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8日,國青隊便發布了今年的國青隊集訓30人名單,排在第一位的赫然便是G省隊長秦春曉,李羚沾他的光,緊隨其後,被放在了第二位。

這張名單是排協官網公布的,不僅是各省球員教練,關注排球的球迷點進網站也能看到。

但出乎秦春曉預料的是,沒有人對秦春曉的入選感到意外,雖然他矮了點,但強大的實力,作為季軍隊核心的身份,讓他成功得到了大眾的看好,老牛頭把他選入國青集訓,既是看好他的潛力,也是無意識順應了球迷們的心願。

大約每個競技項目的粉絲都是這麽個想法——讓這個有潛力又努力的小將得到更多向上爬的機會吧,他不會辜負機遇的!

至於那些能夠給予機會的人,有的如姓趙的一樣,不顧球迷想什麽,隻看誰和自己是一座山頭,還有的則像老牛這樣,隻要秦春曉展現出增加團隊勝利的價值,他也會寄予期望。

除了秦春曉、李羚以外,符碧揚的名字也赫然在列,他們三個是時隔多年後,G省和H島好不容易再次培養出的足以入選國青隊的小男排。

訓練地點在首都天壇飯店附近的訓練館,訓練時間為五周,需要在2月18日下午14:00之前抵達酒店簽到,車旅費、食宿費都是公家包,運動員隻要把自己準時送過去就行。

H島的鄭教練緊急聯係了陳愛國:“我們H島隻有小雞一個孩子參加國青集訓,能和你們家二愣、曉仔一起走不?”

孩子沒單獨出過遠門,鄭教練可擔心了,以至於他都沒發現自己叫了符碧揚的外號。

陳愛國也不放心,他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可曉仔帶二愣一個已經很累了。”

鄭教練:“小雞力氣大,可以幫曉仔提行李!”

陳愛國心想也是,總不能讓秦春曉扛著行李帶二愣,想想都覺得太難了。

“那行,讓三個孩子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兩位教練都默認年紀最小的秦春曉是三人中唯一靠譜的。

反正車旅費有上頭報銷,省隊這邊就買了飛機票,減少三個孩子的旅程時間了,秦春曉去火車站接符碧揚的時候,還看到鄭教練拉著符小雞在車站旁的流花服裝批發市場買衣服。

鄭教練絮絮叨叨:“現在是二月,北方還很冷,毛衣給你買一件,冷了就套著穿,羽絨服和羽絨背心也要有,你運動完了以後起碼套件背心,別凍著了,看好自己的健康狀態……”

秦春曉忍不住提醒:“北方有暖氣,凍不著。”

符碧揚使勁點頭,鄭教練反駁:“暖氣隻在室內,室外不還是要靠衣服保暖?”

H島四季如春,羽絨服在那沒銷路,想買到符合符碧揚型號的衣物就更難了,符小雞之前隻有一件隊裏定做的羽絨隊服,在打U21時保護了他的體溫,但要靠一件衣服撐五周明顯不現實,他們這才到G市來購置衣物。

而在買完衣服的三小時後,他們一起抵達了機場。

頭一回坐飛機的李羚滿臉興奮,拉著符碧揚聊個沒完,秦春曉靠在餐廳裏,聽鄭教練念叨。

藍眼少年沒有絲毫不耐,白皙修長的手指在口袋裏撚出一本小便簽貼,在上麵寫了“符碧揚,未滿17歲,如若走失,請聯係他的家長秦叔叔,電話號碼199xxxxxxxx”。

啪,紙條被貼到符碧揚的背包上。

大家行李都托運了,也就裝有證件和錢包、盒飯、保暖衣物的包要隨身攜帶,從G市到首都的直達班機隻要3小時,他們10點上飛機,下午13:00就能到,教練們不放心飛機餐的質量,直接讓食堂大嬸做好,讓他們自帶午餐。

李羚的牛奶這次依然沒能通過檢查,地檢人員語重心長:“不能帶這麽多**上飛機。”

李羚唉聲歎氣:“我隻是想把這些做路上的零食啊。”說罷,他當著地檢人員的麵,將隨身攜帶的五瓶牛奶全灌了下去,最後毫不意外的跑到廁所去拉肚子,符碧揚指著他哈哈大笑,結果突然也捂住肚子。

符碧揚:“春曉,我好像吃海鮮吃壞肚子了,我得去吐會兒。”

鄭教練在他背後喊:“早告訴你不要清晨就用皮皮蝦配冰鎮椰子了,你就不聽!”

秦春曉:“……”

托這兩個人一起搞事情的福,他上飛機前一點做心理建設的時間都沒有,但真到了飛機上,秦春曉發現自己也沒多緊張,反而感覺自己就像中年爸爸拖著兩個大塊頭兒子趕車,被生活壓得心累,隻想去買兩個橘子砸這兩人頭上。

他摸了摸額頭,心想真稀奇,明明之前還做好了上飛機時腿軟到走不動道,讓李羚背他上來的心理準備,結果應對心理陰影的準備做好了,陰影本身卻似乎沒什麽存在感。

乘務員過來提醒乘客係好安全帶,秦春曉把三人都檢查一遍,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

李羚拿一副UNO問道:“玩嗎?”

