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先前的話說的滿了,叫這二人當著眾人的麵耍賴,那不如讓他二人自殺來得痛快。

蕭浮沉瞪紅了眼睛,忽地一指許易,“這錢你找他要,他正好欠我家二十萬金。”

“少侯爺是氣瘋了,說胡話吧。”刷的一下,許易展開折扇,輕輕搖動。

蕭浮沉冷道,“我說什麽,你還不明白麽?”

他暗暗為自己的機智點讚,如此也算報了一箭之仇。

許易道,“我還真不明白,莫非你堂堂少侯爺,想要耍賴?”

蕭浮沉忽地瞅見四周異樣的目光,怒道,“就是那口……”

話至此處,蕭浮沉忽然發現自己再也說不下去了,若再說下去,金匣就抖落出來了,若是讓父親知曉,說不得能活活斃了自己。

“那口什麽?少侯爺你接著編。”

許易依舊微笑。

那方金匣,許易仔細檢查過,除了珍貴珠寶,以及二十萬金的金票,沒什麽顯眼的地方,就剩了一個信封。

信封,他始終不曾拆開,沒準和烏程侯交鋒之時,還能用上。

此刻見蕭浮沉如此驚恐,說不定那封信藏著什麽古怪。

許易正暗暗盤算,夏子陌催促道,“您二位倒是掏錢啊,堂堂國公公子,少侯爺,總不至於如此不知廉恥吧。”

朱二公子被譏諷的俊臉漲紅,求救似地看向朱大公子,但見朱大公子滿臉鐵青,卻絲毫沒有為他出手的意思。

二十萬金,實在太多了,朱大公子雖攢下些家私,可也禁不起這般折騰。

就在這時,朱二公子眼睛一亮,指著許易手中的鴨子道,“此乃瑞鴨,天妖中的上三妖,珍貴無比,福運無雙,價值不可估量,便拿此物抵償二十萬金。”

蕭浮沉大急,正要說話,朱二公子傳音道,“別廢話,此事不行也得行,你我還有退路麽,你放心,姓許的得罪了我大哥,以他的脾性,定不會善罷甘休,結果了姓許的,瑞鴨不還是你的!”

蕭浮沉咬得牙齒咯吱作響,勉強閉口。

夏子陌道,“別當我不識數,一隻隻會聒噪的鴨子,值個屁錢。”說著,轉視四方,“二十萬金,這隻鴨子,諸位誰願要,誰得去。”

天妖難覓,武修無不以為寶,上三品的天妖就更罕見了,妖屍處處皆寶,更何況活著的上三妖。

唯獨這瑞鴨,乃是例外,除了虛無縹緲的運道之說,這瑞鴨幾乎一無是處,還多嘴貪吃,整日聒噪。

誰願意花二十萬金,去買個整日練嘴的祖宗回來供著。

夏子陌此言一出,竟無人答話。

瑞鴨被許易捏在手中,先因為聽見旁人將他作貨物買賣,不住掙紮,此刻卻見無人肯買,停止了掙紮,小小蠶豆眼中,竟流露出一種人性化的悲涼。

夏子陌瞥見,正要以此譏諷蕭浮沉,朱二公子的話,陡然止住,朗聲道,“罷了,就換他了。”說著,喚出一條靈禽袋,從許易手中搶過鴨子,不由分說,塞進靈禽袋中。

朱二公子長舒一口氣,勉強調整情緒,整頓衣衫,正待開言,卻見朱大公子大步行到場中,冷喝道,“丟人敗興的玩意,還不回房反省,杵在這作甚!”

朱二公子麵皮一青,像是霜打的茄子,怏怏歸去,誰也瞧不見,指甲幾乎將手掌刺透。

朱大公子抱拳道,“諸位諸位,方才一場遊戲之作,竟然誕生了三篇足以名動天下的傳世名篇,我等皆親眼見證,實在可喜可賀。”說著,衝許易抱拳道,“舍弟和許先生有些小誤會,還望許先生寬宏大量,從今之後,許先生大名,必定震動神京。”

許易道,“少國公言重了,我這人從不記仇,哈哈,還望少國公見諒才是……”

朱大公子微笑道,“許先生真會開玩笑,你我一見如故,稍後咱們再敘,現在,還請諸位歸位,某有要事相商。”

眾人皆知,真正的肉戲來了,盡皆回歸原位。

許易忽地發現夏子陌麵目冷峻,以為她為沒詐到油水生氣,調侃道,“你這人也是,沒訛到錢,何必要隻鴨子,既要了這畜生,就不該生氣。”

“通人言,知人性,你認為他是畜生?”

夏子陌忽然轉過臉來,雙眸緊緊盯著許易。

許易道,“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地較這個真作甚?”

夏子陌輕哼一聲,忽地,手中多出厚厚一遝金票,朝許易推來,“我就剩這些了,林林總總,還有三十餘萬,你趕來奪牌照,想必有所準備,湊一堆,估計能和這幫人爭上一爭了。”

原來,此時朱大公子已經文縐縐地點明了主題,歸了包堆,卻還是價高者得。

此刻,場間已有忍不住開始叫價了。

就在這時,李修羅長身而起,朗聲道,“某有一物,珍貴不凡,願以此物,想賀小郡主誕辰。”說著,掏出一枚黑亮珠子,現在掌中。

此物方一亮相,許易猛地一震,那顆珠子分明和他手中的陰極經如出一轍,隻不過他那顆有“禪”字鎮壓,且黑亮了不少。

卻說李修羅方亮出珠子,場間巨震,當下就人喝破此物來曆,陰極珠。

“正是陰極珠!”

李修羅頂著那張英俊到極點卻始終便無表情的臉蛋,說道,“陰極珠乃陰河之中血蚌經過上千年孕育,才得生成,此珠雖屬陰物,卻不傷陰魂,反對安神定魂有奇效,也極吸引鬼魂,相傳數百年前,名震北國的喪心尊者,便以此物為引,精研出一種秘法,專門搜魂拿鬼,拷問功法,名約陰極經,不知諸位可曾聽聞。”

轟!

無論李修羅如何介紹此物不凡,也遠不及陰極經三字來得震撼。

當下,朱大公子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正待開口應下,卻聽薑南潯道,“可惜陰極珠非是陰極經,朱兄還需三思。”

朱大公子詫異看著薑南潯,微笑道,“不知薑兄有何賜教,莫非也對某物生出了興趣?”

“然也!”薑南潯痛快承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