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衝充耳不聞,大手連續揮動,輕輕勾動弓弦,霎時間,一條純正的青色氣浪在弓弦中匯聚成箭,卻是一支青木箭。

啵的一下,陳太衝鬆開弓弦,霎時間,那支青木箭射出,瞬間化作漫天箭雨,瘋狂朝許易撒去。

霎時間,整個禁製空間開始劇烈搖晃,許易麵沉如水,收了正一法槌,刷地一下,周身爆發出雄渾火焰。

撲簌簌,大量青木箭竟瞬間將他的遂氏源火壓成了一團。

“去死吧!”

陳太衝怒喝一聲,再度開弓,漫天火紅在弓弦被引動,就在赤火箭將要被引動刹那。

許易掌中忽也飄來一根黑白纏繞的線條,刷的一下,陰陽為弓,五行成箭,大量金色的光芒在的弓弦處匯聚。

“這,這不可能……”陳太衝仰天怒號,他要瘋了,他花費百年光陰,才修得這兩門絕頂神通。

日月寒潭閉關數十載,正是為了修煉這費了無盡努力才得到的怒仙弓秘術。

他實在想不通,憑什麽許易又會了。

難不成,參與星空古道大陣眾世家老祖所掌握的秘法,都被這混賬學會了?這可能麽?“不,這不可能!”

先前嗬斥陳太衝的那名蘇家子弟再度厲聲驚呼起來,他簡直無法想象,在蘇家都快成絕響的怒仙弓,緣何被兩個外人修成了。

陳太衝也就罷了,陳家覬覦蘇家絕學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可許易憑什麽也會了。

怒仙弓秘術,蘇家內部多人參習,除了蘇家三祖,竟無一人能領悟。

許易憑什麽在短短時間內,將此怒仙弓秘法修到如此地步?“先有正一法槌,後有怒仙弓,這許易當真是曠世奇才。”

“誰能想到,世家之明星,陳家之絕才的陳太衝,竟在百招之內敗不了一個領域二境的許易。”

“眼下的局麵,隻怕不是陳太衝擊敗許易,而是他陳太衝自己要想著如何自保了。”

“今日一戰,許易天才的名頭怕是要坐實了。”

“最可怕的是,他若勝過了陳太衝,豈不是要成就從三品的大仙,坐穩星空宮宮主之位,入仙途凡二十年,就從一介白身成就大仙之位。

此事傳出去,隻怕要震驚天下了。”

議論聲中,漫天箭雨開始對射,激**的法力,震得禁法護陣搖搖欲墜,目瞪口呆的宋振東趕忙再度拋出法盤穩固大陣。

“九十三,九十四……”

許易含笑道,“太衝兄,看來你還是不成,得縮回潭裏接著練。”

陳太衝麵紅耳赤,掌中的怒仙弓被他禦使到了極致,奈何許易穩控怒仙弓,一番應對,風雨不透。

“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太衝兄,你輸了。”

許易繼續撥弄弓弦,朗聲說道。

陳太衝充耳不聞,掌中的怒仙弓操控得越發迅猛,他殺心早熾,打定主意要在此間結果了許易,他有這個自信。

他修為遠比許易要高,隻要撐住,耗下去,最後倒下的一定是許易。

至於一百招的約定,大不了滅了許易後,回寒潭再熬百載就是。

此刻沒人替許易張目,強行終止比鬥,那他就還有挽回的機會。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何其有道理。

堂堂陳太衝就能這麽不要臉,陳家是何模樣,不問可知。”

許易高聲說道,“既然你陳太衝打定主意不要臉,那我也犯不著給你留臉。”

忽地,許易大手一抓,怒仙弓光芒大盛,定睛看去,金紫黑白青五色齊放。

“這,這不可能!”

陳太衝滿麵駭然,嘶聲吼道。

圍觀眾人也炸營了,天目房大朗官陳清北瞪著刑司司判魏鵬遠道,“這家夥還是人嗎?蘇家這些年也沒修出這歸一箭,怎麽叫一個外人煉成了。”

魏鵬遠麵黑如炭,沒頭沒尾來了一句,“我看是劫數到了。”

他是世家出身,頭前在星空府府判的任命上,就阻擊過許易。

此刻趕來看好戲,便是打破頭他也絕想不到竟是這樣的一出大戲。

兩人議論聲中,金木水火土在怒仙弓上盡數顯現,許易大手一劃,砰的一聲,弓弦震動,五色箭射出,淩空歸一,化作一枝無色箭矢,刷的一下,那枝無色箭矢所過之處,漫天箭雨止歇,陳太衝早就捏碎了數道符籙,又加持了好幾件防禦重寶,更激發了最強靈力,在周身形成護罩。

他雙目死死鎖定那枝五色箭矢,這是他苦修三十年不得的五行歸一的神技,他心中沒有惶恐,反倒生出了一絲興奮,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苦修多年而不得的歸一箭,到底有何等的威力。

轟的一聲,歸一箭擊中了陳太衝構建的層層護罩,幾乎瞬息之間,最外層的天符護罩便告破碎,歸一箭推進的速度卻絲毫未受影響。

轟然一聲,歸一箭爆開,數十法盤構建的禁陣爆發出狂暴的亂光,陳太衝哼也未哼一聲,倒飛出去,癱在地上,沒了聲息。

宋振東大手一揮,兩名甲士上前,拖走了陳太衝。

許易道,“宋司使未免太急了,說不定太衝兄還有許多話要與我說。”

宋振東冷聲道,“你既得勝,何必驕狂,適才鳴不平鼓者,還有誰不服。”

他心中驚怒到了極點,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局麵。

陳太衝已經是全領域境內的頂尖強者了,竟然滅不了一個領域二境修士,這一切看起來是何等的荒誕,偏偏這樣荒誕的劇目還就發生了。

許易朗聲道,“宋司使到底是何意?莫非誰敲了不平鼓,我都得應戰,似這般車輪戰下去,許某便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

我倒要問問宋司使,不知宋司使今日是為許某舉辦正位大典的,還是奉命要拆許某台的。”

場外不少人已經看出宋振東的傾向性了,許易此刻直言喝問,等若是將雙方的矛盾攤在了明處,宋振東一張臉黑如鍋底,沉聲喝道,“大膽,你便是如此汙蔑上官的麽?”

許易冷笑道,“宋司使怕是沒睡醒吧,你是從三品,本官亦是從三品,卻不知從哪裏論,你宋司使成了本官的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