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迷迷糊糊的喬沉是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的,那敲門的力度大且急促,“砰砰砰”的一下一下似乎砸在了心房上。

剛睡醒的喬沉頭有點重,隻見他起身下床打開了房間門。

門一打開,喬沉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摁在了旁邊的牆上,一隻拳頭隨之而來。

要被打了。

喬沉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不過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倒是耳邊傳來了一陣風和肉撞牆的悶響聲。

喬沉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秦深盛怒的那張臉。

他怎麽了?

喬沉還沒問出口,就聽到他先出聲發出質問:“嫁給我還不夠嗎?還妄想得到你哥的待遇?”

這冷不丁的話讓喬沉一頭霧水,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這話他不愛聽。

他一向有自知之明。

於是喬沉斂下了眼睛,不再看秦深。

而喬沉這種不痛不癢的態度,讓秦深更是怒上加火。

下一秒隻見他伸手捏住了喬沉的下巴,迫使對方與自己對視。

這張臉,還真熟悉。

喬沉和喬鈺有九分相像,很典型的雙胞胎。

但是隻要接觸他們兩個人但凡一丁點,都不會認錯。

因為他們像,也太不像了。

明明五官相同的兩個人,卻有著本質的區別,喬鈺臉上總帶著笑,眼睛彎成一條縫,好像所有的美好都與他相關,讓人看了就心情愉悅。

而喬沉,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沉靜甚至沉寂,一雙黝黑的眼仁裏幹淨清澈卻見不到底。

一個似火,一個如水。

要說喬鈺是朵紅牡丹,那喬沉就是朵白蓮花。

嗬,可真“白蓮”。

隻見秦深嘲諷一笑,捏著對方下巴的手更用了幾分力,說:“可真會裝,還學會告狀了?”

喬沉並不傻,從這簡單的一句話裏得到了很多訊息,加上對自家父母的了解,便知道他們肯定做了什麽。

於是喬沉出聲問道:“是不是我媽找你了?”

答案顯而易見。

喬沉又說:“今天回門,我看你太忙,所以就沒告訴你。”

很正兒八經的解釋,事實也確實如此。

但是落在了秦深耳裏,便成了狡辯和掩飾。

“繼續裝,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翻的出什麽火花來。”秦深繼續嘲諷。

不要試圖和一個已經對你下定義的人解釋,不但沒用,還會得到更多羞辱。

見此,喬沉閉上了嘴巴選擇了沉默。

火氣正在頭上的秦深見到他這樣的反應,心裏又燃起了一陣無名火,這下裝都不裝一下了?

秦深真是被氣昏了頭,於是被氣昏了頭的他下一秒做出了更加荒唐的事情。

隻見他低頭俯身對著喬沉的嘴巴就是一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喬沉眼睛瞪大了一圈。

終於有反應了,秦深有些得意的翹了翹唇角,試圖用舌頭撬開對方的齒間。

喬沉在睡前洗了澡刷了牙,所以帶著薄荷的清香味,加上這張臉,一時間竟然讓秦深有些沉淪,感覺這味道該死的不錯。

幾秒鍾後,回過神的喬沉用力推開了秦深。

隻見他狠狠瞪著秦深看著,那雙波瀾不驚的眼裏帶上了憤怒的色彩,嘴唇抖了抖,似乎想說什麽,最後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下一秒,他從床頭拿過了自己的手機,轉身走了。

秦深在原地呆了有兩分鍾,隻見他抬手蹭了蹭自己的嘴角,似乎也有些詫異自己竟然會做出如此舉動。

但是心裏的火氣,好像下去了點。

而另外一邊的喬沉則是直接拿著手機出去了,身上隻套了件單薄的外套,秋冬夜晚的冷風吹過,讓他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不知不覺,冬天已經要到來了。

喬沉沿著別墅小區的路邊走了會,試圖冷靜下來。

不知道來回走了多久,喬沉的腿都走麻了,然後坐在了一旁的公共椅上。

他舔了舔嘴唇,卻嚐到些許血腥味。

喬沉以為自己怎麽了,便打開了手機對著照了一下,發現嘴角破了個小口子,流血了。

不過傷口很小,已經結痂了。

這是剛剛,秦深弄的。

喬沉低斂下眼,抬起胳膊用手背使勁擦了擦嘴唇,直到把嘴唇已經結痂的疤給重新擦開,血又流了出來,才停了動作。

說來也挺可笑,這還是他的初吻。

二十四歲了,初吻還在。

沒有別的,喬沉童年都在喬家壓抑著生活,長大了去國外努力讀書,隻想拚命,根本沒有心思去談戀愛。

這下倒好,沒談戀愛,直接結婚了。

人生的道路,走了一大半了。

喬沉倒也不糾結初不初吻,畢竟是個大老爺們,被啃一下能死還是怎麽的?

就是覺得,有點惡心。

秦深親他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麽?把他當作了誰?

越想越覺得不舒服,剛剛努力平靜下來的心情瞬間又被激**了起來。

就在這時,手裏的手機屏幕也亮了起來。

有人打電話了,來電顯示是喬家。

喬沉猶豫了一會,然後按下了接聽健。

電話那頭裏傳來了喬母有些刺耳的聲音:“喬沉,你怎麽才接電話?”

“剛剛沒看到。”喬沉說。

“哦,秦深回去了沒?”喬母出聲問道。

喬沉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別墅,屬於秦深房間的燈還亮著。

他回答道:“回來了。”

“他說什麽了沒?”喬母又問。

說了,還強吻我了。

喬沉心中如是想著,嘴上卻回答:“沒。”

“行吧,他還沒說呢,那我給你講,明天應該會帶你去秦家吃個飯,你表現好點,多餘的話不要亂說,少說多做,聽見了沒?”喬母道。

喬沉答應了一聲:“嗯。”

因為喬鈺的臨時出逃,把婚禮計劃打亂了一大半,雖然最後由喬沉替上了,但是婚禮也沒舉行,隻能最後草草了事,領了個結婚證。

所以說,明天見家長,還是喬沉嫁過來第一次見家長,意義非同尋常。

所以喬母絮絮叨叨說了一堆,都是在叮囑喬沉,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爭取再長輩麵前留個好印象。

說的太多,喬沉一句都沒聽清,隻是憑著本能嘴上答應著:“嗯。”“好。”

這通電話打了有半小時才掛斷。

掛斷電話後,喬沉如獲重釋的吐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來,準備回去了。

即使再不想回去,再不想看到秦深,最終還是要回去,人總歸要麵對現實。

隻希望,秦深最好睡了。

不過可惜,好運從來不眷顧喬沉,秦深不但沒有睡,甚至不在自己的臥室,而是直咧咧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仿佛在等著誰。

沒錯,秦深確實在等喬沉。

剛剛他本來都回臥室了,但突然又回過味來了,喬沉這大半夜的去哪兒了?

發微信,沒回。

想打電話,發現沒有手機號碼。

於是他就坐在這裏等了,等他回來,然後呢?

然後他也不知道。

喬沉打開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秦深愣了一下,然後也沒說什麽,準備繞開他回房。

倒是秦深率先出聲搭話:“幹嘛去了?”

聽到這個問題,喬沉的腳步頓了頓,幹嘛去好像和他也沒關係,但他不想惹麻煩,於是出聲回了一句:“散了散步。”

得,問了和白問一樣。

而且問出口後就後悔了,一會喬沉再誤會他在關心他怎麽辦?

於是秦深站起了身,走到了喬沉的麵前,口氣不善的道:“如你所願,你的目的達到了。”

喬沉抬頭,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明天和我回家,見我爸媽。”秦深冷冰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