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一戰,隋軍大勝,戰果遍驚天下。

在這一戰中,叛軍丟掉了百萬人命,總數達到了聯軍千萬人數的十分之一。

看起來未有傷筋動骨,但其實後果十分嚴重。

小勢力的叛軍,這一戰過後無不完全潰散。一來弱勢無權,攻城的時候被安排在了前鋒,二來戰後損傷慘重,就算人馬還有剩餘,也都崩潰逃散、或是加入其它勢力當中了。

大勢力也不好過。

雖然如竇建德和李密這樣的大勢力,上百萬人馬才損失了幾萬不到,但這般大勢力最操心的還是士氣。

勢力越大,便越是不好管理,戰後士氣低迷,軍士厭戰,這股風氣可是愁慘了各方大勢力的首腦們……

另一邊,這場大戰,隋軍的傷亡數字也統計了出來,探報得到的數字,不禁令各方叛軍再次沉默。

因為算上傷者,隋軍失去戰鬥力的人員、總共才三百八十多人。

重傷一百零幾人,輕傷一百二十多人,死亡人數,一共才一百五十多人。

輕傷者,是在衝鋒當中墜馬落地所造成的;重傷和死亡者,則是追擊進入聯軍腹內時,被武功高手所破的數字。

叛亂聯軍當中的武功高手不少,雖然宗師實力的沒有幾個,但先天高手卻有那麽上百人。

麵對秦瓊帶領的騎兵衝鋒,眾多武功高手突起偷襲,一波反攻,便將兩百多人打落馬下。

但也到此為止了,麵對隋軍騎兵的圍攻,那些武功高手根本沒機會擴大戰果,在眾多隋軍的圍攻之下,那些高手要麽丟掉性命,要麽隻能逃跑。

而隋軍的傷亡,便是如此而造成的,以傷亡接近四百的代價,換來的卻是將叛軍高手屠殺了八百之巨。

叛軍付出了巨大代價。在以往,那些武功高手、每一人都可以勝任將軍之位,但麵對全身板甲的隋軍,卻隻能如此白白丟掉了性命。

甚至到最後,叛軍連一名隋軍士兵的屍體都沒能得到,一副板甲都沒能搶到手裏。

而那些武功高手能起到的作用,隻是令秦瓊停止了追殺衝陣罷了。

戰爭就此偃旗息鼓,隋軍大勝回城,叛軍則後退十裏,占據地形之後紮營,一邊重整軍陣,一邊和襄陽城展開了對峙……

兩天之後,戰報傳回了洛陽,楊廣狂笑宮中。

不過楊廣冷靜之後,不禁對敵方的武功高手這事提起了重視,趕到景添所在道宮,以求破解、防備之法。

景添靜極思動,遂帶寧道奇離開皇宮,南下中原……

盛夏七月,蜀中一條官道之上、出現了一名身姿瀟灑的白袍公子。但顯得怪異的是,公子並沒有騎乘駿馬,反而是坐在了一頭灰色的毛驢背上。

毛驢頸下銅鈴清脆,響聲悠揚,顛兒顛兒地由遠至近。

“喂喂,你這畜生,怎麽又開始怠工了……”毛驢背上,景添突然頗為鬱悶地自語出聲。

毛驢卻毫不理會,執著地走下了官道,垂首吃起了青草。

景添哭笑不得,抬手拍了兩下毛驢,結果毫無效果。

搖搖頭,景添幹脆抬腿落地,在旁邊的石墩上坐下,從腰間取下葫蘆,仰頭喝了一口淡酒。

“嘖……這酒差遠了啊……”一口過後,景添抬起酒葫蘆,有些失望地看了看。

無法滿足他那被養刁了的嘴,景添隻好將酒葫蘆蓋好,再次起身,來到了一塊平整大石之下。

雙腳緩緩離地,身形飄起,而後景添衣袖一揮,將巨石頂部的灰塵掃落。

隨後身形前飄,上到了三米多高的巨石頂部,仰躺而下。

雙手抱於腦後,二郎腿架起,景添眯閉著雙眼,開始打盹兒。

至於那條毛驢則不用擔心,相處下來、景添早知其性,雖然經常‘不務正業’,但那毛驢卻不會自行離去,而是認了景添這個主。