秦春曉:“不玩,我午睡,到了叫我,記住到集訓營後,我們要先接受體測和體檢,別亂吃東西。”

他有點潔癖,不肯蓋飛機上的毯子,幹脆把符碧揚新買的羽絨大衣拿過來蓋著,戴好有著卡通小熊圖案的眼罩。

見他睡了,符碧揚和李羚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閉嘴,安安靜靜的玩2人版本的UNO,一路上連水也沒喝一口,偶爾啃一口食堂大嬸給的牛肉幹。

秦春曉做了個詭異的夢,夢裏他也在飛機上,周遭一片混亂,和重生前的情景差不多,隻是身邊沒有陸玄冬,但等火光襲來時,他感到一切都化為黑白。

夢裏的他也莫名其妙的,居然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不知道誰。

【你好,我是秦春曉】

“曉仔,曉仔,快到了。”

李羚搖了秦春曉幾下,就被拽住胳膊,秦春曉慢吞吞摘下眼罩,藍眼漸漸恢複清明。

等腳重新落在地麵時,旁邊兩個第一次坐飛機的小夥子還滿臉興奮,秦春曉卻依然沒什麽心理方麵的波動。

不管是去報到、放行李、吃晚餐,和喬明明、杜小風等在U21裏見過的運動員說話時,他都覺得沒什麽,時間平穩而有序的前進。

組委會給他們安排的是三人間,符碧揚和他們住一塊,在天壇飯店的5012間,雖然掛了四星級的牌子,但天壇飯店其實是1989年開業、06年又重新裝修過的老飯店,並非那種高樓層,住在這裏,也不能享受於高層俯視夜晚城市霓虹的風景,隻是此處毗鄰體育總局,所以體育係統的人到首都出差,八成都是住這兒。

秦春曉在餐廳遇到了至少三個有奧運金牌的運動員,但大家都很淡定的吃飯,他也不好上前打擾。

刷完一套英語卷子,他站起來拉伸,正想做一套波比跳,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室外,突然卡住了。

飯店門口就是一條十字路口,而在飯店對麵的綠化帶旁邊,站著一個……喜羊羊?

那玩意看起來就是很擬人化的羊,頭上還有羊角,站在一棵樹旁,該怎麽說呢,大晚上的看到這一幕,對方不僅沒有讓他感覺到萌,反而是驚悚多一點。

秦春曉心想這是什麽行為藝術?是不是自己寫卷子寫多了,導致出現幻覺,可他揉了眼睛,趴在窗戶旁,卻發現喜羊羊還是站在街道旁,兩人隔著百米,秦春曉卻莫名覺得,他們剛才對視了。

對方似乎察覺自己被人看到了,連忙轉身,笨拙的跑了起來,期間還很少女的摔了一跤,爬起來又繼續跑。

秦春曉呆滯的看著羊的背影,李羚又在他背後喊:“曉仔,我這道題不會,你教我啊!”

秦春曉緩緩回頭,問:“首都這裏的福瑞流行夜跑嗎?”

李羚和符碧揚麵麵相覷:“福瑞是什麽?”

算了,秦春曉坐下,輔導這兩個學渣做題,明明他們都是已經進了省隊的運動員,但兩家父母卻一致認為不能讓孩子放棄學習,硬是往他們的行李箱塞了不少學習資料。

聯想到李羚和符碧揚後來都靠自己夠到了二本分數線,又有排球國家隊成員的身份加成,進入北體大也十分順利。

如無意外,他們都會有很順遂的一生吧,可惜後來他們一起遭遇了意外。

秦春曉點著卷子:“這種題目畫輔助線就可以了。”

符碧揚粗粗黑黑的手指笨拙的使著角度尺,愁眉苦臉:“我討厭數學。”

秦春曉:“別抱怨了,快點寫好作業,我拍照發給你們的家長,還有,明天清早要背10個新單詞。”

兩小孩一起哀嚎。

好不容易收拾好他們,秦春曉掐著22:00到來之前躺上了床,他想起了什麽,打開手機,沒什麽未接來電和信息。

再點開圍脖app,本來想追《重遊黃金時代》的新一期節目,結果卻發現某位大明星在他的私信發了數十條信息,但又都撤回了。

秦春曉不解的皺眉,這人到底給他發了什麽啊?

……

【你在哪裏?】

【有沒有遇到危險?】

【我在排協公告上得知你入選國青訓練營了,恭喜你】

【排協公告說這一屆國青要到首都訓練了,祝你行程順利】

【我在天壇飯店外……我不想給你帶來困擾,隻是做了個夢,世界突然隻剩黑白兩色了】

【我的身上出現了倒計時,我與我的靈魂伴侶相遇了,但他沒有與我相認】

【不論他是否與我相認,我希望他能平安】

【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