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拯救不了
“你別騙我了，我都知道，我活不下去的。”
說完，眼前的男子仰頭長笑，露出一副無奈的神情:“我太清楚我的罪孽了。”
眼前的科學家一副放棄希望的樣子，讓我忍不住有些憤怒。
“你以為你能夠一死了之嗎？你死了，這些人怎麽辦？”
我的聲音憤怒且沉重，一瞬間便讓眼前的男子沉默了。
“我...”
科學家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回答我。
“你要活下去，你要有自己的信念，然後用你自己的方法去贖罪。”
我輕輕握緊了眼前科學家的手腕，輕聲開口回答到。
“我可以嗎？我能夠有贖罪的機會嗎？我罪孽深重。”
沒說幾句，科學家便自己低下了頭:“看到你，我就看到了無數家庭支離破碎的，我不希望你會跟我一樣，我也不希望，再次麵對一堆跟你一樣的人。哪怕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的良心也過不去。”
“相信我，你可以的。”
說道這裏，我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放心吧，不過做這些事情之前，我還是有問題想要問問你。說不定，我問的這些話，可以幫你活下去。”
“什麽事情？”
眼前的科學家眼神中有些茫然。
“你能夠讓剩下的這些人回複原本的狀態嗎？”
我指了指門外逃竄的喪屍，麵無表情的說道。
“說實話，我自己本人也是沒有把握的。但是至少，我有把握恢複個八成左右。”
說道這裏，眼前的男子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為什麽這麽說？”
我皺了皺眉頭，聲音有些疑惑。
“因為基因變化沒有細致科技的幫助，我是絕對做不到很多事情的。其中就包括更改基因。我讓這群喪屍變化，也是有幾率的，畢竟很多時候，我自己對於某些事情，都沒有一絲絲的把握。像是藥水**這種，隻是適合大範圍的研究，但是如果追求細致，那就差了很遠。”
說道這裏，瘋狂科學家忍不住歎了口氣，一屁股癱坐在了地麵上:“所以，想要完完全全的複活他們，就要看天。也要看他們自己靈魂深處的求生欲望，剩下的，我真的是什麽都做不到。”
聽著眼前的科學家的言語，我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沒事，那也沒事，至少，你的技術還是有的，你把你一份基因報告帶走，然後將自己生命都交給zf，相信他們會給你機會活下來的。而且，你還有機會成為無盡牢獄之災中的為數不多，可以進行科研的人。”
說道這裏，我慢慢地站起了身體，將目光望向了遠方。
“我真的還有機會嗎？想必，沒有人會原諒我吧？”
眼前科學家的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泄氣。
“沒事的。”
我笑著衝科學家擺了擺手:“隻要功大於過，那麽你就不算是...”
我話還沒說完，言語便被眼前的科學家打斷了。
“不，我的罪孽，哪怕是我給予了我的科學報告，也未必可以肅清罪孽，我或者，就是一個痛苦，看到你，我就更加感到痛苦。”
眼前的這位科學家給了我一種有血有肉的感覺不說，更是給了我一種奇怪的認同感。
我感覺，眼前的這個家夥，甚至有些執著。
但是他的想法，我也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認同。
畢竟我覺得，他說的也沒錯。
“嗯？你怎麽不說了？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了。”
科學家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是...”
我慢慢點了點頭。
“不是我說，其實我是個感性的人，所以啊，看到你，我的記憶我的思念，我的痛苦我的經曆。全都在你身上過了一遍啊。我看著你，就像是看著痛苦一樣，我無法麵對。”
眼前的科學家揚起頭，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放心吧，這份基因報告如果價值真的是超過一定的比重，或許你死罪就能逃，但是依舊是活罪難免，你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的償還這份痛苦。”
伴隨著我的話音落下，我一把拉起了身旁的博士，十分認真的看了他一眼:“而且，你可以在這裏，追求你的真正科學追去，不是嗎？”
“我....”
