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臉色屬實難看,說話也難聽,被這麽一凶,喬沉縮了縮脖子,閉上了求情的嘴巴。

最後蔡阿姨還是沒逃脫被開除的命運,哭哭啼啼的收拾好東西走了。

蔡阿姨走後,沒有了那細小的啜泣聲,客廳裏安靜了許多,連空氣都有點凝固住了。

喬沉抿了抿嘴巴,不知道該出聲說些什麽打破這個氣氛。

最後還是秦深出聲道:“走,去醫院。”

“啊?”喬沉有些沒反應過來,幹嘛去?

“去醫院。”秦深陰沉著臉,重複道。

喬沉這下明白了,擺了擺自己剛剛被砸過的左手,說:“我覺得沒什麽大事,就不用去醫院了吧。”

雖然剛剛被砸的時候確實有點疼,但好像沒什麽大礙,還不至於到要去醫院的地步。

喬沉這句話落,秦深一記眼神就射了過去。

眼神凶狠,不容置喙。

喬沉被看的哆嗦了一下,然後咬了咬唇呐呐:“那還是去一趟吧……”

秦深沒說話,轉身就往外走。

喬沉像個童養媳似的,可憐巴巴的跟在他身後。

秦深周遭氣壓比較低,臉色不太好,心情看樣子也糟糕透頂了,於是又把車飆的飛快。

可能是昨晚宿醉的原因,加上也沒吃早飯,喬沉一下車就沒忍住扶著樹幹嘔了起來。

肚子裏沒東西,也就嘔了兩聲,喬沉再次抬起頭來對上了秦深臉上有些一言難盡的神色。

他還以為是秦深嫌棄,便出聲解釋道:“我有些暈車,剛剛你車開的有些快。”

喬沉本來就白,現在的臉色更是蒼白,看起來脆弱的像個玻璃娃娃。

秦深開車一向如此,愛飆,加上喬沉也從沒提過異議。

不過,就算他之前有什麽異議,秦深估計也不會顧及到對方。

麵對喬沉的解釋,秦深沒回話,反而是從車的後備箱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喬沉。

喬沉沒想到秦深會做出這種舉動,有些受寵若驚的接了過來,答應了一聲:“謝謝。”

喬沉是個畫師,平常右手工作量是蠻大的,為了保護手腕,所以他會鍛煉左手,來完成一些生活上的小事情。

於是他接過礦泉水,下意識的用左手去擰開瓶蓋。

但他忘了自己的左手剛被鋼琴蓋子砸過,這麽一擰,不但沒打開瓶蓋,還弄痛了手。

喬沉吃痛的皺了皺眉毛,然後有些尷尬的道:“我,我等會再喝。”

秦深緊蹙的眉頭就沒鬆開過,隻見他一個伸手奪過了喬沉手中的礦泉水,隨手擰了開來,然後又還給了喬沉,還不忘罵了一句:“廢物。”

雖然秦深的態度很差,但喬沉能感受他的好心,回了一聲:“謝謝。”

喬沉喝了幾口礦泉水,那種泛到嗓子眼裏的惡心感終於壓下去了點。

又過了好一會兒,一旁的秦深才出聲問道:“你好了沒?”

喬沉本來不知道他問的什麽意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自己暈車好了沒,然後喬沉點了點頭回答說:“好多了。”

“嗯。”秦深答應了一聲,然後往門診方向走去。

喬沉仍然像個受氣團媳婦一樣,跟在了他的身後。

秦深雷厲風行,人狠話不多,取號掛號,然後排隊付錢,最後去醫生那裏看診。

秦深臉色一直很臭,直到到了醫生麵前也是。

“怎麽回事?”醫生問。

喬沉張了張口還沒說出聲,便被身後的秦深搶先回答:“左手被鋼琴蓋子砸到了,”停頓了一下又問“他手都腫了,會對正常生活有什麽影響嗎?”

是的,喬沉起初還覺得自己手沒事,這停了一會兒發現,手指腫了起來,有些脹痛。

醫生說話模棱兩可:“有可能會影響,具體還得拍過片子才知道。”

聽醫生這麽一說,秦深的眉頭蹙的更緊了,然後答應了一聲:“好,謝謝。”

然後就領著喬沉去拍片子了。

在等待片子結果出來的期間,秦深的氣壓一直很低。

喬沉看他這樣,於是出聲安慰道:“沒事的,別太擔心。”

“誰擔心你了?”秦深涼涼的瞥了他一眼。

“好吧。”喬沉被說的有些尷尬,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就你這樣的,殘廢了都活該。”秦深嘴上仍然不饒人。

說是這麽說,但看樣子還是很關心結果的,目光緊緊落在了醫生的身上。

醫生看了看片子,說:“沒骨折,沒什麽大礙,有點腫是關節軟組織有些損傷,一會用木板固定一下,近期不要過度用左手,注意一點。如果兩周以後,手還是覺得有疼痛感的話,再來醫院複診一下。”

聽到沒什麽大事,秦深周圍的氣壓立馬上升了許多,也不出聲說話了。

最後還是喬沉點頭答應了一聲:“謝謝醫生。”

再從醫院出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折騰了小半天,現在都下午兩點鍾了,開車回到家的時候,兩點半。

秦深把外套搭在了衣架上,出聲問道:“吃飯了沒?”

喬沉搖頭,老實回答:“沒有。”

隻見秦深捋了捋袖子往廚房走去,看樣子是要下廚。

喬沉有些好奇的盯著他背影看著,他還會做飯嗎?

是的,秦深會。

秦深雖然出身豪門,但從小就不是嬌氣養著的,而且還有個廚藝如此之差的媽,不學點廚藝傍身真的會被餓死。

秦深一走進廚房,就看到了桌子上做好的餐食。

那是蔡阿姨做的。

三菜一湯,明顯隻有一人份的量。

來氣,秦深一個伸手就全給倒了垃圾桶。

倒了之後氣也沒順,心裏有股子說不清的煩躁,於是回頭看了一眼客廳。

喬沉正坐在沙發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偷偷瞄著自己,對上了自己的目光,又立馬撇開了。

看起來,傻的冒泡兒。

這麽久了,被家裏一個保姆欺負,喝醉了都隻嚷嚷著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告狀,這麽弱智的一個人,怎麽會有那個花花腸子和自己的哥哥搶男人?

秦深頭一次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誤會喬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