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許易將感知朝那件青衫探去,立時探查到青衫內襯印了文字:重逢隻在成仙時。

接著,許易放出法力,小心將衣衫翻轉,並未查到其他禁製。

他怔怔盯著青衫出神,思緒飛速遊走。

眼前的青衫,反應的問題很多。

一者,說明那幕後黑手,能隨意進出兩忘峰,絲毫不為兩忘峰的禁製所限,此人要麽是兩忘峰內部人士,要麽就是絕頂強者,而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二者,青衫掛在密室中,說明人家知道他會回來,絕不是賭運氣,說明幕後黑手在持續關注自己。

第三,便是這句“重逢隻在成仙時”,意思很明確,待到他修成地仙,便會讓他們重逢。

可為什麽是地仙呢?許易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挖掘,莫非幕後黑手有事讓自己辦,而又嫌棄自己的修為太低。這件事非得等到自己成就地仙時,才能交與自己來辦,以此換取兩女的自由?

可到底是什麽事兒,非要地仙的修為才能辦?

幕後黑手竟然強大到了和地仙有勾連,這樣的人物,為何要關注自己?

許易腦子越來越亂,思緒絞成了一團漿糊。

不知覺間,他竟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許易雜念一空,頭腦恢複了清明,他不打算再想此事,無論怎樣,至少說明兩女現在是安全的,幕後黑手越是強大,兩女便越是安全。

用罷早餐,他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那塊玉墜的形象,玉墜上麵的紋飾,他絕對見過,而且那紋飾必定有特殊意義,不然,不可能給他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不行,得找黃開問問。”

許易竟起了執念,他才行出地下密室,張長老已經在等候了,說是祖廷那邊派來了宣慰使要見他。

“祖廷?”

許易愣神許久,才想起來,他身上還掛著祖廷官員的身份。

他和宣慰使是在天極殿見麵的,一見他麵,一身紅袍、氣質陰柔的宣慰使大人,便好一陣恭維,隨後,取出了聖詔,點名讓許易站著接招即可。

一段駢四儷六的詔書宣罷,許易稀裏糊塗就成了祖廷的金殿長老。

“恭喜許長老,賀喜許長老,啊呀,祖廷從來就沒有像您這樣升遷的金殿長老,您還不知道吧,您大戰教宗道君龐天澤的消息,傳回祖廷後,整個祖廷都轟動了,真是大漲我祖廷士氣啊,您老也是第一個直接殺到教宗門下,滅敵道君而歸的長老呢……”

宣慰使一迭聲好話後,又介紹起這個金殿長老有多了不起。

整個祖廷,算上他新進階的許長老,也不過七大金殿長老。

而金殿長老隻位在幾位妖主和聖人之下,是整個祖廷絕對的大人物。

宣慰使的態度,和金殿長老的高位,足以證明整個祖廷對許易如今的態度。

三聖城一戰,許易的名聲真正達到了震驚天下的地步,至少整個西洲世界“空虛老魔”的名號,是如今最響亮的存在。

當戰報傳回祖廷後,祖廷的幾位妖主和聖人根本難以置信,再三確認後,開始徹查許易的來曆。

這一徹查不要緊,唬了幾位妖主和聖人一跳。

這個空虛老魔數年前,還曾在祖廷當過基層小官,根本就是不起眼的存在。

這才過了多久,竟然崛起到這般地步。

不管許易的經曆如何離奇,有一點是確定的,那便是許易當眾滅了教宗的道君,足以證明他的立場。

既有超卓修為,又有祖廷官員的背景,這是妥妥的自己人,這個新崛起的新星,務必要死死抓住。

不管怎樣,隻要將其拉過來,就大大加強了祖廷的力量。

一個金殿長老,雖說極為顯赫,實際上,有名無實,有尊位無實權。

其餘六大金殿長老,哪個不是黨羽眾多,門生故舊遍布天下,祖廷三十六道,數百領,其餘六大金殿長老的觸角都能輕而易舉伸過去。

反觀許易這個金殿長老,隻是虛名,實權未必比得上一個道主。

惠而不費的拉攏,正是幾位妖主和聖人的核心思想。

許易沒想那許多,聽著這個金殿長老的身份還不錯,算得上地位尊崇,披著這一身皮,又沒什麽負擔,何樂不為。

當下,他幹脆利落接了金殿長老的位子,在金印上落了自己的血跡,宣慰使這才歡天喜地去了。

“要這玩意兒做什麽,以你的本事,何必和那幫俗人打交道?”

洪易從簾幕後轉出,一臉嫌棄地說道。

許易道,“怎麽沒用,一個龐天澤,便能在碧遊學宮掀起那麽大風浪,你老兄還敢小看祖廷的金殿長老?”

洪易頓時啞口無言,便在這時,鄺方行了進來,“我就知道遲早這個亂子,最後還要落到我兩忘峰頭上來,看看吧,人家打上門來了。”

說著,大手一劃,一道光幕顯現,卻見盧中原正立在兩忘峰山門外。

許易道,“來就來唄,難不成我堂堂兩忘峰還怕了他教宗不成?”

鄺方道,“話不是這麽說,教宗勢力之大,你所見不過冰山一角,他們纏上來,肯定沒好事。”

許易道,“既然避不開,把人叫進來就是了,我來招呼。”

鄺方眼睛一亮,點頭道,“也隻能如此了。”他心中暗道,這樣的麻煩,也隻能讓你這樣的纏精去對付了。

不多時,盧中原跨進天極殿來,隻剩了鄺方接待他,雙方見禮罷,盧中原直抒抱拳道,“我為兩忘峰賀,出了許易這樣的妖孽門人,兩忘峰的崛起隻怕勢不可擋,真叫人好生豔羨。”

鄺方擺手道,“盧兄不必說反話了,你我也算知根知底,你今日來,所為何事,我大概有數,若是要我幫你找許易麻煩,提也休提,你也知道,今日的許易已非當初,我空有老祖的名頭,在他麵前,我這個老祖是沒什麽分量的。”

盧中原點頭道,“此點我豈能不知,我此番來,絕非是找誰麻煩,他和龐天澤的矛盾,我早有耳聞。大戰過後,我教宗也調查過二人的過往,總體而言,龐天澤不占理,死有餘辜,我此來並不是找後賬。”

鄺方驚呆了,什麽時候,教宗這麽講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