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想伸手抱住她,又怕嚇著她,舉手無措,狠狠一瞪荒魅,“你說,她到底是怎麽了,老荒,現在我隻想殺人,你不要跟我有一句廢話。”

“可能,可能……我也不知道啊,阿鯉,你快勸勸他,這,這是瘋了啊,眼珠子都要噴火了。”荒魅真被嚇到了,說著,跳到了阿鯉身後。

“莫非大人不是幻靈宗的人?”憔悴的綠衣女郎試探著問。

許易衝綠衣女郎抱拳一禮,“我是這人參娃娃的叔叔,敢問仙子,她這是怎麽了?竟完全不認得我了。”

綠衣女郎淒涼一笑,“她是被奪走了一多半植靈,意識混沌了,隻因和我作伴,勉強識得我罷了。當然,也記得這些幻靈宗的惡人。不過她的確是叫作秋娃,也曾和我說過有個胡子叔叫許易。敢問可是閣下?”

許易心神激**,衝綠衣女郎拜倒,“多謝仙子看顧小女,在下有禮了。”

綠衣女郎趕忙將許易扶起,“大人言重了,秋娃天性純良,也是被這些惡人故意用剪滅靈植做幌子,引她來救,才會被困在此處。這些日子,若非她和我交替,供應這些惡賊靈液,我也難撐到今天。大人不必謝我。”

許易道,“仙子不必多言。此非久留之地,仙子隨我一道離開吧。”

綠衣女郎神色淒然,“大人叫我木槿吧,我和秋娃植靈被奪,隻能被困頓於此,若是貿然離開,怕要形神俱滅了。公子還是想辦法找人去幻靈宗說情,也許能贖回秋娃植靈,畢竟,幻靈宗弄這植靈也是想祭煉高階丹藥。”

許易眸子裏有火焰跳動,“木仙子放心,我自會找幻靈宗好好說情。不過,這區區鎖靈陣,不算什麽,仙子放心隨我走便是。”

說著,許易雙手揮動,便有數道光芒,分別沒入木槿和秋娃體內,頓時,將她們周身放開的穴竅盡數封住,木槿大喜,盈盈衝許易下拜。

即便是大部分植靈被奪,若能離開此地,暫時也能性命無礙,許易封住了她周身因植靈被奪而大開的穴竅,無疑是給了她一條生路。

人參娃娃依舊躲在木槿身後,隻是眼中的恐慌少了一些。許易揮手扶起木槿,大手一揮,兩個瓷瓶落到木槿手中,要她和秋娃分別服下。木槿接過,拆開封條,頓時變了臉色,“大人,這這靈液……”

許易衝他點點頭,木槿先喂秋娃服下,自己也服下一瓶,頓時,周身光暈大冒,舒服得她渾身酥軟,軟倒在地。人參娃娃也有了幾分小模樣,身形也終於穩住,不再是一會兒人參一會兒娃娃地不停閃動。

許易大手一揮,幾道靈光閃動,瞬間,整個天穹發出轟隆隆雷鳴,整個大陣瞬間被破掉,沒有了大陣禁錮,不少靈植紛紛鑽進土裏,逃命去了。

木槿衝許易拜倒,“公子功德無量。”

許易擺手,不受木槿的讚揚,這些靈植,隻是有幾分靈性,沒生出植靈,在他眼中,和果子葡萄也沒什麽區別,他並不是刻意相救。“還請仙子帶著秋娃,隨我一道去造訪幻靈宗。”

木槿花容失色,禁錮她的地方已經是囚籠了,那幻靈宗在她眼中,不啻於魔窟。

許易道,“仙子放心,我必護得仙子周全,仙子隻要幫我看顧秋娃便好,隻要仙子植靈尚存,在下保管助仙子奪回。”

荒魅亦道,“你這女娃好不曉事,知道這位是誰麽,他可是當今天下一等一的魔頭……克星,區區一個幻靈宗,算得什麽,這天賜的機緣,你不要,還等什麽?錯過今日,保管要後悔終生。”

木槿心道,反正我已然這樣了,大不了便是一死,好歹我現在能做主自己的生死了。“也罷,我便隨大人一行。”

當下,荒魅指路,許易攝住木槿、秋娃、阿鯉如電光一般,直撲幻靈宗。

那等可怖遁速,唬了木槿一跳,心中的擔心稍去,開始生出些許希望來。

到得幻靈宗山門,許易大手一揮,開始布陣,幻靈宗的甲士,第一時間發現了許易,當下馳來一彪人馬。

領頭的金甲將怒聲喝道,“哪裏來的毛賊,作死也不看看此間是何地,大爺心情好,不願開殺戒,趕緊……”

他話沒說完,許易對著他們吹出一口氣,罡風如雷,滾滾壓來,金甲將為手的一彪人馬,直接被吹飛出去,撞在山石上,筋骨盡斷。

許易繼續布陣,這邊的動靜,早驚動山門內的左門將,他慌忙朝山中奔去,直趨大殿,高聲稟報。此刻,大殿內,正高朋滿座,幻靈宗的宗主,幾大峰主,議事長老,盡皆在座,相陪著造訪的隆功曹。

隆功曹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平日裏至多是宗主作陪,今日隆功曹還帶了一位同僚馮功曹,幻靈宗宗主賈仁隻能提高接待規格,搬動幻靈宗的全部高層聚飲,以示隆重。

本來觥籌交錯,歌舞升平,大家夥兒興致正高,左門將急吼吼衝進來,嗚嗷這一嗓子,頓時令所有人興致大壞,隆功曹和馮功曹當即沉下臉來。

宗主賈仁的臉上陰沉得要滴下水來,“沒規矩的東西,不知道有貴客在此麽?是失心瘋了麽,跑到這裏來撒野。”

左門將急聲道,“宗主,大事不好了,來了個強橫修士,在山門外布陣呢,右門將帶人去交涉,全被他打殘了。”

“大膽!”賈仁怒聲道,“他難道不知道這裏是幻靈宗麽?”

左門將伏地請罪。

“宗主稍坐,我去掃了這掃興的貨,諸位且飲酒,小卿姑娘,若我回來時,酒冷了,我可不依喲。”

安長老樂嗬嗬起身離席。

賈仁笑道,“也罷,便勞動安師兄了,諸位,且飲,且飲,安師兄出馬,宵小……”賈仁話音未落,同安長老一並出去的左門將一個滑跪,又撲進廳來,“安,安長老被……被賊人殺害了。”

啪嗒,安長老座位邊侍女的酒水打翻在桌上,冒著騰騰熱氣。滿座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