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許易道,“別以為本座無事找事,你李家多行不義,就無怪遍地仇敵,嘿嘿,你家老梆子,何德何能,敢夜夜做新郎,敗壞良家貞潔,江湖中人,已不值李家久矣,本座聞聽此事,不惜奔行千裏,趕赴此地,就為當麵問一句,汝父識廉恥乎!”

許易邊說邊行,話音方落,已行到二人近前三丈開外。

有道是,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許易這番話,徑直接了短,李家大爺滿麵漲紅,李家二爺已勃然變色。

許易眉頭一皺,冷哼一聲,歸元步發動,閃念之間,便到了李家二爺身前,藏鋒式催動,連化兩圓,一掌重重印在李家二爺胸口。

哢嚓一聲,李家二爺胸骨盡斷,狂噴鮮血,人如斷線風箏一般,砸進人群。

李家大爺方要動作,許易臉上的黑紗猛地跳轉過來,對向了他,“感謝本座手下留情吧,否則,現在你就可以開靈堂了!”

雖打定主意,劍走偏鋒,心理攻勢為主,但若不出手顯露手段,步步緊逼之下,遲早遭遇反彈了。

為了徹底打垮李家兄弟的心理防線,許易瞅準時機悍然出手,先廢掉一位,即便露陷,再戰起來,勝算也高了不少。

果然,倉促之間的偷襲,極為成功,遺憾的是,藏鋒式應用於戰爭,發動起來,太過繁瑣,倉促之間,他隻來得及劃出二圓。

若得三圓,李家二爺此刻就得抱出去急救!

饒是如此,許易這一掌,立時震懾全場。

沒人看出他的偷襲,皆以為他手下留情,能以一雙肉掌,瞬息拍碎中品法衣,重傷李家二爺,若真下狠手,李家二爺此刻哪裏還有命在。

至於廣安城規,禁絕私下毆鬥,此刻,誰敢將此禁令抬出來,不見李家大爺都麵無人色,汗出如漿,若真惹急了這凶徒,將李家兄弟堂而皇之請上升龍台,又有何難!

“舍弟無知,還請尊駕息怒,老父這點癖好,的確不雅,但身為人子,隻知盡孝,又何敢他言,既然尊駕不喜,在下一力勸告老父便是。”

李家大爺心理防線,在這一擊之後,徹底崩潰,他甚至都懷疑眼前站著的到底是不是氣海前期。

若說不是,他雖能暫時安心,不虞擔心對方挑戰自己,畢竟境界不同,他完全可以不接受挑戰。

可這安心又能持續多久,難道得罪一個氣海中期,會比得罪氣海前期好受?

氣海中期,已是這座城市最頂尖的一群人了,誰不是擁有呼風喚雨的能耐。

不見請來的四大家族的管事,此刻也個個縮脖,生怕他李某人請其出來站台,說話。

一念及此,李家大爺下定決心,今次要當這縮頭烏龜,將此劫躲過。

“勸告?本座可聽說今次又有不少黃花閨女,被你擄來,可有此事!”

雖是為救袁青花而來,許易卻沒忘了這些可憐女子,他說不上是好人,但能順手救得一人,他從不吝惜抬一把手。

話說回來,有了這個由頭,索要袁青花之事,便不顯突兀,正好遮掩身份。

“放,放,立時就放,來福,立刻放人,全放!”

李家大爺甚至懶得解釋是不是自己擄來的,總之千方百計,讓這煞星滿意就是。

先前堵在門口的李管家一溜煙地趕去後院,不多時,便聽見無數夾雜著哭喊的歡喜叫聲。

“不知閣下可還有吩咐!”

李家大爺小意道。

許易冷道,“嘿嘿,莫非隻有本座知道的,你才打算更改,本座不知的,你就瞞下?本座偏不如你願,我倒要看看你李家是否能洗心革麵!”

他為救袁青花而來,卻絕不能道出此目的。

如若道出,傻子便能將袁青花和許易聯係起來。

屆時,姓李的怕就不會這般服帖。

“來福,將私牢打開,全部放了,每人贈送紋銀百兩,從明日起,去看望所有和我李家結怨的人家,賠罪道歉,再去城南義莊開粥廠,設饅頭棚,免費賑濟三個月!”

說完,李家大爺再度看向許易,“不知閣下以為如何!”

許易仰天大笑,轉步朝門外行去,待行到門外時,整個中央大街已聚滿了人群,有先奔出去的女子,撞見了來尋女的家人,相擁而泣,哭作一團。

許易昂首出門,行到演武場中央高旗之下,望著巍巍旗杆,藏鋒式發動,強壓著一口氣,連劃五圓,轟然一拳擊出,合抱粗細的鎏金銅柱,瞬間炸爛,轟然倒塌,滿場卻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跟出門來的李家大爺和一眾廣安頭麵人物,完全嚇傻了。

鎏金銅柱乃是銅水澆灌的實心銅柱,要將銅柱拍扁,氣海中期境全力一擊,怕才能做到。

可要將銅柱轟爛,這簡直挑戰人的想象力。

此刻,李家大爺心中沒有憤怒,隻有慶幸,濃烈的慶幸,慶幸自己始終對鬥笠人千依百順,慶幸沒激怒鬥笠人。

銅柱倒地,許易一把扯碎青旗,揚上半空,舉步便走,所過之處,如分波破浪,暢行無阻。

一直行出中央大街,許易才展開身形,提了瘦皮猴,東折西繞,騰挪閃躍,感知力全麵放出,確定無人跟行,這才躍回家中。

說來,這回卻是他多慮了,在李家門前展露的實力,讓所有人震驚到了害怕的地步,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來監視他。

方躍進門來,許易便狂噴一口血,瘦皮猴方要驚呼,被許易捏暈過去。

先前的十三,裝得有些大,超出了承受能力,若非強壓著,當時就得噴出血來。

不過,這一擊自有意義。

營救袁青花,雖做的不露痕跡,但難免有心人強行牽扯到他身上,畢竟,消失許久的他,快要在廣安城現身了。

總不能鬥笠人方出現,他許易就現身了,未免太過巧合。

這一擊,便是鬥笠人和許易完全區分開來。

除此外,水家老祖等四大家族之人,是見過他對戰薑南潯的,鬥笠人的出現,難免不被和那寬額青年聯係起來。

如此一來,就更沒人懷疑他許易。

當然,他要做的,就是繼續隱匿,至少,再隱匿兩三天,隨後現身。

唯一的破綻便是瘦皮猴,許易下不了殺心,隻好讓這家夥陪他一起在這小屋待上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