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誌《排球》第7頁

時間到了7月,我們都知道,今年最值得期待的賽事之一即將開始,那就是VNL決賽,今年進入決賽的八支隊伍,都是世界知名的強隊,理論上每支隊伍都有希望登上領獎台,讓我們拭目以待。

這篇報道沒有說的是,這場比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最近美國在流行一種肺炎,雖然還沒有漫延到比賽場地所在的伊利諾伊州,但運動員們卻都很警惕,以巴西隊為首的一些球員都備了口罩。

別看他們入場時花活整得熱鬧,進場後有好幾支球隊都把口罩戴上了。

畢竟運動員是吃身體飯的,馬爾斯這樣的老教練的賽場經驗實在豐富,他這輩子經曆的運動員因病錯過比賽的次數,兩手兩腳一起上都數不過來,最先買口罩的也是他。

馬老師不僅老成穩重,還擁有頂級的敏銳性,據說是因為爸爸和切·格瓦拉一起打過遊擊的緣故,家學淵源。

中國隊那邊也戴了,艾孜買提因鼻病毒感冒發燒,其尿樣、檢測結果以及用藥都已經申報到了WADA。

其他隊裏也有感冒的,但就沒像中國隊一樣立刻把人送醫院去查感染了什麽,隻喂了藥讓人躺著休息,同樣備了尿交給了現場的WADA官員。

這麽一說,這次來美國參加VNL的球隊竟是有一半都出現了病號,也不知是VNL賽程過於緊密,讓運動員身體吃不消,還是水土不服,但美國隊也有人生病了,這就應該是肺炎傳染導致的了。

中國隊熱身的時候都沒摘口罩,巴西隊同樣,這就導致來觀看中國vs巴西的球迷們,在賽前先開始猜那個戴口罩的是誰誰。

秦春曉和多明尼克排除,他倆的身高太好認了,一個最高一個最矮,符碧揚同樣排除,最黑的那個就是他。

就在此時,秦春曉想起了什麽,先問李羚:“你說看到冬仔他弟弟過來了是吧?”

李羚:“嗯呐。”

秦春曉就順手給亞申卡發了條短信,接著從運動包裏摸出一個口罩,覺得輕飄飄的不好扔,又找汪言借了醫用膠布,將之和一瓶水貼一塊,做了個投籃的動作。

陸玄冬就坐在前排,雙手一抬,就穩穩接住口罩和礦泉水,秦春曉對他做了個戴的動作。

牛頓嘖嘖:“我們墩一點都不掩飾,以我的經驗,他倆有情況。”

江小海:“牛哥,先專心比賽好嗎?你是教練啊!”

再說了,就他們墩那個脾氣,真有點什麽心思,也絕對會坦率大方表達出來。

牛頓哈哈一笑,將戰術板舉起:“孩兒們,準備!”

此時看著直播的網友們:……

【那個誰好像是……陸玄冬吧?】

【冬哥牛逼啊,又去追VNL決賽現場去了。】

【美國是有什麽傳染病嗎?怎麽我看有好幾支球隊都在戴口罩?太小心了吧?】

【哎呦,冬哥接到口罩和水時的那個笑耶,以前他沒退圈的時候,我從沒看他笑得這麽……該怎麽形容呢?以前他笑都是嘴角勾起,很禮貌,但快樂成分不多,眉眼含笑這個形容詞是萬萬不能放他身上的,現在他的快樂就真實多了。】

【冬哥又變帥了,話說他每次和我狼在一起出鏡時都格外帥,是不是因為他和我狼在一起時,就笑得特別真?】

因為比賽場地是美國,陸雲琛坐在俄國對伊朗的球場觀眾席上,滿耳朵都是美式英語,就在此時,亞申卡走到觀眾席邊,對他招手。

陸雲琛指著自己:“我啊?”

亞申卡:“對,你,過來。”

陸雲琛擠過去,抱怨:“你招我的動作和招狗一樣。”

亞申卡什麽也沒說,就將一個口罩塞他手裏:“你戴一下,最近北美有流行性肺炎,一旦感染發燒,你回國時想入境都難,會卡關。”

作為醫生,亞申卡說這話是很有用的,陸雲琛連忙戴好,眼睛亮亮的,看起來還在討誇,亞申卡轉身就走。

陸雲琛:“亞申卡醫生真是打定主意不負我的責,一點幻想都不給耶。”

俄國隊其他運動員也都對奶媽的話極為信服,這會兒都來找奶媽要口罩。

與此同時,中國隊和巴西隊的比賽,終於開始了。

這是一場注定花裏胡哨的比賽。

作為一支成熟的隊伍,巴西隊的配置就是齊全,攻手、二傳、副攻都不差人,板凳厚度足足的,戰術多多的,加上執教的是馬爾斯,有時那戰術換得讓觀眾眼花。

馬老師能花,牛老師也是個花的,為了對付巴西隊,牛頓今天沒有用他心愛的墩做防守核心,而是讓杜小風做了自由人,秦春曉則和喬明明、符碧揚、佟殊嵐一起站在了進攻端,李羚去做二傳。

自從李羚在俄超把傳球精度提上來,加上他天馬行空到對手隊友都摸不著的大腦思路,隻要他發揮得好,其實作為二傳,已經隱隱有了點要把丁榮摁到替補席的趨勢。

隨著羚仔的成長,丁榮如今也更像是一隻壓陣的老狐狸,而且他和李羚都屬於攻防一體的二傳,和隊友默契度也都很高,兩個二傳能打出不同的節奏和風格,有時輪著使用他們,也可以讓對手難以應付。

牛頓今天就輪著使用了李羚和丁榮,他要打亂巴西隊的進攻節奏!

