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八兩怔怔許久,方回過神來,抱拳道,“閣下神力驚人,在下佩服,實未想到鍛體巔峰之境,竟有人能打出如此力道,某敢斷言,閣下未來成就不可限量,必定名動四方,還請告知姓名,某欠你個承諾。”

“不必!”

說罷,許易抬步便走,已圍得密不透風的圈子瞬間破開,他所到之處,逐波分浪,無數道崇敬和不可思議的眼神,在他身上匯聚。

許易正沐浴在萬眾敬仰的神光中,渾身飄飄,忽然西北邊一道嘟囔傳入耳中,麵上立時一肅,腳下加速,拔腿就飆,好似規避毒蛇猛獸。

許易方去,英雄會那幫人便不自覺地朝測力器圍去,正要圍攏,一道暴虐的聲音傳來,“都他媽的好膽兒,價值兩千金的測力器你們都敢拆……”

眾人循聲看去,一道白影閃電一般撲了過來,轉瞬就到了近前,眾人這才看清,來人竟是個白胖子,赤著個膀子,渾身濕漉漉地,還流著泡沫,一身白肉如雪戀花,極具行為藝術的造型,卻因為那張憤怒到扭曲的胖臉給徹底毀壞。

“王管事,誤會了,此非是我等故意毀壞,乃是我和一位仁兄比拳,那位仁兄勁頭太大,估計出了點小故障。”

趙八兩站出身來,拱手道。

這白胖子正是光武閣東片區的管事,趙八兩統領的英雄會說穿了就是市井遊俠的組織,都是妥妥的社會底層,平素主要靠保鏢,看家護院,維持生活,因財力有限,平素修煉便統一選在這光武閣,索性和這光武閣建立了長期合作關係。

“原來是趙當家的?”

王掌櫃瞧見是他,臉色好了幾分,可下一瞬,想到價值兩千金的測力器,臉色又垮了下來,“不是,你說這話我能信麽?誰能信呀,趙當家不是我撅你麵子,到底是誰弄壞的,你讓他站出來,這樣搞法,我沒法和東主交差啊!”

“好家夥,方才我在洗澡了,就聽見控製房的傳聲器先報了一聲‘六千五百斤’,我知道又有人在挑戰了,便想著洗完澡過來瞧。哪知道,這胰子方擦上聲,哢嚓一聲,傳音器冒煙了,兩千金的測力器就這樣壞了,你跟我說這測力器被人一拳鑿壞了,你要我怎麽相信?”

趙八兩苦笑一聲,揮散堵在測力器前的眾人,“不信王掌櫃自己看,當時,那位仁兄一拳打出,玉晶根本顯不出數字。”

“開什麽玩笑,玉晶能最高紀錄七千斤的拳勁,這是三牛之力的極限,測力器怎麽可能……”

話至此處,王掌櫃長大了嘴巴,他的目光終於在測力器那塊巨大黑鐵中央的一處凹陷匯聚。

那是一個深深的陷坑,呈現完美拳形,分明是挨了一記拳頭。

下一刻,王掌櫃不由自主地朝黑鐵靠近,到得近前,攥起拳頭朝凹陷中央伸去。

哪知道,他拳頭才伸進凹陷,突然傳來巨大的哢嚓聲,他慌忙跳了開來,下一瞬,整塊黑鐵,突然掉落下來,露出固定它的巨大的褐色岩石,可以清晰得看到巨大的岩石上呈現一道“人”字走勢的裂紋。

一拳之威,竟至於斯!

“這,這真是拳頭打出來的?”

王管事震驚得滿身肥肉直抖,繼而大驚失色,“莫不是氣海境的強者?這,這到底是為什麽,都是氣海境的大人了,緣何來我光武閣?”

趙八兩搖頭道,“不是氣海境的強者,氣海境強者發力之時,空氣中都能聞到氣血的味道,那人絕對隻有鍛體巔峰的境界。”

“這不可能!鍛體巔峰,如何可能一拳轟壞我一台測力器,這台測力器立於此間快二十載了,能打出三牛之力的不過堪堪百餘人,至高者,也不過六千七百斤。可今日,此人一拳,能讓測力器崩壞,這怎麽可能是鍛體巔峰境界有的本事?”

王管事拚命搖頭,心中卻是信了,因為他更說服不了自己,堂堂氣海境的大人物,怎麽就肯到光武閣來修煉,還沒事打壞一台測力器玩玩。

趙八兩道,“不管是何境界,總之,這台測力器的損壞,與我英雄會無關,不過,我勸王管事一句,這等人物,既然來了光武閣,如何還不報告呢?”

王管事悚然驚醒,連連道,“不錯不錯,若此人真是鍛體境,恐怕廣安自此就多風雨了啊,我得馬上上報閣主。”

……

虧得趙八兩在那邊和王管事神侃,許易才一溜煙奔到了光武閣交易大廳,火速結了賬,飆出門來。

方才他就是聽見王管事嘴裏囔囔道“誰毀了測力器,非讓他賠個傾家**產”,被嚇得不輕,這才火速奔行。

直到出了光武閣,他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出得光武閣,許易卻不急著返家,折身東行,不多時,便來到煉金堂正門。

明日就要上戰場了,保命的玩意,焉能不裝備上身?

進得門來,他徑直進了代煉堂,方說了和宋長老有約,綠衣侍者便激動起來,“宋長老都等您兩天了呢,交代任務給我,一定要等到您。我不眠不休,也不敢關門,守了兩日,可算是等到您呢。”

話音未落,便拉著許易朝宋長老的煉房行去。

半盞茶後,許易見到了宋長老。

“好小子,氣魄大得很啊!”

宋長老揮退了綠衣侍者,將拱門閉上,劈頭蓋臉道,“一塊龍鱷皮放我這裏,說好五天來取甲,拖到第六天還不見人,真不知道你是對我放心呢,還是沒把約好的時間作一回事兒。”

許易趕忙賠笑道,“當然是對您老放心呢,您老何等人物,難不成我還擔心您密我東西?”

宋長老冷哼一聲,道,“別嘴巴像抹了蜜似的,罷了,這回是你取東西,來早來晚,是你的事,但約定好的,七日之後,也就是自後天開始,你小子要歸老夫使喚三次,那時你小子要是敢晚半刻鍾,老夫可沒半分情麵與你講。”話罷,隨手一揮,一團青光朝許易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