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冷眼微笑,卻不作答。

趙北玄愈怒,“無膽鼠輩,如此怯懦,怎配趕赴路庭參加恩科,你若參加恩科,必將成我淮西府之奇恥大辱,某必當上稟家叔,讓家叔稟明府主,奪你名額!”

許易冷道,“嫉賢妒能,不過爾爾,許某深信整個淮西府如爾叔父,馮星吏這等官吏,不過是滄海一瓢。”

馮星吏大怒,“小賊,你敢辱沒命官,該當何罪。”

許易笑道,“馮星吏此是何言,某何曾出一惡言?不知馮星吏是自家事自家知,還是偏要對號入座?”

馮星吏氣結,卻抓不住其絲毫把柄。

“鼠輩,你戰是不戰。”

趙北玄怒喝一聲,掌中已擒住一枚影音珠,許易若是不戰,他便將此間景象影印下來,屆時傳交府中,不信府中不受理。

許易眼角微眯,“你要找死,某成全你,隻是許某從不打無好處之戰,你若要戰可以,簽訂生死狀是其一,許某還需要火靈石數枚,以作賭鬥之資。”

趙北玄愕然,“鼠輩,找的什麽借口,你若真有本事殺了本公子,本公子的須彌戒都是你的,何必提這等荒唐要求。”

許易冷哼道,“隻說敢是不敢把,若是不敢,便算了,今後,你趙某人也用不著在許某麵前叫囂,恕許某不奉陪了。”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趙北玄氣得胸口憋悶不已,從不曾見過此等厚臉皮,不敢戰卻能想出此等由頭。

馮庭術傳音道,“北玄,此人不可小覷,你若真有把握勝過,火靈石某倒是有兩塊,隻怕是此賊的韜晦之計,實不相瞞,仙羽門的烈意也曾在此人手底下吃了虧,不過,是此人弄巧,用清風絲,音爆盒……”

馮星吏既渴望趙北玄在此戰之中,滅殺許易,又生怕許易奸詐,陰了趙北玄,隻好將此前交戰的實情道出,以便趙北玄自我判斷。

趙北玄傳音道,“不過仗著狡計取勝,鼠子一個,某何懼之有,馮星吏當真以為本公子的威名全是吹噓而得,退一萬步說,雖簽了生死狀,某卻不信他有天大的膽子,敢對趙某使動殺招,真以為某叔父虎老不噬人?”

馮星吏微微點頭,便不再勸說,手中多了兩枚火靈石,捏在掌中,“許易,馮某代趙北玄出了這火靈石,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真要比?”

許易回望趙北玄,“簽了生死狀,便見生死,可憐你這一生藝業,辛苦得來不易,卻於今毀棄。”

“少說廢話,故作什麽高深,稍後本公子便要你知道牙齒再利,怎麽也敵不過鋒刃!”

趙北玄冷聲喝罷,掌中多出一塊如血玉牌,隨即滴入鮮血,朝許易拋去。

此塊血玉,便是常見的生死狀,隻需在戰前滴入雙方鮮血,生死狀便成。

屆時,無論雙方生死,皆不會產生怨魂糾纏。

此等生死狀,自也是聖庭發售,畢竟聖庭弄出怨魂,在維護了修真界的秩序之餘,卻也禁絕了拚殺,而修士之間比鬥卻是尋常,若是公平自願原則之下,卻是誰也不礙得,便有了這生死狀的產生。

許易接過趙北玄拋來的血玉,幹淨利落地滴入鮮血,卻見一道瑩瑩藍光閃動,血玉懸空。

趙北玄一躍而起,“鼠輩去死!”掌中頓時多了一柄碧玉寶劍,怒聲喝道,“金光……”

喝聲未落,一道人影已然到了近前,正是許易。

趙北玄震駭到了極點,倉皇之際,便催動煞氣,噴湧如龍,護住周身,豈料,許易不避不讓,大手如電探出,拿住他的大椎穴,身如電飆,紮眼落地。

許易如今的全速,比之陰尊強者,也不過略微遜色,全速之下,遠勝禽鳥,他拿住趙北玄,自百丈高空,火速落地,拿著趙北玄的身體,作了敲地錘頭。

砰……砰砰砰……

不斷飛高落下,落下飛高,十餘息的功夫,反複墜地十餘下。

原本從百丈高空墜地,在不適用真煞二氣平衡身體的情況,即便以感魂之強,也是萬分危險之事。

更何況,許易加持以暴力、急速,下墜之勢更急,根本不是被許易抓拿了大椎穴全無反抗之力的趙北玄所能抵禦的。

不過十餘下,趙北玄便在暴力之下,破了金身,生生被砸成了一攤碎肉。

隨即許易幹淨利落地收取了趙北玄的陰魂,摘走了他的須彌戒。

完虐,徹徹底底的完虐。

趙北玄之名,震動淮西府,雖有吹捧的因素,但其實力不容小覷,此次功勳值位列第二,便是明證。

戰起之前,誰都以為趙北玄勝算極大,便是馮庭術見識過許易的手段,也不認為這般明刀明槍之下,許易能敵得過威名遠播的趙北玄。

哪知道戰端一起,一切都碎作泡影,竟出現了這般讓人瞠目結舌的結局。

定定良久,馮庭術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身,繼而心頭一掉,滿麵痛苦,指著許易顫聲道,“你怎麽敢,怎麽敢……”

馮庭術這一說話,滿場的死寂瞬間被激活,掀起巨大喧囂。

“趙北玄死了,真的死了,這可是趙副司的侄子,他真敢殺啊!”

“我眼睛沒花吧,同樣是感魂中期,他怎麽能強到這個份上,趙北玄完全沒還手之力啊!”

“這人如果都沒資格進階陰尊,真不知普天之下,哪位感魂中期,能有資格進階陰尊之位。”

“鍾老魔當真是被此人撿了便宜才殺死的,見此一戰,某覺得真像未必如此。”

“上千功勳值,足夠盡皆二級門派,嘖嘖,此人才新得掌門之位,不過數月,便將門派進位為二級門派,整個淮西府還沒有先例。”

“……”

嘈嘈雜雜,嫉妒的,豔羨的,難以置信的,不一而足,許易之名,自今日起,注定在淮西府投射下足夠的影響。

隱在幕後太久了,許易決議走上前台,唯因他發現自己從前的想法,或許錯了,至少不適應此界。

“姓許的,你殺了趙北玄,你以為趙副司能放過你?洗幹淨脖子準備等死吧!”

馮庭術強忍著心中的翻江倒海,傳過音來,飛身便要騰起。

許易身形一晃,阻住他的去路,“馮星吏,這是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