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許易須彌環中,不過鐵精,哭喪棒,記載了星移鬥轉總綱的金簡,赤色小旗,無名紅色卡片,陰屍,極品五行陣旗,半顆靈石,聽濤雙劍,碧綠玉簡,雲爆箭,蛟龍須寥寥寶貝。

此次,袁青花要搞大陣仗,許易生恐陣仗不夠,不能換得足夠丹藥,便想著助推一把,這一助推,幾乎傾盡身家。

鐵精,哭喪棒,極品五行陣旗,都是看家的寶貝,決計不可能出售。

聽濤雙劍,留有大用,在許易沒有血器的情況下,正是進攻利器,自也舍不得出售。

星移鬥轉功法,得自薑家,見不得光。

赤色小旗,無名卡片,半顆靈石,太過珍惜,連許易自己都不清楚價值,生怕賤賣,自也不肯拿出。

除卻上述種種,雲爆箭,蛟龍須,碧綠玉簡,則是他咬著牙拿出來的。

雲爆箭和蛟龍須出售,等若是毀了雲爆弓箭組合。

如今他修行至氣海後期,真氣雄渾,指劍催出,既急又烈,除了威力恐不及雲爆箭,攻擊速度上猶有勝之。

且藏鋒式催動,已能正麵硬撼強敵,六根雲爆箭,已成雞肋。

蛟龍須他還想不到細致用途,雖然珍貴,拿來此次拍賣會充充門臉,正當其時。

獨獨得自雲中子的碧綠玉簡,拿來出售,他毫無心理壓力。

清點罷僅存的幾樣物件,許易的注意力在一口金色方匣上落定,裏麵唯一一封信。

徹底和姓蕭的杠上後,許易心中隻有殺意,懶得用此物要挾,當下取出,扯開一觀。

撕扯開來,卻是一張赤色紙符,紙符中央印著一個方正的“卍”字真言,那赤色似是血汙染成,奇怪的色澤極不均勻,像是各種血跡匯聚而成。

此紙符方打開,哭喪棒騰地跳起,黑光大作,赤色紙符則放出盛大紅光,一黑一紅兩道光芒方要交匯,許易急速將紙符塞回信封,仔細大量信封內側,道道黑紋交疊,顯然也非尋常紙張。

收起紙符,聯想到當日蕭浮沉和李修羅的交往,許易大約已猜到此紙符之用。

吃罷午飯,許易還在小憩,晏姿已如煉房,待得許易入內,晏姿歡愉地跳步迎上前來,嬌俏美豔的玉臉掛滿了汗珠,神采照人,“公子,我煉出來了,您看。”手中揮舞著一把匕首。

許易才入眼,便認出了,卻是一把下下品血器。

煉器不過旬月,在消耗了無數原材後,晏姿也終於煉出了血器。

“不錯不錯,看來以後我能鬆快鬆快了。”

許易微微笑道。

“嗯,晏姿一定加倍努力,爭取將來再不讓公子受累。”

晏姿異常認真地說道。

忽忽兩日,許易又煉製出了三柄血器,兩柄中下品,一柄中品,千錘百煉之下,他對五行平衡的掌握,也越發精妙了。

算算時間已到,許易囑咐晏姿兩句,喚來飛馬,徑直下山,直趨東城中央大街。

才行到紫陌軒門前,他便發現今日的紫陌軒,異乎尋常的大陣仗,門前的一排八個栓馬樁,竟然栓滿了係繩,人來人往,幾乎堵得水泄不通。

他罩上鬥笠,朝紫陌軒大門行去,正迎客的袁青花眼尖,拉著他入了偏房,滿臉漲紅的他,瞪著鼓脹的魚眼泡子道,“東主,這一炮可算是打響了,知道有意競標的豪客有多少麽?”

許易一抬手,“先別扯這個,囑咐你的兩件事辦妥貼沒?”

