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打在**,柔軟的床被上隆起了一小塊,隻露出了些許黑色的柔順發絲,還有床頭前那一小塊白皙的腳踝。陽光正好打在那塊腳踝上,顯得腳趾都散發著白潔的光。

隻見**那坨動了動,最後探出了頭。

即使前夜宿醉,生理鬧鍾也準時響起,迫使喬沉睜開了眼睛,他入目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頭歪了歪看周圍的環境,這是在家裏。

隨即腦子傳來鈍鈍的痛,眼睛痛,腰也痛,全身上下都像被人打了的痛。

宿醉的後遺症,往往是很要命的。

不過還好,今天是周末,可以休息。

喬沉想到這又閉上了眼睛,不過也隻是一會,因為下一秒,鈍痛的腦袋裏傳來了一些零散的畫麵和支離破碎的語言。

“求求你,抱抱我吧,我實在走不動了。”

“我不想放開,也不想下來。”

“沒有人欺負我,隻要你不欺負我就好了。”

什麽,這些都是什麽東西?

這些零散的碎片過於驚悚,嚇得喬沉身上的瞌睡癮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並且立馬從**坐起了身。

再在腦子裏過一遍,細想一下,那些畫麵更加清晰了。

昨晚慶功宴,自己喝酒一不小心喝多了,大家都陸陸續續走了,但是自己沒人來接,腦子一抽風就給秦深發了條微信消息,讓他來接自己。

抽抽風就算了,沒想到秦深竟然真的來了。

來了就算了,自己還對著他求抱抱。

求抱抱就算了,還在他懷裏哭了起來。

哭了就算了,還說了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喬沉越回憶越糟心,伸出雙手抓緊了自己的頭發,整個人都感覺快自閉了。

酒精真害人,這下該怎麽辦?

雖然昨晚秦深對自己的態度……回憶一下,好像還行?

但僅限於是因為自己喝醉了,沒有一個人會和一個哭哭啼啼的酒鬼計較那麽多的。

喬沉可沒忘記,秦深是有多討厭自己,雖然最近因為工作的事情雙方的關係緩和了很多,但不代表自己就能在他麵前撒野了。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喬沉在房間裏焦慮打轉了大概有半小時,得出的結果是沒有結果。

算了,還是出去直接麵對吧,認認真真道個歉,大不了就是被羞辱一頓。

喬沉做足了心理準備,赴死般的走下了樓,在客廳等了半天,卻沒見到秦深人。

是還沒起床嗎?喬沉抬頭看了看客廳的壁鍾。

已經是九點半了,在這將近四個月的相處中,喬沉大概摸準了秦深的作息規律。

他的作息十分健康,早八點起晚十點睡,除去偶爾的應酬會晚回,每天都會晨跑半小時,周末也不例外,從不賴床,自律到極致。

除此以外,社交圈也很幹淨,沒有夜夜笙簫的習慣,周末基本在家,不是在三樓的健身房健身,就是在一樓外麵的泳池裏遊泳,要麽就是在工作了,畢竟周末的時候也常能看到工作群裏發布下來的新任務。

除了脾氣有點暴躁之外,可以說是一位很好的結婚伴侶了。

想到這個,喬沉到現在都覺得挺奇怪的,想不通喬鈺為什麽會和一個鋼琴老師私奔,雖然沒具體接觸過那位鋼琴老師,但是也看過照片。

鋼琴老師的長相和他的職業一樣充滿了文藝氣息,一頭的小卷毛,五官中規中矩,不醜也不帥,就是個正常普通人。

論長相,和秦深英俊的麵容實在沒法比。

論能力,這個也沒有幾個人能比的過秦深吧……年紀輕輕就是個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了。

雖說職業不分貴賤,但據說喬鈺走的時候從卡裏取了好多現金出來帶走。

再論脾氣,嗯……秦深脾氣是有點差。

但再認真想想,秦深脾氣隻是對自己脾氣很差而已,他對別人好像都是彬彬有禮的,隻要不惹到他,他都是挺好說話的。

而且他那麽愛喬鈺,更不可能對他發脾氣了吧?

喬沉越想越遠,他趕快搖了搖頭打亂了自己的思緒。

想什麽呢,這些和自己有什麽關係,還不如想想怎麽和秦深道歉吧。

現在九點半了,秦深肯定起床了,晨跑時間也過了,但他不在家裏。

是出去了嗎?幾點會回來呢?

喬沉想在心裏提前做個心理準備,所以目光落在了不遠處正在打掃衛生的蔡阿姨。

他在剛住進來就知道蔡阿姨不太喜歡他,所以識趣的沒再接觸,四個月內兩個人的交流寥寥數幾。

隻見喬沉抿了抿嘴,出聲喊了一聲:“蔡阿姨。”

蔡阿姨充耳不聞,自顧自的做著手上的衛生。

這是意料之內的反應,並沒有讓喬沉感到很尷尬,於是他繼續出聲道:“蔡阿姨,請問一下秦深是出去了嗎?他有說出去幹嘛了嗎,或者幾點回來呢?”

蔡阿姨周末都會來給秦深早中晚飯,如果秦深出去了肯定會和她提前打個招呼,讓她別做了或者是先回去。

喬沉隻是單純的想知道秦深今天短時間內會不會回來而已,但這話落在了蔡阿姨耳朵裏卻又成了另外一種意思——他想掌控秦深的時間和行動軌跡。

於是蔡阿姨立馬充滿敵視的看了喬沉一眼,說:“關你什麽事?”

平時話說到這個份上,喬沉很可能不會再自討沒趣的繼續問下去了,但是今天情況不同,於是他又好聲好氣的道:“我隻是問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蔡阿姨明顯不信,臉上的鄙夷之色非常明顯,出聲嘲諷了一句:“別癡心妄想了,等小鈺先生回來了,你什麽都不是。”

喬沉聞言,臉白了白。

算了,沒法溝通。

要不就直接坐在這裏等吧,等他回來了,認認真真的和他賠個不是。

蔡阿姨本來還想說點什麽為喬鈺掙點麵子的,卻發現喬沉不再看她了,便沒再說出口什麽。

而喬沉坐在沙發上等的有些無聊,這看看那看看,最後目光落在了落地窗前的鋼琴上。

可能是陽光太好,鬼差神使的,喬沉走到鋼琴麵前坐了下來,伸手撫摸了一下麵前鋼琴蓋子,然後打了開來。

十指放了上去,用食指摁了下了一個音符,隨著“哆”的一聲,雙手就突然動了起來,一首鋼琴曲行雲流水般的從指間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