光芒，可以很明顯的看我眼眶中那通紅的眼圈和含住的淚水。
似乎，我這一巴掌的扇出，已經是積蓄已久。
“你是不是，想打架？”
柳煜強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滿臉怒火的他死死的盯著我，雙手狠狠地在衣服上發力，似乎將我的身體抓起了大半。
“不錯，打架我也不怕你，這是你應得的懲罰。我不管你怎麽想的，但是你牽連無辜的人，就該打。”
說到這裏，我忍住不握緊了雙拳，一股怒意也是浮現在了眉間。
“哦？我確實是渣男，那你呢？你傷了別人就不算數了嗎？你難道就是正義嗎？好人難不成真的都讓你一個人做了嗎？”
此刻的柳煜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雙手因為強烈的氣氛而顫抖起來，似乎強烈的憤怒已經讓他完全忍受不了我了。
“好，我現在就告訴你當年的真相，讓你知道，她當初哭泣的真正原因。也讓你知道一下，誰對誰錯。”
我十分不屑的眯了眯眼，那一副死魚眼的樣子加上那鄙夷的眼神，也隻能用一個字，“賤”來形容。
“好，我們不在這裏丟人，換個地方說。”
柳煜慢慢鬆開了我的已經，強行靜下心來的他緩緩低語道。
“來吧，我們都別丟人顯眼了。去主席台旁邊的觀眾席說吧，我們都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
我看著周圍越劇越多的人群，忍不住閉上眼睛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柳煜的肩膀，低聲提醒道。
“好。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柳煜毫不畏懼的跟在我屁股後，邁步走向了觀眾台。
我們二人就這樣，一步步來到了觀眾台的最上麵，靜靜坐下來的我們，互相看著對方，兩對通紅的眼圈也是照應在了一起。
“說吧。我倒要聽聽你怎麽解釋。”
柳煜咬緊了牙關，用牙縫硬生生的寄出來了兩個字。
“她那天，跟我表白之後便給我說，說她要去外地上學。”
我話沒說完，柳煜就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我:“我問為什麽哭。”
“你聽我說完。因為淩雪她如果去外地上學，不僅沒有辦法和我們一起渡過中學時光。還會見不到我們。我們是她唯一的朋友，越是想想要離開我們，她就越是傷心，最後忍不住便蹲下了身子，哭泣了起來。”
我麵無表情的解釋就像是熱油中導入一滴水，瞬間便在柳煜的心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不...不可能，怎麽會呢？”
有些接受不了事實的柳煜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那癡呆的眼神，迷茫的神色，一切的一切都那麽的像是被我這句話說到了心靈深處，畢竟，想讓一個人在一瞬間承認自己的錯誤，是很難的。
所以，我願意給他時間，也願意給他機會。
我不著急，我有的是時間給他解釋。隻要真相可以解開，什麽我都可以做到，更不用說區區的隱忍了。
“現在，你知道了吧？事情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所想的那個樣子。”
我麵無表情的歪了歪腦袋，擺出了一副平靜的神情，似乎對他現在的表現盡在掌握。
“還有呢？”
柳煜漸漸低下了自己的頭顱，聲音也在此刻有了些許的顫抖。
似乎此刻的他想要知道更多的事實來刺激自己的大腦，讓自己更加的清醒起來。
“你知道嗎？你走的那個時候，跟我發脾氣，懷疑我的時候，而她，還在獨自收拾著東西。”
我看了他一眼，看著他有些顫抖地雙手，便繼續平靜的說道:“你知道嗎？眼圈通紅的她看著自己最熟悉的教室，看著自己最熟悉的同學們，卻沒人在乎她的時候。你知道，她那時候什麽感受嗎？”
我的聲音緩慢且富有感情，似乎就像是淩雪真的在他耳邊述說著這些痛苦一般，每一句話，每一個聲音，都足以讓他痛苦不堪。
“夠了...夠了...別說了，求求......”
此刻渾身顫抖的柳煜用著有些抽泣的聲音向我哀求著，似乎是想要給自己的心靈留下最後一絲安寧。
此刻的他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在聽下去，就會陷入一輩子的愧疚。
“你知道嗎？在她離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為她送行，沒有一個人與她道別，他仿佛就像是從未來過這所學校，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就連，身位她最好朋友的我，也為了你而狂奔出校門，內心掙紮許久，為了你而沒有為她送行。”
說到這裏，我的聲音輕輕停頓了一些，一抹冷笑也是掛在了我的嘴角。
聽到我這句話的柳煜慢慢的低下了自己的腦袋，雙手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頭，一滴眼淚也是劃過了他的眼角，啪嗒一聲，滴落在了地麵上。
此刻的柳煜，平靜且沉默，就如同是被施加了禁言一般，沉默的嚇人。
當然，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當然，我也沒有選擇要放過柳煜，而是歎了口氣，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她或許真正並沒有需要過什麽過分的事情。她需要的，也很簡單，或許是她的同學，也或許被欺負時挺身而出的我們，或是她最好的姐妹袁婉。她隻不過期望被別人在乎罷了。隻是期望自己離去的時候，能有一聲再見罷了。”
說到這裏的我，慢慢拍了拍柳煜的肩膀。
我表麵上假意關心柳煜，但實際上卻是想讓柳煜更加愧疚，更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雖然我不是什麽壞人，但我也不是一個輕而易舉就讓人家欺負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