“兩件事?哪兩件事?”袁青花雙目茫然。

眼見許易要發飆,袁青花嘻嘻一笑,“逗您呢,您交代的事,我哪敢怠慢。兩母子找到了,脫離了文家在東城貧窯過活,錢鈔,生活用品,都送齊了,還替那小屁孩,尋了個武師,秘笈交付了婦人,婦人千恩萬謝,非要問我姓名,要立什麽長生牌位呢。至於夫子那邊,百年陳的竹葉青,我采辦了兩大缸,花了大價錢,托了采買太監送進宮去了,想來這會兒,夫子已喝幹半缸了。”

許易交代的兩件事,一件是文家陰魂托付的,一個是他自己記掛於心的。

前者,是答應下的,既然答應,自得辦妥。後者,則是他時時掛心的,周夫子對他恩義,非比尋常,近來難得見麵,該表的孝敬卻不能短了。

許易點點頭,“如此甚好。現在,可以聽聽你小子吹牛皮了。”

“我哪裏是吹牛逼,說出來,保管嚇您個大趔趄。”

袁青花嘿嘿直樂,比出個巴掌,“五百人,五百人還多。”

許易真唬了一跳,“怎生這麽多人,都奔著蛟龍須來的?”

袁青花笑道,“多半如此,不過雲爆箭和上品血器,都是極好貨色,奔這個來的也不在少數!”

“肯送寶來競標的多否?”

許易舍出蛟龍須,可不是單為了賣個高價,最重要的還是吸引貨源,打響紫陌軒的招牌。

“嘿嘿,哈哈……”

袁青花隻是傻樂,竟不接茬。

鐺,許易抬手給了他一下,冷笑道,“你這副形狀,我看隻適合在大街上作路導,這紫陌軒的大掌櫃,我看老子還是另請高明吧!”

“別別別呀!”

袁青花一個激靈,跳起來,連連擺手,“若真那樣,您可就太不夠意思了,老羅,老沈,論見識,我是比不上,可論忠心耿耿,他們綁一塊兒也不及我呀,我老袁敢捫心自問,打理紫陌軒以來,數百萬金過手,我老袁不曾將一絲一毫放進自己口袋,他們能麽?您不能過河就拆橋,念完經就罵和尚,吃完飯就打廚子呀!”

“行了行了,別跟老子臭貧,抓緊說情況。”

許易心緒不佳,沒心情和袁青花神侃。

袁青花也窺出端倪,不敢扯閑,“不瞞東主,這回咱們的動靜算是弄到了極致。神京有各大拍賣行不假,可近來的好東西,都上了私拍,也就是更高一級的人物,私自組建的拍賣會,像咱們這種杵在明麵上的拍賣行,拍售的最頂級的存在,也就是神元丹了,這也是為維持牌照的熱度,各家才偶然放出來的。像咱們今次一舉灑出極品血器,蛟龍須這種僅存於傳說的寶貝,市麵上不知多久難見了。”

“這不,消息一傳開,半個神京都震動了。前來競標的絡繹不絕,這兩日,紫陌軒的門檻險些沒被踏平,還是老沈賊精,為限製競標人數,弄出個號牌,連這號牌,也要競價,限量五百枚,半日不到,便被搶光了,光這些標牌,一枚平均六百金,光這些標牌,咱們這一家夥,一舉攬入三十餘萬金。”

“這競標的豪客多了,上趕著賣寶貝的自然也紮堆了,這兩日,林林總總,收了上百件,都是老羅,老沈層層把關的,最次的也是下品血器,想來今次這一炮,定要爆響。”

許易大為滿意,囑咐道,“架子是搭起來了,安全防衛可要做好,千萬別出了簍子。”

袁青花道,“東主您多慮了,你不掌櫃不知道,這神京對別的保護都算不上號,唯獨這商鋪,那是保護到了極致,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您刺殺了皇子,官府查出了你我的關係,我掌著紫陌軒,照樣可以光明正大的開業,誰敢上門搗亂,必遭官府嚴懲。不瞞您說,乃蠻國在北邊正和咱們打得熱火朝天,這邊,乃蠻國二皇子的品珍閣生意正做得顧客盈門,這便是我大越王廷的胸襟,這也是我大越神京為何笑傲諸國的根源。”

“原來如此!”

許易這才弄明白,他防備多日,怎生不見烏程侯往紫陌軒上使勁。

“什麽如此?”

袁青花莫名其妙。

許易擺擺手,“那啥,既然你收了不少寶貝,能否讓老子一睹為快。”

“矯情!”