聆聽著大自然的各種聲音,景添就這般開始神遊物外……

不知多久,一陣策馬奔騰之聲由遠及近,景添聽到,卻未作出任何反應。

“嗯?籲”奔騰之聲來到近前,突然騎手驚疑一聲,收馬止步。

“怎麽了陵少?”令一名騎手前衝了幾步,這才收馬回身,不解詢問。

“一名麵緣之人。”那淩少聲音儒雅地說道。

“這家夥?”後者出聲。

景添無奈,隻好睜開了雙眼,在巨石上半坐起身,看向那名淩少。

“果真在下沒有看錯,這位兄台有禮了。”徐子陵騎在一匹強壯的駿馬之上,向著景添溫和地拱手行禮。

“有禮。”景添說是這麽說著,卻無禮地僅以頷首回應,又說道:“你卻是好記性。”

徐子陵對景添的態度毫不在意,微笑回應:“如此,兄台同樣好記性了,我們僅僅相見一場,卻都未忘記,豈非有緣?”

“喂陵少,這家夥是誰啊?”另一名身材壯碩的青年趕馬過來,探究地向景添打量了一番,又對徐子陵問道。

“卻是在下失禮。”徐子陵並未回答同伴,而是略帶歉意地向景添拱手:“在下徐子陵,這位是我兄弟寇仲,未知朋友名號?”

“景添。”一邊回應一句,景添一邊看向寇仲,這下兩名主角算是見齊了。

“你好你好。”寇仲十分豪爽地向景添拱了拱手,笑著問道:“景兄,你和陵少是怎麽認識的?看景兄這一副書呆子般的小少爺像,你們難道曾經一起拽過什麽文才?”

“仲少!”徐子陵苦笑,輕聲嗬斥一句,而後向景添拱手:“景兄勿怪,我這兄弟便是這般頑皮性格,卻是無有惡意。”

“無妨無妨。”景添擺手。

“哈哈,我是看這兄台如此逍遙模樣。”寇仲指著景添身處的巨石,笑著說道:“所以才會這般說話,一看兄台便是個心胸寬廣,逍遙自在之人。”

徐子陵無奈,拿自家兄弟這‘分不清是否擠兌’的態度沒轍,隻好立即接過話題,向景添拱手道:“不知兄台何故在此?野外緣見一場,可有在下兄弟二人所能幫襯之處?”

“我欲向嶺南一行。”景添回應,沒有在意大大咧咧的寇仲。

“嶺南?你去那邊幹嘛?”寇仲嘴快,又接了一句。

“仲少!”徐子陵無奈,再次低聲嗬斥,而後向景添歉意拱手:“景兄勿怪。”

“行了,要怪早怪了。”景添搖搖頭。

“卻是我們同樣欲去嶺南,所以我這兄弟才有此問。”徐子陵繼續解釋了一句,而後向景添建議道:“既然景兄與我們同路,何不同行?”

“我一路遊山玩水,會耽誤你們的。”景添一邊說,一邊猶豫是不是要和這兩名‘麻煩嘲諷者’同路。

“哎呀,你這書呆莫要囉嗦,一起走就是了,如今已經川蜀,去往嶺南路上,再耽擱又能耽擱幾天?”寇仲又搶過了話頭,有些熱情地說道:“既然是淩少朋友,便是我寇仲朋友,看你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兒,萬一路上被寇匪劫了去就壞了,我們兄弟武功在身,護送你一路便是,快快下來。”

“我這兄弟話糙理不糙,景兄若不嫌棄,便和我們同行吧。”徐子陵微笑拱手,君子翩翩。

“你們倒是熱情。”景添打量二人,輕笑道:“僅僅一麵之緣,便這般相信於我。”

“實不相瞞。”徐子陵略微自信地笑道:“在下身具武功,修的卻是大道,因此感知頗為靈敏。景兄周身自然,定非不可結交之士。”

“我和兄弟你也很對眼呐。”寇仲笑著接話:“本少雖然感知沒有陵少那麽靈敏,但看兄弟十分眼緣,而且你我應該也能合得來,從你‘自稱我’這話上,就能看出兄弟並非書呆,略具我般俠狂之氣,哈哈!”

