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既定,老錢身形化虹,猛地朝許易所在的洞窟石壁撞來。

他自信,以自己的速度,即便侵到近前,讓那小賊察覺,也定然措手不及。

老錢才衝到十丈內,驚變陡生,整個閃避陡然炸開,一道虹影狂飆而來,快得看不清影子。

老錢措手不及,心念的震驚還未消散,胸口一涼,一枚紅的耀眼的珊瑚狀斷角深**進了胸膛。

他沒來得及想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滿腦子投下的竟是老孫臨死前的影像。

“因果循環,這報應來得未免太快!”

念頭至此,最後一抹意識也消散了。

一場經典的偷襲和反偷襲,落下了帷幕。

說來,老錢死得不冤,他自以為在暗,卻未想到反是許易在暗處。

把握了先機,老錢的命運幾乎已經注定,撒開一顆托付方掌事備下的天雷珠,炸開洞口,催動機關鳥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撞去,老錢毫無準備之下,驚變突發,短短十丈距離,自許易發動之際,死神的鐮刀已經嵌入老錢的脖頸。

許易收了老錢須彌戒,亦拿出一枚魂瓶,收了老錢的陰魂,彈出一枚化屍丹,正是劃掉老孫屍身的那枚粉色丹丸,轉瞬將老錢屍身化盡。

身形一展,朝西麵密林中遁去,心頭沒有滅殺強敵,搶得寶物的歡喜,隻有濃濃的震驚。

他絕未想到,那宮繡畫竟在這短短時間,便請來這許多強者,聽老錢和老孫的對話,來人絕不在少數,看樣子俱是感魂中境。

他原以為躲入這沙汰穀,隻需小心謹慎,避開紛亂,當能保一時性命,隻待避過了風頭,他便遁出此地,潛入深山老林,再不出現,老老實實提升境界。

可絕未想到,那白衣男子能量如此之大,報仇不過夜,轉瞬又將他拉入了死地。

許易分明聽得老錢,老孫說,還有一幫人去傳令,收攏人手,還有什麽賞金,甚至武令的賞賜都出來了。

說明什麽,說明那白衣男子遍起穀中修士,也要要他性命。

許易頭疼欲裂,怎麽就惹上了這種瘋子。

都說女修瘋起來可怕,可這半男不女的瘋起來,卻是可怕了十倍,什麽後果,損失統統都不顧了,就要他許某人的性命,如何破!

出穀?

此念一閃,便被許易驅逐出境!

他寧願麵對一百個感魂強者,也不願麵對那白衣男子。

前者尚有騰挪善於的餘地,後者完全是找死!

就在許易念頭千回百轉之際,陡聽一聲驚喜狂呼,“就是那穿青衣的!”

許易大驚,慌忙喚出赤紅機關鳥,衝天而起。

他太驚訝了,先前被老錢,老孫找著,他還可以理解,畢竟他藏匿在洞窟中,如此躲避,被認定是白衣男子要找的人,倒也正常。

此刻,他在林間穿梭,且怕白衣男子傳下影像,甚至錯動麵部骨骼,醜化了容貌,怎麽可能還被人一目認出。

沙汰穀中凝液巔峰,可不在少數,憑什麽就能認定自己,更何況,他為隱匿修為,強行收攏血液,奔行極慢,連境界都無法確定,怎麽就確定了自己的身份?

此惑若不得消解,這場災劫,怕就真的躲不過去了。

故而,他不急著遁逃,反倒衝天而起,循聲望去,就想知道究竟。

但見一位一如錢,孫兩人著裝的紅臉大漢,隔在百丈開外,手持一張杏黃符紙,擱在眼目下,朝自己眺望,麵目之間,竟是喜色。

與此同時,還有十餘人,散落在方圓十裏之地,似在搜拿自己,此刻聽聞呼聲,盡皆朝這邊飆來。

才一掃眼,許易便確準了眼前陣仗的實力,四位感魂,十二位凝液巔峰。

這等陣容,決然不是他扛得起的,除非動用招魂幡,可以他現在的陰魂,又能用得幾次招魂幡。

一旦陰魂衰竭,便是十死無生的局麵。

許易一催機關鳥,速度飆到極致,朝西北向猛衝。

那處的防禦圈最是薄弱,隻有一位感魂,兩位凝液。

“周兄,守穩了,十息,隻要十息!”

東南方向,頓起疾呼。

“放心,區區凝液小輩,何勞諸君費力,周某包圓了。”

高冕中年仰天狂笑,雙掌連續拍打,轉瞬一個可怕的能量團,便在他手中誕生。

就在這時,許易已飆飛而至,兩大凝液強者東西夾擊,兩柄巨大的煞兵,卷起滔天氣浪,迎著許易兜頭斬落。

許易不動不搖,將機關鳥速度催動到極致,掌中**魂鍾陡現,掌波**漾,鍾聲蜂起,直朝那高冕中年擊去。

“音攻!”

場間驚呼四起。

高冕中年瞬間口鼻溢血,精神一晃。

隻他這一晃,手上一慢,許易便在轟然巨震中,穿透了包圍圈。

他不招不架,硬抗魂衣,強受了兩大煞兵的轟擊。

魂衣震**,許易胸口一陣煩悶,靈台頓起酥麻,一切的一切,皆被他拋諸腦後,狂飆突進。

“這不可能!”

兩大凝液強者,心頭同起狂瀾,魂衣的防禦,的確不凡,可再是不凡,也絕無可能同時防禦兩道至強煞兵的正麵轟擊,除非是中品魂衣。

可先前的陣仗,他們瞧得分明,煞兵轟擊時的能量波動,分明隻是普通魂衣。

驚駭未落,天際陡然炸響了能量氣波,豐沛的能量氣波,將半空的雲氣都排開了。

卻是高冕中年發動了,他心頭憋悶的想吐,好容易聚合的大招,沒追到敵人的影子,卻是作了漫天禮花,再想到適才誇下的海口,高冕中年恨不能找個地方鑽進去。

果然,下一刻,天一道的紅臉大漢暴怒了,隔著百餘丈喝聲如雷,直罵得高冕中年太陽穴狂跳,幾次想要發作,皆被左右強烈目視,逼忍了下來。

天一道乃是三級大派,卻不是他們這些還須參加沙汰穀武禁試練門派,所能抗衡的。

天一道的紅臉大漢也知還需借助眾人之力,且當前隻是利誘,若是逼迫得狠了,眾人四散,他也無招,又說了幾句提氣的話,眾人拉開扇形,朝許易狂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