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不管你在外國長大時學了多少開放的東西,在做那檔子事時,都要隱秘!任何公開場合都不行,哪怕那場合暫時沒人也不行!也不能開攝像頭!”

陸雲琛坐小凳子上幹巴巴辯解:“我、我前天才讓亞申卡滿意了一次,就想趁他興致還好多驗幾次,今天是第一次在走廊激動了點,就被李羚撞上了。”

陸玄冬更氣:“你還找上理由了?”

陸玄冬教訓著弟弟,作為一個沒有背景後台但曾在娛樂圈混成小天王的人,陸玄冬很清楚作為公眾人物首先要守法,不然相當於一切白幹,違背公序良俗的事也不能幹,首先追逐偶像的有許多都是未成年的青少年,他們不能做壞榜樣,而且……但凡有點小差錯,那網暴也不是吃素的啊。

粉絲苛刻但又沒那麽苛刻,做個正經的正常人,然後有張好臉,演戲唱歌時賣力點,背後的公司給力點,已經夠一個四五線活得很滋潤了,在這個同行各種襯托的大背景下,指不定什麽時候還可以輪到大爆的機會呢,陸玄冬當年也是這麽抓住機會的。

陸雲琛一看他哥這麽激動,就知道這時候再辯解也沒用了,幹脆閉嘴老老實實聽訓。

他坐的是中國隊從國內帶到日本的折疊小凳,這凳兒還是牛頓借出來的,原本他管這條凳子叫墩子,見到秦春曉以後就改口叫凳兒了。

亞申卡則和汪言在隔壁屋為喬明明和孔多金理療。

秦春曉打開二愣的電腦,從裏麵點開二愣最寶貴的收藏——維密超模利馬在2012年為Teleflra公司拍攝的超級碗廣告,又點了循環播放,以撫慰二愣那顆受驚的心。

二愣和他嗷嗚:“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站在走廊就看到他們擱那激烈的打啵,曉仔啊,你說我怎麽老是現場吃到這些瓜。”

熊武站邊上說:“可能你就是瓜王體質呢。”

這話別人說都算了,熊武說出來卻格外不同,秦春曉連忙揮手:“你邊兒陪陽陽玩去,沒看這正糟心嗎?”

熊武知道他什麽意思,一邊走一邊說:“我話都說出口了,你攔也沒用啊。”

這老兄對自己的烏鴉嘴屬性倒是知道得清楚。

坐一邊看書的遊子瑜一頓,神情微妙起來,他還記得以前和熊武鬥嘴時,這個神棍曾咒他不花個五百年的功夫無法修成愛情正果,要是成真的話,那他脫單不得等好幾輩子以後了嗎?

算了,老熊的威力應該還沒這麽大,且讓這份擔憂飛一會兒。

遊子瑜低頭看書,作為醫學生,他已經進入大學第四年,要背的書越來越多,每年期末賽高考,當初忽悠魷魚去念醫學的同學,已經享用了三式龍華拳,為了不出人命,魷魚隻用了三成力道。

如果熊武將來真咒得他四五十歲還不能脫單,他在死前一定要請熊算子享用一整套龍華拳。

陸玄冬將陸雲琛訓了一頓,秦春曉這邊也安撫好了二愣,兩人走到陽台上,一人拿一瓶礦泉水,區別就在於秦春曉那瓶是冰的,陸玄冬的水常溫。

他們碰了碰瓶子,不約而同地笑起來,這都什麽事啊。

陸玄冬搖頭歎氣:“要是老天爺把我生成弟弟就好了,能省多少事。”想起梅想楠後,他又改口,“不,我還是更適合做哥哥。”

如果當初他是弟弟,梅想楠是姐姐,按照大山裏的習性,梅想楠會因他犧牲很多,不過他不是親生的,倒也未必……但哥哥年紀更大,可以更早擁有力量背著她們離開那裏。

就算知道了真相,陸玄冬也沒有為自己當年逃離山村時帶上人販子養母和梅想楠而後悔過,那裏不是人待的地方,人販子養母做錯了事自有法律去懲罰她,但不該留在那裏。

陸玄冬看著前方的夜景:“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嚴厲了?我今天對雲琛說的那些話,已經算幹涉他的感情生活了,而且我還老是逼著想楠學習,要求她去練瑜伽練爵士鍛煉身體,可能也給她施加了太多壓力。”

秦春曉回想了一下陸雲琛與原著相比,已經向著好的方向改善到不知道哪去的命運,再想想梅想楠985穩穩的成績和孟雨晴發新年照片時,小姑娘那張紅潤健康的臉,據說她還長高了10公分……

他真誠地回道:“我覺得你是個好哥哥,你很負責,哪怕有些責任你本可以不去背負,你也很開明,除了對他們的人生給出好的建議,保護他們,教導他們,你沒有做多餘的事,你讓他們去做自己愛好的事業,我相信這對他們來說也是有力的支持,你做得很好了。”