袁青花譏諷一句,帶著許易朝櫃台行去。

進入櫃台後的隔間,袁青花在牆壁上的玉牌上,啪啪一陣亂按,光滑地板上猛地一空,現出一條地道。

隨著袁青花入內,降下丈許,卻是一個百多坪的大廳,四壁皆鑲嵌萬年燈,彤彤燈火下,數排貨架,皆堆滿了器物。

許易眼力極尖,一眼便掃中了第三排貨架的中間暗格,快步行了過去,但見一個晶瑩磁盤內,十三顆天雷珠,穩穩落於其內。

許易端起瓷盤,雙目放光,“老袁,這十三顆天雷珠,能否一道上拍,老子拚了命也得將之拿下。”

事到如今,他也算得上是使用天雷珠的行家。

多少次,他都是靠著天雷珠,巧布迷局,以弱勝強,對此物,天然有好感。

然天雷珠難得,前番他托袁青花求購,耗費偌大氣力,也不過才購得兩枚,此間竟躺著十三枚,如何不叫他喜出望外。

袁青花道,“早知道您定會要,故此我就將十三枚放在一處,您要就拿去吧,這點權限,咱還是有的。”

這下許易真驚住了,詫異得望著袁青花,都忘了說話。

袁青花終於從自家東主臉上收獲了震驚,心中歡喜,得意道,“您有所不知,這次咱們的陣仗擺得大,這些貨物,急著要進門搶高價,我卻想著我折騰這紫陌軒,說穿了,還是為了方便您修行,便定下條規矩,凡今次要上標之寶物,顯得經過鄙店東主法眼選拔,若是鄙店東主選中了,鄙店支付超過此寶物當前市價的三成,便有權優先購買。”

“超過三成,已是筆不小的數字,便是上拍,絕少有寶貝,能越過當前市價的三成,兼之,倘使上拍,咱們還得抽成,上拍須得超過五成,才比咱們的條件優厚。故此,這條規矩,多被接受。所以您看上這十三顆天雷珠,按市價再多三成,一顆將近四萬金,咱們支付五十萬金,大略便夠了。”

“幹的好!”

許易重重一巴掌拍在袁青花肩頭。

袁青花如此善解人意,今番的紫陌軒算是開對了,那拍賣牌照更是沒白搶。

“東主繼續看,還看中什麽好玩意,一並收了。”

袁青花笑眯眯道,心中卻是感激起了晏姿,若非晏姿提點,他如何能將紫陌軒的開設和許易的修行,進行精準串聯。

一想到晏姿的溫婉秀麗,袁青花心中便有暖流湧動。

轉了一圈,除了幾顆極品丹藥,所見皆難入法眼。

他如今眼光既高,修為日深,能助他修行,對戰的寶貝,確是越來越少。

“不知可有陣法?”

巡視半晌,許易也暗自盤算自生優劣,若逢強敵,當如何以對。

細細思量,自問即便再對上水一,以他如今的本事,也未必沒有一搏之力,可要是敵手超過水一那個級數的恐怖存在,他怕就要作難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自然想起極品神元丹一戰,那套護陣在關鍵時刻的救護作用。

袁青花道,“陣法向來珍貴,尤其是拿來便能布置的陣法,防護作用極大,動輒價格驚人,且陣法極難煉製,除非以寶易寶,否則極難獲取,此番並無陣法入門。”

許易有些可惜,這時,袁青花的腰牌紅光閃動,輕聲鳴叫。

“東主,時間差不多了,競拍要開始了,一準是布置場地的老羅急了。”

當下,袁青花引著許易,急急朝地上行去。

方出得櫃台,便見羅掌櫃匆匆迎來,二人還未說話,一位麻衣老者先擠到中間,“兩位掌櫃的,你們不能有眼不識金鑲玉……”

“嗨嗨,怎麽又放他進來了,阿三,阿四,還不將他請出去,衝撞了客人算誰的!”

羅掌櫃厲聲嗬斥。

立時,兩名青衣小廝湧上前來拉人。

那麻衣老者推開兩名小廝,一振衣衫,怒道,“有眼不識金鑲玉,有你們後悔的那天!”喝罷,便要朝門外行去。

“這老貨真有意思,拿個囫圇玩意蒙事,真當老夫這雙招子是瞎的。”

羅掌櫃輕啐一口。

“到底怎麽回事,即便不受,這般待客,也是失禮!”

許易沉聲道。

袁青花道,“東主有所不知,這老頭不是第一次來了,自打咱們這兒門庭大旺,這老頭兒便三番五次上門,手裏就一套破爛陣法,老羅,老沈都看了,分明就是蒙事的玩意,那老頭非說是寶貝,讓老頭自己使來驗證,他又推說不方便,什麽陣法這麽稀奇,真是奇哉怪也,我們幾次三番禮送出門,這老頭竟不死心,後來,又開始糾纏客人。這般惡行,怎不惹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