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才想和許易一刀兩斷,如今許易借助他的地方沒以前多了,但他是深切享受到了許易實力、地位進步帶來的種種福利了。

這檔口,和許易玩切割,他又沒瘋。

許易也就這麽一作勢,堵荒魅嘴巴而已。

如今,他人在鐵鏽星上,真在這裏一刀兩斷了,荒魅連回都回不去,隻要荒魅沒瘋,就不敢在這裏一刀兩斷。

荒魅卻沒看到這一層,是真被嚇到了。

打一巴掌,總要賞一顆甜棗。

隨即,許易將坤沙的兩瓣巫靈朝荒魅投來。

才聞著味兒,荒魅便忍不住要流哈喇子了。

他一躍而起,雙頭一揚,便將兩瓣巫靈吸走。

噗通一下,荒魅跌在了地上,跟死過去一般。

許易將荒魅收入星空戒,急忙扯出四色印,拚著冒險,遁入其中,隨即遁出,霎時,遂氏源牌被初始化,收進去的三條火龍被放了出來。

許易大手一招,他的遂氏源火頓時灌入體內,眼見著坤沙的源火也要被帶入體內,許易不敢造次,隻能將送入體內的源火再度放出,他開始緩慢祭煉坤沙源火,出乎意料,整個過程無比平順。

得虧坤沙先完成了兩條源火的對接,幾乎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許易要做的就是煉化,這個過程基本就是水到渠成。

坤沙的源火才被煉化,許易發現自己的巫靈陡然光芒大放,巫靈的顏色開始有轉化的跡象。

他建立聚寶城時,收斂了不少巫族典籍,很清楚他現在的狀態,應該就是境界突破的征兆,也就是從金巫朝地巫進化的征兆。

然而,他巫靈閃爍,卻遲遲不能穩定。

許易一咬牙,一口將坤沙皮凍送入口中,豐沛的巫體精華瞬間灌入周身,皮凍還沒化開,刷的一下,巫靈變得透明,縹緲的氣流變得濃鬱,原來的青色也化作了純白。

翻騰的巫靈,終於緩緩歸於平靜。

伴隨著坤沙提供的龐然能量被消化徹底,純白是霧氣又濃密了三分,顯然,吞噬如此奢華的皮凍,對許易新生的巫靈也產生了極大的進益。

“地巫境,老子竟然成就了地巫境。”

許易激動得都不知說什麽好了。

什麽叫機緣險中求,這便是。

此時此刻,許易隻覺自己充滿了體量,若不是擔心閆武義趕來,他正要引吭長嘯了。

他大手一揮,巫力澎湃洶湧,遂氏源火噴薄而出,精純的焰火在他掌中跳躍,仿佛生出了靈氣。

他不動還好,這一動,遂闊海的那條火龍忽然直撲而來。

自打被從遂氏源牌中放出,這火龍便靜止不動,仿佛在思索什麽。

許易這一放火,立時引動了這火龍。

許易立時擊出遂氏源火應對,這一應對,他忽然發現這火龍比先前少了些什麽,又多了些什麽。

少的部分,應該是那一點朦朧的靈智。

似乎進了遂氏源牌一遭,本來有的朦朧靈智,被徹底洗練掉了。

多的一點,是重新打上了遂氏禁製的味道。

因為原來撲來的火龍,許易發現自己是完全沒有辦法煉化的,但這條火龍不同,他發現自己可以煉化。

機不可失,他隨手一揮,陣旗翻飛,時間倉促,他隻來得及布下簡易禁製。

隨即,他便放出洶湧焰火,將那火龍死死裹住。

如今他擁有的源火早非昔比,竟能完全籠罩住火龍,束縛得他不能動搖。

終於,火龍開始被煉化了,隨著煉化的進行,許易的意念一下子鑽入了火龍的深處,他靈台深處,竟然遭受到了意念的侵襲。

許易穩定心神,緩緩接觸那道意念,他驚訝地發現侵入他靈台的意念,乃是一道意誌,他仔細解讀,竟然是一人在執著地研究火術,不出意外,那人必定是遂闊海。

他立時明白為何遂闊海的源火最後會生出朦朧的意識,原來遂闊海竟對火術研究竟形成了如此強大的意念,身死而浸入源火的意念不滅。

許易沉凝心神,細細解讀,隨著煉化的持續,他越來越震撼,遂闊海對火術的理解,真的到了讓他望塵莫及的地步。

雖說他得遂氏源火多年,但勉強也就借著初火術修出了半成品的焚天之怒,大多數時候,他隻能用遂氏源火編織成一個護罩,護佑住己身。

遂氏源火是他的工具,而對遂闊海而言,遂氏源火便是他的生命。

他幾乎畢生都在研究遂氏源火,更立下宏圖偉誌,想要在火術上超宗邁祖,他甚至將自己一身火術命名為終火術。

越是解讀,許易越是震撼,不僅震撼於遂闊海的狂,也震撼於他對火術的領悟。

解讀半晌,許易感悟頗深,忍不住便演練起來,才摸著些門道,轟然一聲巨響,他隱藏的山腹也被劈開了,許易當即變成遂傑。

緊接著,閆武義那張令他厭惡的關公臉顯露出來,三縷長須迎風獵獵,才瞧見遂傑,閆武義便忍不住張大了嘴巴,他是來找坤沙的,卻沒想到撞到了遂傑。

他一連脫口道出三個“難以置信”,才沉聲道,“能從坤沙手中逃出來,想必坤沙一定是死在你手裏了,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早知道你有如此本事,我又何必為了區區一枚五行靈,而將你推入死地,可惜了,不,草率了。”

閆武義一邊搖頭,一邊歎息,仿佛真的在遺憾。

許易笑道,“宮主這是說的什麽話,其實我能理解宮主,彼時我和宮主毫無感情,宮主為了重寶,將屬下獻出去,合情合理。換我是宮主,我也得這麽選,沒什麽的,宮主不必往心裏去。

反正坤沙死了,今後,屬下一定盡心公事,多多為宮主分憂,前塵往事,宮主忘了吧。”

啪嗒一下,閆武義撚斷一根胡須,心疼不已,他對這美髯須,可珍視得緊,平時極為愛護,便是拈須,也會小心翼翼。

今次,他實在是太驚訝了,畢竟,他實在無法想象世上還有這麽厚顏無恥的家夥,竟能風輕雲淡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