這怎麽聊著聊著就誇起來了呢?陸玄冬實在不覺得自己做的一切有什麽值得誇的。

秦春曉卻是認真的,因為陸玄冬本可以不管相認沒幾年的弟弟,還有仇人的女兒,他管了,是他有心有情。

“你管他們不是本分,是情分,情分是珍貴的東西。”秦春曉仰頭,聲音越來越小,最終讓一切淹沒在唇齒間,如羽毛落在水麵,輕輕一點,又被風吹離。

秦春曉總是不吝嗇於給他認同。

陸玄冬閉著眼睛,仰頭,鬢發被夜風吹著拂過臉頰,嘴角勾起。

秦春曉從不吝嗇於給他認可和誇獎,而這正是陸玄冬最需要的,當生存困難的階段過去後,他開始渴望愛與被愛,以此填補自己不幸的童年,他甚至對自己這種心理做過分析。

而秦春曉以一種健康而正確的方式,將愛帶給了他,雖然耗時比陸玄冬想象得長,卻也比他想象中最美好的愛還要美好得多。

中國隊在接下來的比賽裏又輸給了波蘭隊,隊員的傷病與無法順利發揮是他們敗這一場的最大原因。

秦春曉作為傷號的一員,對此感到十分自責,他的左手腕開始紅腫,沒法再在魚躍時穩定的撐好身體,最終讓他在某次魚躍時滑了一下,錯過了一個關鍵球,如果沒有丟那一球的話,或許他們還有機會的。

而且這一場中國隊還是將波蘭隊拖到了第五局,他們本以為自己能贏的,尤其是秦春曉這種在與強敵的比賽開始前,習慣性告訴自己“我一定能贏他們”給自己增加信心的球員。

沒有信心,就無法對每個也許不可能接起的球發起又一次奔跑。

可這一次,秦春曉的衝刺沒能挽回敗局,所以下場的時候,他的眼眶就在發紅。

“我這是生理性的眼淚,主要是左手腕疼出來的,和情緒沒有關係。”小秦如此解釋,他的隊友們都做出相信的表情。

有些時候,他們相信小秦的話不是因為大家畏懼隊爹,而是他們發自內心的疼愛這個最小的隊友。

中國隊的傳統之一就是不責怪傷號,因為被傷病困擾的他們,比其他隊友還要痛苦得多。

“你太拚了,摔摔打打的次數也太多,即使是鋼鐵也不能這麽造,何況你是人。”亞申卡慢條斯理的說著,給秦春曉的手腕做著理療。

汪言在一旁觀察,發現亞申卡一是舍得用力氣,但力道控製得很好,二是對傷處的細微位置找得很準,這說明他對秦春曉的傷情了然於胸,而且他很會寬慰運動員,這就是情商範疇的事了。

經亞申卡兩個小時的治療,秦春曉從身到心的狀態都好了不少,看得汪言嘖嘖稱奇,滿心佩服。

唯一遺憾的就是亞申卡中文說得還不夠好,隻能混著與秦春曉交流,有些安慰運動員的話汪言沒能聽懂。

倒是第二天,牛頓就告訴他們,他們想要爭取世界杯那兩個奧運名額是真的難了,因為俄國隊在與美國隊對上的時候,毫不猶豫以3:1的分數為美國隊增加了一次失敗次數。

“明天俄國隊會和波蘭隊對上,但塞巴斯汀對上羅曼還沒有贏過一次,而且他們還有魯斯蘭這個新崛起的天才副攻,現在我們隻能和美國隊爭第三了。”常小樂打開筆記本,“還有一個壞消息是我們明天要對上巴西隊。”

而網絡上的球迷們對這場比賽的預測是“一場中國隊注定無法贏下的戰鬥”。

說這話的甚至不是外網球迷,就是國內的,因為隻要是關注排球的人,都知道中國隊與巴西隊還有一段看起來難以逾越的距離。

牛頓說:“教練原本想說,既然已經拿不到亞軍了,那接下來大家養養生,保住四強就差不多得了,但你們都是好強的孩子,我也在想,我攔著你們去拚搏,是不是錯的。”

喬明明站出來安慰他:“教練,你愛護球員的健康永遠都是沒錯的,我們也知道健康是我們最大的資本。”

牛頓微笑:“所以教練還是不能鬆口讓你們去打封閉,但教練允許你們吃止痛藥。”

“明天打巴西的時候,都拿出全力怎麽樣?不管輸贏,不管名額,放下心裏的負擔,讓巴西隊在我們這狠狠吃個虧。”

牛頓深吸口氣:“總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是不好惹的!”

即使輸了名額,他們也不能輸掉血性,運動員要是沒了血性,那就什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