看著眼前科學家猶豫的樣子，我知道，我已經是抓住了他心中的弱點。
“跟我走吧，我們去自首。順便，你試試能不能解除這裏的喪屍變化。”
我一邊說，一遍看了一眼現在已經是各種進化的喪屍，心裏忍不住再次多了一抹哀歎。
被生拉硬拽的科學家歎了口氣，隻能是慢慢的帶上了自己的小鏡片。
“我知道了。我試試。我看看能不能贖罪吧。”
眼前的科學家衝我點了點頭，直接是轉身走入屋子內，伸出手從自己的櫃子之中取出一個小罐子，看著他擺弄了半天之後，便直接是塞入了炮彈中，伴隨著塞入炮管的一瞬間，一股強勁的推力也在機關的作用下發射而出，並且迅速的擊中天上的烏雲，與其融為一體。
一時間，烏雲密布，淡淡的微風吹拂著我的身體。
“轟！”
一聲驚雷響起，一時間狂風大作，雨點也開始緩緩的灑落在地麵上，漸漸地，伴隨著雨點越來越多，雨點也變的越來越大，密度也是越來越緊密。
霎時間，驚人的雷鳴竟然讓我忍不住的咽了幾口唾沫，配合上席卷的狂風和豆大的雨點，我忍不住的瞪大了雙眼，感歎著眼前的場景之宏偉雄壯。
“嘩！嘩！”
連綿不斷的雨點敲打著地麵，不停的洗刷著眼前一眾喪屍的身體。
隻是呼吸之間，眼前的喪屍身體開始有了部分的好轉，有些喪屍也已經是在這個時候產生了一定的變化，開始有些人類的模樣了。
“我問你，為什麽，突然說想要跟我合作了。”
我轉過身，依舊是有些不明白，眼前這家夥反應的前後差距。
“你知道為什麽要大範圍的汙染水源嗎？”
突然間，眼前的科學家反倒是質問起我來。
“你說吧，我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直接將說話的機會交給了眼前的男子。
“因為，可能是老天爺特意安排，我發現了，頂替我錄取資格、頂替我學業、頂替我文章、頂替我人生的那幾個家夥，竟然都在這一天，來到了這個城市。於是，我要殺了他們，就隻能這樣做。”
說道這裏，眼前的科學家忍不住將目光看向了遠方:“當時的我，已經是被極端的憤怒衝昏了頭腦，完全忘卻了，其他人的生死。原本我不想麵對這個事實，直到我遇見了你，我才...我才算是醒悟過來。抱歉了，摧毀了你的家庭，抱歉了，摧毀了無數人的家庭。”
說完，科學家哈哈大笑，一副忘卻生死的樣子。
“活下去，你還能彌補你的過錯！”
此時的我連忙伸出手，盡可能的想要挽救眼前的鮮活生命，想要挽救他鮮活的意誌。
“不，我的錯，沒有辦法被彌補，你不用給我說，也不要去勸我。麵對你，我的良心便已經是不安了，麵對更多受害者，我還不如去死。”
說道這裏，眼前的科學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就算是國家放我一條生路，讓我用我的技術去彌補。但是，每天的煎熬，我過不去，我看到人類，就想起自己的過錯和被傷害的痛苦，我已經不適合活下去了。”
“可是，你隻有去做，才能最大程度的消除你的愧疚啊，一味的逃避是沒有作用的啊！”
我連忙伸出了手，試圖拖延他的自殺想法。
“不了，你放心吧，我已經將我的研究記錄和筆記全部都寫成了一本書，就放在櫃子裏，大概有個十幾萬字左右。還有沙發上，抽屜裏，有我的一份日記。這些都是可以幫助他們研發各種各樣基因科技的。不能說給他們提供多大的進步，但至少，能夠提供他們從未想過的思路。”
說完，科學家伸手拿出一瓶桌子上的藥劑，絕望的看了我一眼。
“不，別，別喝下去！”
看到科學家手中那一瓶金色的藥劑，我的心中直接是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畢竟這東西，實在是太像了，太像我當初所看到的那個東西了...太像那個生化藥劑了。
“年輕人，麻煩你了。在我變成喪屍之後，殺了我，這是我最後的願望了。”
說道這裏，眼前的科學家直接是將藥劑一飲而盡，身體也開始產生了些許的變化。
“不...為什麽...為什麽非要這樣！”
我要進了牙冠，聲音也變得有些無奈。
“殺了我，就夠了，我，這個家夥，最擅長逃避了。”
伴隨著話音落下，眼前的科學家已經是開始倒地不起，身體也開始變得僵硬發白，似乎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的變成喪屍。
“對不起。我還是沒能拯救你。”
我歎了口氣，輕輕道歉。
說完，我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槍，輕輕地頂在了他的腦袋上。
就這樣，蹲下身子的我等待了大約五分鍾，眼睜睜的目睹了喪屍化的過程。
“嗷嗚...”
喪屍張嘴發出了吼叫，而我忍不住再次歎了口氣。
“永別了。”
伴隨著的我的話音落下，一聲槍響也是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眼前的喪屍連哀嚎都沒發出，便已經被我一槍爆頭，徹底沒了動彈。
“呼...這麽看來，我還真是最大的邪惡啊，看來，我已經是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啊。”
說完，我看了看自己沾滿罪惡的雙手，淡淡的歎了口氣。
生活不易，靚仔歎氣。
既然從一開始就要做這種事，那麽即便是反抗，也不過是徒勞而已。
“呼...”
長歎一口氣的我收起手槍，伸手將之前科學家所提到的所有東西一並收入囊中，看著外麵的傾盆大雨漸漸減小，我也是苦笑一聲，戴好雨衣的帽子，邁步走入雨中，消失在了茫茫的雨水裏。
一路上，我見過太多的爭吵，我見過了太多的疑惑，我見到了這群人類用自己及其詫異的表情觀察著自己的身體，我看到了這群人在獲得新生之後的互相感恩，我看到了這群人類在獲得了新生之後的爭鬥。
一路上，我看到了人性的醜惡，我看到了人性的閃光點，我看到了人性最值得稱讚的東西，我也看到了人性最為讓我厭惡的東西。
或許，我已經成為了所謂的遨遊者，就像是他們當初所說的一樣，看遍世間百態，嚐遍人間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