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那麽久,三五個時辰就夠。”

許易回話完畢,便盤膝坐了下來,閉上眼目,清空雜念。

他想用觀想法,努力地搜刮記憶,盡量想起微積分知識的皮毛來。

他自信以他現在的數術水平,要推導出微積分的公式,差的可能就是一點提示,一點靈感。

許易排空了雜念,意識便在思緒的海洋中遨遊。

這種搜羅記憶的觀想秘法,對身體消耗極大,是他自一篇不可考的古籍中看來,今次卻是頭一次嚐試。

意識在思緒的海洋,飛速遊走,各種各樣的思緒,在秘法的催持下,顯化出一張張的畫麵,意識飛速地掠過每一張畫麵。

腦仁深處傳來陣陣痛苦,盤膝而坐的許易麵上始終平寧。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意識小人眼前的一張張畫麵忽然消失,一條流著透明波濤的大河,橫在了意識小人身前。

意識小人怔怔盯著那流淌著詭異透明波濤的大河,忽的,大河中央現出一條極淺極小的縫隙。

冥冥中當,意識小人陡然生出一種莫名的衝動,怔怔片刻,忽的,意識小人直朝那條細微的縫隙躍去。

……

一身潮牌的金烏,發現自己新燙的波浪卷不斷在眼前晃悠,才泡開的湯達人的濃湯,抑不住地**起弧線,從碗口溢出。

他猛地抬起頭,天花板開始劇烈晃**,刷的一下,他清臒中帶著滄桑散發著致命**的帥氣中年麵孔,開始扭曲,他連續掐動手指,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因為是周五,從中午開始,漸漸滿客的網吧,陡然沸騰了,劇震驚呆了所有人,驚呼聲四起,不少人拉開座椅,便朝桌子底鑽去。

忽的,金烏大手在吧台上一按,麻溜地躍過一米五高的吧台,掃開擋簾,衝出門去。

才到門口,他便見一名身著青袍古典打扮的青年,正抱著頭,滿地打滾,嘶嚎不已,周圍圍了一圈人指指點點。

金烏頓足長歎一聲,揮手將那青袍青年提過,飛速衝開人群,幾個轉折,繞進了人民公園,選了一處僻靜的角落,他揮手將依舊抱頭忍痛的青袍青年,拋在草皮上。

抻了好一會兒,青袍青年才停止了掙紮,癱在草坪上大口喘氣,終於,他看清了金烏,一咕嚕坐起身來,“你是天魔玉璧中的三組金烏的影子?”

“廢什麽話,你他馬的怎麽來了,你是作死啊。”

金烏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

青袍青年愣住了,仰天道,“這,這是我的記憶世界?”

無須說,青袍青年正是許易,金烏則是昔年傳他九轉成聖訣的了塵,了塵遁入他的記憶世界中去了,曾經在他快要掛掉時,被迫遁出過一次,將瀕死的雪紫寒冰封,為其保留了一線生機後,了塵便再度遁入許易的記憶世界,並提前告知許易,他能量用盡,再也無法遁出。

可了塵萬萬想不到,許易為了搜羅記憶,開啟秘法,在自己的記憶長河中漫遊,竟一路到了今生和前世記憶的交接點,恰恰因為了塵破開了許易前世的記憶世界,留下了一縷縫隙,許易的意識小人,竟透過那縷縫隙,鑽了進來。

因為了塵的存在,許易的記憶世界,簡直完整地映射成了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的時間,都是不斷推進的。

昔年,了塵進入許易記憶世界時,時間坐標都已經到了二零一七年,而許易魂穿異界時,才不過二零一五年。

如今,時間坐標更是走到了二零一九年。

許易之所以疼得不斷抱頭打滾,正是因為他的記憶中根本沒有二零一五以後的世界,但這個世界卻又存在於他的記憶,他如今進入了這個記憶的世界,缺失的四年自動在補齊。

他腦海中灌入的全是了塵這四年的記憶,幸好了塵活動範圍幾乎僅限於網吧,記憶的內容並不太多,否則他非被撐爆炸不可。

“小子,你在玩火,如此穿梭,你當真不要命了,要辦什麽,速度辦,否則,你會死的。”

金烏不敢耽誤時間,作當頭棒喝。

許易素知金烏之能,知曉這個檔口,他不會弄假,絲毫不敢耽擱,身形一展,便奔跑起來。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體,竟然有著鍛體境巔峰的實力,雖然沒有法力,但奔行之間,超越奔馬。

奔出譚鑫培公園,許易攔了一輛的士,根據記憶,直接報出了“武漢科技學院”的名號,不停透過後視鏡打量他這一身奇異裝束的士司機一臉茫然,許易道,“就在西南角,五公裏不到。”

的士司機瞬間了然,“那不是武漢紡織大學麽?”

許易這才想起來,當初似乎聽說學校要改名,他不敢和司機繼續廢話,直讓司機全速開,他有急事。

“吵吵,吵莫斯吵,我這是雪鐵龍,不是波音七三七……”

大中午的正是熱天,司機舍不得開空調,正悶了滿頭汗,許易連番催促,司機徹底毛了,吼了許易一通,反倒把速度降下來了。

許易暗罵一聲,直接推開了門,淩空翻了出去。

“握草!”

司機直接嚇毛了,車輪直接懟上了路緣石,下車來看時,哪裏還有許易的蹤影。

許易跳了車,直接抄近路,朝他記憶中的母校趕去。

邊飛馳,邊用指甲將滿頭長發割斷,一路躥高伏低,路過學院後麵的在建小區,扯了一身短袖短褲,隨手便將青袍換了。

五分鍾後,從學校後街直接竄進了學校,路過他瞧見一家鍾表店裏的時間,將近十一點半。

快到下課時間了。

若是下了課,縱使在這大學校園內,他恐怕也要暫時失去目標了。

許易才入得校園圍牆,便瞅見了角落裏的一堆共享單車,伸手扭斷鎖頭,在一對情侶驚悚的目光中,許易跨上了小紅車,雙腳狂蹬,愣是將小紅車踩上了四十邁。

到得教學樓,許易開始飛速遊走,他隻能憑借黑板上的板書,判斷是不是數學課。

終於,躥上三樓的時候,他在三零七教室,遇到了一位油頭中年,正在講台上書著板書,內容正是高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