“嗬嗬……”景添輕笑,繼而點頭:“好,那就和你們搭個伴兒。”

“就是,早該如此爽快。”寇仲一便說,一邊四處環顧,接著不由一愣,卻是看到了景添的那頭毛驢。

“懶貨,還不過來!”正好景添開口,向仍在不遠處吃草的毛驢招呼一聲。

“兒”聲調上揚,慘不入耳地一聲短叫,灰毛驢顛兒顛兒地來到巨石下方。

前肢驟然上揚,毛驢突然人立而起,將兩條前肢搭在了巨石之上,眼神非常‘二’地看著石頂景添。

景添嘴角一抽,抬腳踩著毛驢的腦門將其按了下去。

毫不指望地搖頭,景添輕身從巨石上跳下。

“誒呦,我就說本少的眼光不錯,景兄弟,你果然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寇仲見景添‘大膽’地從石頭上跳下,不由樂嗬嗬地說道:“不過我說兄弟啊,看你穿著,也不像是囊中羞澀的樣子,怎麽就騎了這麽條毛驢兒,也太掉份兒了吧。”

“應該是我奇怪才對。”景添一邊抬手,將二貨毛驢那湊過來的大腦門推開,一邊看向徐子陵二人,說道:“如今天下叛軍四起,你們就這般大搖大擺地騎馬而行,怎麽就沒被人將馬匹搶奪了去?”

“哈哈!我們揚州二龍你也不打聽打聽,誰敢搶我們的東西!”寇仲傲然大笑。

“少胡說了。”徐子陵笑著搖頭,看了看景添的毛驢,忍不住說道:“如若景兄不棄,不妨放掉毛驢,和我同騎上路吧。”

“不了。”景添搖頭,再次推開二貨毛驢那向他湊過來的大腦袋,回應道:“所以我才說會耽誤你們,因為我本來就不急著趕路,有它代步已經足夠了,一路上還能避免很多麻煩是非。”

“哎呀沒事。”寇仲毫不在意地擺手:“反正我們說起來也不是太急,既然認了你這朋友,那我兄弟二人就陪你遊山玩水一番。”

“可別耽誤了你們的正事。”景添最後試探,如果對方回答滿意,他也就不去怕什麽麻煩,和這兩個‘麻煩嘲諷著’同行一場吧。

“沒事沒事,少囉嗦了,快上驢吧。”寇仲說著忍俊不禁,再次看了看‘仍舊執著向景添撒嬌’的毛驢,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景添微微一笑,翻身騎上了毛驢,催促著來到徐子陵身邊。

“噗嗤……”寇仲看著比他們矮了一大截的景添,又是忍不住想笑,不過畢竟還知道失禮,所以連忙將笑聲憋了回去。

徐子陵無奈地向寇仲看了一眼,苦笑著搖頭一歎,對景添拱手道:“那我們便上路吧。”

景添無所謂地頷首,繼續催動毛驢,鈴鐺聲響,開始前行。

“景兄果然瀟灑。”徐子陵同樣催馬啟動,看著毛驢頸下的鈴鐺,真心地感歎:“鈴鐺悠揚於自然,好一副愜意逍遙的意境。”

“還真是,這鈴鐺還真挺好聽的。”寇仲附和:“等到了下一個城鎮,我也去弄一副鈴鐺給馬掛上。”

“景兄這才叫自然。”徐子陵搖頭道:“鈴鐺和毛驢卻是般配,但換了我們的駿馬,卻沒有那番自在意境了,奔行之間,恐怕鈴鐺就變成噪音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寇仲堅持。

“說起來,上次卻是在下失禮。”徐子陵對景添說道:“景兄勿怪,上次在酒樓時有些不便,所以沒能和景兄打聲招呼。也是在下當時心亂,沒能發覺景兄之特殊。”

“無妨,我也沒和你招呼。”景添毫不在意地說道。

“喂,你們倆是在那見到的?”寇仲插話進來。

“洛陽。”徐子陵說完不知想到了什麽,輕輕歎息一聲,接著將當時的情況大致說明了一下,對於李世民和那個疑似師妃暄的存在,沒有對景添隱瞞。

“你還對那女人念念不忘呢?”寇仲聽完撇嘴:“要我說,他們佛門就是多餘,哪都有他們。”

徐子陵估計是這話聽多了,所以並未反駁,隻是無奈苦笑搖頭。

“喂,老景。”寇仲十分自來熟地給景添起了個外號,毫不見外地問道:“你來說說,對那些佛門光頭的看法。”

景添微微一笑,打量二人一眼,繼而輕笑道:“佛門呐……真要聽?”

“說說,說說。”寇仲雙眼一亮,聽出了景添的語氣,不禁有些期待。

徐子陵同樣聽出了景添語氣中的不以為意,不禁再次略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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