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上宮鈴等人到來,已經有些時間了。

他們辦理了武盟的身份憑證,大昌的風土人情、曆史背景,早在幾天前唐禹和梵妮了解後,就編成教科書讓這批仙門弟子學習。

穿著打扮也是大昌王朝的風格。

自稱是來自隱世宗門‘仙門’的人。

大昌也有大大小小宗門無數,隻是都歸於武盟管理下,又有官府有意無意地打擊分化,宗門勢力並不強,一些親善官府的宗門,也有不少門人弟子出山後,加入當地官府。

如黑甲軍、青玄軍、禦衛使。

但誰又能保證,大昌那麽大,就沒有所謂的隱世宗門?

至少他了解,每年,在武盟都有不少新注冊的門派,其中也有些自稱隱世門派,但往往實力一般,沒能力在武盟中搶得油水高的任務。

久而久之,入不熬出的小門派就隻得解散,天賦好的弟子或許能加入其它門派,但大多數實力平平的,就隻能回家種田了。

這些知識,都屬於“大昌王國先遣團”的考核內容。

竹鼠栗和恩澤挑選了一些足夠忠誠,實力在水準之上的仙門弟子,再培訓一段時間,最終通過考核的人,才有資格成為‘先遣團’的一員。

被選中的精英弟子全數通過了考核。

故而,盡管來到異世界國度讓他們激動萬分,但每個人都能控製自己的情緒,除了吃得多點,買的土特產多點,倒也沒什麽出奇之處。

“門主,我們什麽時候去內什麽?”

早上的自由行動,曹星華也去了比武擂台那邊,刀劍交鳴聲讓他熱血沸騰。

自從人生穀底中走出,他就將所有心神都投入到修煉上,仙門弟子中,也有不少是A、A+資質的人,絕大部分人的修煉速度,都遠不如他。

除了上宮鈴,第二梯隊中,曹星華穩居前三。

大師姐上宮鈴打不過,完全被虐,戰鬥起來沒有一點意思,其他人,要麽不是他的對手,要麽一招一式都太過熟悉。

“下午就去,你們自己商量出場的順序。”

……

‘年輕一輩比武’持續了十來天,熱度絲毫不減。

大昌王都少說幾百萬人口,吃瓜群眾一大丟,走了一批又來一批。

上台比武的人也是。

也有些失敗者,在將傷勢治療痊愈後,再次參戰——官府並沒有限製比武大會的參加次數,規則近乎沒有。

唐禹在今早,就看見一星期前被青年劍客重傷的刀盾手壯漢,再一次登上擂台,還守擂成功。

但壯漢的事例,很少有能夠複製,多數被淘汰者傷勢都頗重,如壯漢這般,本需要一兩個月才能恢複,如今一星期就痊愈,隻有‘鈔’能力才能做到這點了。

擂台周圍林立的石柱,上麵盤膝坐著的守擂者,也換了一茬又一茬。

觀察了幾天唐禹發現這些家夥並不是隻在裝逼,而是在等。

一些出身平凡的武人,可以借著‘年輕一輩比武’的機會,加入大家族、大宗門,在黑甲軍、青玄軍內也能謀個中高層,而不必從小兵做起。

大昌對人才的培養有一套成熟的方案,沒有他此前想象的那麽不堪。

下午,

唐禹一行人來到比武擂台外,源力微微外放,前麵如沙丁魚般的人群,立刻被分出了一條道路,十幾人徑直走入。

中午休息過後,下午場才剛剛開始。

此刻,擂台上站著一位絡腮胡青年,盡管模樣有四十之多,但既然站在了台上,就說明隻是麵向老成。

這人上去後,就兀自坐在那休息,十幾分鍾,都沒有人上場。

唐禹很清楚緣由。

絡腮胡青年氣息毫無保留釋放開,八重初期,盡管在大昌年輕一輩中當不得頂尖,也算上層了。

修煉講究資質和資源,能在三十歲前達到覺醒八重的人不多,在守擂戰中,已經有獲勝的可能。

這些天,如青年劍客,刀盾手壯漢,也隻是八重初、中期。

這等高手上場,一下子就震懾住了大部分人。

覺醒五六重的龍套很想說你這家夥不按常理出牌,不應該是我們這些修為低的,先上場比劃比劃,最後再高手落子定局嗎?

修為高的,八重、九重,也不願意這麽早上場。

對方還在巔峰狀態,贏了一局,卻可能輸了最後。

仙門弟子就不在意了,十來人對視了一眼,最後,一個鐵塔般的漢子嘭嘭踏步走上高台。

絡腮胡青年已經很強壯了,古銅色的肌肉虯結,可站在這位麵前,還是矮了個個頭。

但絕大部分觀眾並不是用眼睛在看,而是氣息感知,鐵塔壯漢終究差了些,氣息隻有六重巔峰。

現在就看,鐵塔壯漢能否傷到絡腮胡了。

場外少數高手眯著眼睛。

絡腮胡青年站起身,雙手抱拳,“鐵掌派,段寬!”