沒錯!今天二傳才是中國隊的核心!

那秦春曉上場幹嘛?

牛頓:“墩墩不是全世界和李羚搭得最默契的攻手嗎?全錦賽的時候,他倆帶著廣東隊不知道拿了多少分。”

秦春曉是上去做保姆的,李羚抽風他要打調整攻,杜小風的防守端出岔子他要去補漏。

幸而李羚不負眾望,一開場就在中國隊一眾攻手的簇擁下,自己二次進攻得分。

喬明明、符碧揚、佟殊嵐:“……”

秦春曉:習慣了。

好在李羚也就這麽玩了一次,之後就老老實實做回指揮塔,原本李羚的特色是不按戰術走,讓敵我雙方都防不勝防,但那時的李羚也確實對戰術掌握得不如貓尋風、丁榮兩個老二傳精熟,因此當他想做天馬行空操作時,也容易被對手抓住空檔收拾,因此他隻能做神經刀。

現在的李羚可不一樣了,他現在已經是接近90級的高玩,戰術短板也補起來啦,基本功被陳愛國、牛頓、尼古拉三個教練輪著打鑄,早已紮實得不行,想鑽他的空子也沒那麽容易啦。

接著大家就驚訝的發現,中國隊有史以來第一次,竟是和巴西隊拚了個不相上下。

以往中國隊的打法是以秦春曉為防守核心的防守反擊,秦春曉需要盡己所能接住所有在他人看來已經不可能接住的球,強行拉低巴西隊的下分效率,以爭取勝利的機會。

這一次,中國隊卻拿出了和巴西隊一樣的進攻效率。

就連巴西隊都沒想到中國隊今天會這麽帶勁,說得難聽點,簡直就是一群餓狼被關籠子裏三天三夜,然後被動物園的牛園長放出來捕獵一般。

馬爾斯:“嗯哼,這是把澳大利亞輸那一場的氣放在今天還回來了。”

球隊有時也是拚個鬥誌,但鬥誌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維持著,所以好教練會選擇讓運動員壓著狀態,到更要緊的賽場使用。

而VNL決賽,對中國隊來說,就是今年最要緊的時刻之一了。

賽前,牛頓告訴球員們:“我們已經輸給巴西隊一次又一次了,現在是時候把場子找回來了,你們已經磨出了紮實的基本功,還有這麽多靠譜的隊友,此時不贏,更待何時?”

第一局,中國隊以25:23險險拿下。

馬爾斯見勢不妙,很快也變陣,使出了教練界至高戰術——把那該死的球交給多明尼克!

對付花裏胡哨最好的方式就是高點強攻,讓個子高、球商好、球感上佳的神獸去攔網夠不著的高度狠狠地砸!

以前巴西隊就被俄國隊的羅曼這麽揍過,現在巴西隊家底又厚了,他們擁有了多明尼克!

中國隊一時變陣不及,被巴西隊拿下第二局,但牛頓也絲毫不慌,他也開始變陣,撤下杜小風,換上孔多金。

“小金,你和小雞攔網,李羚抓住一切機會讓球隊進攻再進攻,曉仔!”牛頓看向秦春曉,秦春曉比了個大拇指。

牛頓也使出終極大招——讓我親愛的墩去接那該死的球!

“娃兒們啊,幾年前別人都說中國男排是弱雞,輸了這個輸那個,VNL的成員國裏就是我們在墊底,碰到強隊的二隊都打得艱難,亞洲內也有伊朗、澳大利亞、日本隊能贏我們,那時候大家都憋屈啊。”

“等教練接手國家隊時,那領導就問我,什麽時候能把麵子找回來?現在我可以回答他了,就是今天,就是現在!”

牛頓一通雞血打出去,激得一眾球員嗷嗷的叫。

不遠處,馬爾斯看著牛頓後麵凳子上的小本本,想起自己、尼古拉等教練都有那麽一個記錄心靈雞湯的小本子,頓時明白了一件事,牛頓是個高手,他老馬今天是遇著對手了。

第三局,秦春曉再次站在了多明尼克對麵。

他微微俯低上身,是隨時都可以衝刺和撲出去的姿態,腳步一秒不停的跟著隊友們走,像是狼群狩獵時在旁邊沉默掠陣的守衛。

多明尼克則既是狼群的獵物,也是能夠給狼群造成最大損傷的勁敵。

隨著那身高已經接近兩米二的巨人在高處扣球,球以極快的速度,即將來一個經典的釘地板,秦春曉卻左腳一抬,將球踢到了李羚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