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北嶼傲然道,“先跟著看,我就不信他能在龜殼裏躲一輩子。”

洗金城向列炎陽傳意念道,“這算什麽主意,簡直就是胡言亂語。”

列炎陽傳意念道,“且看著吧,姓劉的肯定有了章程,不願意說出來,不過是怕你我爭功罷了。”

當下,劉北嶼跟著許易,眾人跟著劉北嶼,直朝東南方向紮去。

行出五千裏,許易終於又停了下來,繼續設置陣法,勾連地肺之火,轉作五味火。

這下,許易要抽煉的是金級礦脈,而抽煉金級礦脈的難度,比之紫級礦脈要難了太多,最重要的是,抽煉金級礦脈對晶礦的品質要求也高到了極點。

這也是為何以小狼狗的本事,折騰了五千裏,才找到這處礦脈。

這邊,許易才設置好五味火,天上的劉北嶼便發動了,便見他大手一撒,上千陣旗淩空四散飄飛,散落各處。

“乾元動地陣!”列炎陽驚訝地道,“想不到連這等奇陣,劉兄都能掌握,據聞當世陣道大師中,能布此奇陣的,絕不超過雙掌之數。劉兄不愧是我刑天宗第一陣道大師。”

劉北嶼微微頷首,雙掌翻飛,不多時,上千旗幟盡數紮入地下,便見他口中念念有詞,頓時,空中靈力交匯,開始引動各個陣旗,轉瞬,整個大地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轟!轟!轟!

方圓十裏之內,整個大地開始爆發出劇烈的轟鳴,整個大地開始寸寸龜裂,忽而,崩裂出無數幽深的峽穀。

“這不可能!”劉北嶼震驚莫名地喊道。

列炎陽也沉下臉來,他當然清楚劉北嶼在喊什麽,他也沒想到許易身邊的那個幫手,竟然掘進了地下數百丈,最厲害的地遁符,也萬萬沒有這個效果。

劉北嶼的乾元動地陣,不可謂威力不大,然而,再是厲害,也萬萬做不到將威力延伸到數百丈的地下,也就是說,劉北嶼折騰了半晌,就如一隻隔著被子咬人的跳蚤,連人家的皮毛都傷不了。

“這可如何是好?”洗金城寒聲道,“我感覺很不妙,這家夥在地底下,恐怕不僅僅是龜縮那麽簡單,恐怕還在弄些小動作,弄不好就整出大問題,還是請鎮地符吧,先將左右框起來,不讓這小子隨意騰挪了,到時候,就是一寸寸掘,也能將他刨出來。”

洗金城說的無疑是個笨辦法,工程浩大,但仔細想來,卻不失為有效的辦法。

“不好!”

列炎陽忽然鬼叫一聲,“那小子失去蹤跡了,這,這怎麽可能?”

“趕緊請鎮地符,再也耽擱不得。”

洗金城聲嘶力竭地喊道。

劉北嶼取出如意珠急急傳出消息,足足過了半盞茶,一人疾馳而來,手中托著四枚渾黃厚重的符籙。

“就這一會兒工夫,鎖定的半徑恐怕要超過千裏,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洗金城悠悠歎道。

眾人顧不得聽他感慨,趕忙將四枚鎮地府,按千裏為半徑,分裂四方,鎖定這方圓千裏的土地。

“這下好了,本來十天能幹完的事兒,恐怕得弄上個三年五載了,想想都令人頭疼,還不知道大部隊打完,還要多久,更不提還得時間休整,真真是叫人氣悶。”

望著一眼無際的蒼茫大地,列炎陽心神俱疲地感歎。

洗金城說的笨辦法,他不是沒有想到,而是覺得工程太過浩大,尤其在這個刑天宗的力量都忙於和土渾盟大戰的檔口,更何況,許易忽然一失蹤,算上鎮地符取來的時間,整個封鎖麵積擴大了幾乎百倍,若真要掘地搜尋,整個工程量,無疑也擴大了百倍,想想都叫人絕望。

此刻,大部隊未至,他們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等待。

卻說,列炎陽、劉北嶼皆以為許易遠遁,實際上,許易依舊在他們腳下的兩百餘丈的地底。

當時,劉北嶼發動乾元動地陣的檔口,許易正準備抽煉金級礦精,乾元動地陣的餘威,雖未波及到他,卻震動了地脈,壞了地脈之火,連整條礦脈都被震裂了。

問題一出,許易感覺極為不妙,便想著再換地方,轉念一想,不管他換到哪裏,人家都找得過來,若再跟著發那種地動,他還是不能抽煉礦精。

思來想去,問題還在於他無法擺脫人家的追蹤,不能擺脫追蹤,則不能避免這種騷擾,不能避免騷擾,抽煉礦精便難以為繼。

念頭到此,許易忽地福至心靈,急問荒魅道,“你的意思是,那射星術鎖定我,憑得是我的血液,進而鎖定仙魂氣場,來鎖定我的方位?”

荒魅點頭到,“正是如此,你又想到了什麽?”

他話音方落,許易忽然變身了,化作了一頭赤炎雷猴,荒魅恍然大悟,高聲笑道,“好小子,好小子,我怎麽就忘了這茬,你小子一人雙魂,可人可妖,可男可女,可攻可受,這下可就是掙脫金鎖走蛟龍了,趕緊著吧。”荒魅激動得嗬嗬直樂,許易陷入絕境,他自然也慌得不得了。

許易不理會荒魅的胡言亂語,招呼了小狼狗,便繼續遁走,哪知道才遁出千裏,忽然,整片土地呈現蒙蒙黃光,前路被封死了。

他趕忙又招呼小狼狗改變方向,如是折騰了好幾回,卻始終被那蒙蒙黃光阻住去路,不得脫出。

許易意識到列炎陽采取了極端手段,這是要將自己困死在此處,好在這個籠子足夠大,方圓千裏,留下的餘地極大。

他本來想冒險遁入地上,從上空遁走,但又弄不清刑天宗到底來了多少人,方圓千裏,對普通人來說,自是極大,但對地仙修士而言,悠忽往來,不過須臾片刻,若是運道不好,弄不好就得撞入人家懷裏。

思來想去,許易便又著小狼狗重新遁回了原來的那處礦脈。

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那是有草可吃,現如今,他就隻剩了這一片草了,不吃也得吃。

當下,他又重新布置大陣,勾連地火,好在列炎陽這幫人鬧過一回,如今這最危險的地方,反倒最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