鐵塔壯漢愣了一下,也雙手抱拳致意,甕聲甕氣道,“仙門,石鐵。”

互報姓名後,段寬揮掌攻來。

他的手掌比鐵還堅硬,揮舞間鼓起風聲,雙掌如影。

嘭!

石鐵手臂擋在身前硬抗,皮膚鍍上一層金屬光澤,一聲炸響後他連退兩步,鐵掌派的段寬也晃了晃身子,無力再銜接下一掌。

“段寬我認識,鐵掌派的大師兄,聽說鐵掌派這些年日漸衰退,這次出了段寬這名年輕俊傑,鐵掌派又要聲名鵲起了。”

“那個叫石鐵的也不差,隻有六重巔峰修為,竟能在段寬手裏堅持這麽久,話說仙門是什麽門派,咋沒聽說過咧?”

“應該是小門派,但小門派偶爾也能出高手嘛。”

比武擂台上,砰砰砰聲音響個不停。

鐵掌門段寬修為高,速度更快,每幾個回合交手他就能在石鐵身上留下一道掌印。

可越是交戰,他的麵色越加凝重。

身中數掌,石鐵的氣息竟然隻衰落了一絲絲,整個人看上去沒什麽異樣。

反觀他自己,數次全力轟出戰技,消耗不小。

輾轉挪移間,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霎時,

石鐵發出一聲低吼,擂台外觀戰的覺醒者沒什麽感覺,段寬卻像是腦海被巨石砸中,轟的一下,耳鼻滲出血液。

他極力掙紮,待到眼中的模糊逐漸清晰時,沙包大的拳頭,在瞳孔中放大。

轟!

段寬倒飛出數百米,鮮血直噴,滾落到擂台之外。

場外觀眾倒吸了一口涼皮,幾名蠢蠢欲動的高手,也禁不住縮了縮脖子。

咱不趁人之危,還是先憋上場了。

……

石鐵暴力勝出,直接讓比武擂台冷場了十幾分鍾。

但不是每個人都按捺得住,終於有人上場。

有的六重、有的七重。

他們或許是抱著石鐵已經受傷的心思,想撿便宜。

一個一個被轟下台,卻又有更多的武人上場。

“快了,快了,他都打了這麽多場,一開始又受了傷,說不定下一刻就站不住了。”

“就算站不到最後,隻要能戰勝他,也是一個很大的加分項,說不準就有大家族因此看中我呢!”

石鐵畢竟隻有六重巔峰,也沒用高級裝備,連敗幾十人,哪怕多數都是一拳敗敵,源力也已經所剩無幾——他本來就是大開大合的戰鬥類型。

第五十八局,

一名尖嘴腮青年上台,他憑借靈敏的動作,一直遊走在石鐵百米開外,以暗器攻擊。

石鐵的皮膚上依舊鍍著金屬光澤,他的衣衫已經殘破不堪,身上卻依舊隻有些許白痕,沒有真正受創,尖嘴腮青年的暗器,也當當彈開。

但忽然,

嘭——

彈開的暗器暴起一團紫色煙雲彌漫開來,石鐵閃躲不及立刻閉氣,尖嘴腮青年卻扔出越來越多的暗器,像鞭炮一樣炸開。

遠遠看去,紫色煙雲裹成一團,隻能模糊看見石鐵高大的身影。

石鐵衝出來,尖嘴腮青年就瞬間往後竄去,暗器不要錢似地扔出。

而石鐵已經沒有能力再用一次聲波戰技。

終於,

幾分鍾後,皮膚、麵上都帶了幾分青紫之色的石鐵,嘭一下重重栽倒在地。

“我贏了哈哈,也不過如此嘛,還以為有多強!”

尖嘴腮青年大笑,眼神中充滿了輕蔑。

官府人員上前將石鐵抬下,又喂了兩顆藥丸,一顆解毒,一顆療傷。

效果多麽顯著是沒有的,隻能保住性命,石鐵身上仍有一些青紫之色。

唐禹立刻為灌上一瓶高級生命藥水,氤氳的生命之氣在石鐵體內轉了一圈,臉上青紫之色盡數褪去,他也睜開了眼睛。

氣息還有些衰弱,但人,已經無恙了。

“我……”

木訥的石鐵張了張口,有些埋怨自己。

曹星華等人卻怒了。

石鐵可以被擊敗,但不能敗得那麽憋屈。

尖嘴腮青年的嘴臉太囂張了。

沒有人能比仙門更囂張!

“兄弟,我給你報仇。”

一個身影閃爍,曹星華上了擂台。

尖嘴腮青年瞥了一眼,高昂起下巴,“報上名來,我不敗無名之輩。”

曹星華眯起眼睛,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他盯著尖嘴腮青年,一字一句道:

“仙門,曹-星-華!”

尖嘴腮青年一愣。

與此同時,曹星華九重巔峰的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強勁的風席卷整座比武擂台。

尖嘴腮青年的臉,一下子就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