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沉浸心神,不多時,便將空中的數百文字,盡數熟記。

這些文字不是功法,似乎是咒語,卻又沒什麽名目,許易研讀片刻,百思不得其解,他用靈石中的靈力測試過,但根本不通。

研究片刻,不得要領,但考慮到孟廟師的身份,許易不敢輕忽大意,隻將這咒語一般的文字,牢牢記了,時時揣摩。

隨即,他便又開始翻閱邵統領的幾本手記……

就這樣,他一刻不停,看了兩天的典籍。

待到這日傍晚,小丫鬟翠兒再送吃食來,告訴他說,二夫人已經出關,可以去道謝了。

許易三兩口吞了吃食,便在小丫鬟翠兒的帶領下,來到了後院。

二夫人在後院的中堂見的許易,許是為了避嫌,周遭的婆子,丫鬟,小廝,聚了七八個。

二夫人二十七八年紀,生得不甚美麗,但端莊富貴,頗有氣質,麵相極為慈善,看形體並無修煉的跡象,也是凡俗之人。

許易鄭重其事道謝,二夫人也恭敬回禮。

許易正想著如何報償二夫人的恩情,砰的一聲,後院虛掩的大門猛地被撞開了。

當先四位膀大腰圓的大漢搶了進來,隨後,一名氣質冷冽的中年婦人,在一群丫鬟婆子的護持下,威風凜凜地行了進來。

“賤婢無恥,私通奸夫,給我拿下!”

中年婦人冷喝一聲,四名大漢立時跳了出來,朝二夫人拿去,二夫人身後一名健婦躍了出來,一人對戰四名大漢,竟絲毫不落下風。

便在這時,一個玉麵中年闊步行了進來,一身錦服,雙目炯炯,不怒自威。

他方跨入門來,正鬥得激烈的五人同時住手,向錦服中年行禮,同聲道,“請老爺安!”

錦服中年看也不看幾人,盯著中年婦人,寒聲道,“哪裏來的,回哪裏去!”

中年婦人直視錦服中年,指著二夫人道,“老爺當真是好宏偉的氣量,這賤婢給老爺帶了好大一頂綠帽子,老爺也能視而不見?”

錦服中年的視線,終於落在許易身上,二夫人盈盈一禮,“老爺容稟……”

“行了!”

錦袍中年不耐煩地揮手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這樣不讓我省心?”

頓時,二夫人泫然下淚。

許易眉頭微皺,心中極不爽利,怎麽也沒想到會陷入到這深宅大院的宅鬥戲碼中來。

“賤婢如此不知檢點,還請老爺處置,否則,內帷如此不禁,傳到二叔那裏,豈不正……”

中年婦人點到為止,錦服中年卻如遭雷擊,霍然變色。

便在這時,大門再度被撞開了,又有五人快速行來,皆有修為在身,雖不到脫凡一境,卻都有了曆劫修為,比之先前參戰的五人強了不知多少倍。

“還請大老爺速去祖宅,老太爺怕是不行了,家主之位能定與否,就在今日,二老爺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居中的白眉老者聲音又急又烈,宛若金鐵。

“老太爺一去,太夫人雖是老太爺的續弦,但誕下了二老爺,這麽多年也侍老太爺掌權,威勢極重,而八位長老,隻有三位支持大老爺,情勢不容樂觀,為今之計,要想勝出,若無老太爺的臨終遺言做支撐,幾乎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白眉老者左邊的紅麵中年也激動不已。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祖宅內外都是老二的人,莫說我去了,見不著父親,恐怕連活著回來也難,這可如何是好……”

錦袍中年急得原地亂轉,不停地搓手跌足。

忽的,二夫人驚呼一聲,“允兒,老爺,是允兒。”

卻有一行人闊步行了進來,領頭的昂藏大漢手中提著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男孩嘴唇發青,眼睛緊閉,不知死活。

“雷霆,你瘋了!”

錦袍中年怒喝道,“速速放了我兒,若他有半點差池,便是老二也休想護得住你!”

怒喝方罷,他又瞪著二夫人道,“我不是再三交待非常之時,不要讓允兒出了內宅,你,你……”

中年婦人冷笑道,“賤婢戀奸情熱,哪裏還顧得上允兒。”

言罷,麵上又現出悲傷,語轉悲切,“老爺,您隻允兒一子,若是允兒有個三長兩短,老爺您可就……”

“翠兒,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是讓你將允兒鎖在內房麽?”

二夫人急聲道,望向小男孩的目光,充滿了無盡擔憂。

翠兒急得直哭,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大老爺,您的孩子,怎麽說也是二老爺的侄子,隻要大老爺不動非分之想,您的血脈自能無恙。”

昂藏大漢高聲道,“來啊,把這裏圍了,任何人不得妄動。”

他喝聲方落,他帶來的一群人立時行動到院落四周,將院子團團圍住。

“允兒,老爺,救救允兒……”

二夫人痛聲哭喊。

“無恥賤婢,還敢避實就虛,表演苦情!”

中年婦人怒喝道。

錦袍中年正心煩意亂,揮手便朝二夫人脖頸抓去,眼見便要抓個正著,一隻大手閃電一般探出,將錦袍中年大手穩穩握住,“發火可以,動怒可以,但輕易失去理智,終歸不是你這個年紀該有的表現。”

“你!”

錦袍中年瞪圓了眼睛。

他身邊的白眉老者五人也驚呆了,錦袍中年可是服用了願珠的存在,距離靈根一層也隻有一步之遙,可不似尋常雷劫強者。

而一襲青衫的許易,身上根本看不出靈力流動,眉宇間也沒有什麽氣勢,根本就不像修士,怎能突兀間,將大公子的手臂拿住。

許易鬆開了錦袍中年的手臂,衝二夫人抱拳道,“夫人勿憂。”

說罷,身形晃動,整個人如鬼魅一般,便到了昂藏大漢雷霆近前,劈手抓去,探出的大手宛若絕世鋒刃,輕而易舉地便將來不及反應的雷霆的手腕切斷,輕巧摘過小男孩,身形如風,便到了二夫人身側,手指輕彈,一滴靈液射入小男孩口中。

幾乎瞬間,小男孩咳嗽一聲,醒了過來,撲入二夫人懷中。

二夫人抱著小男孩又是一陣大哭,錦袍中年行到近前,輕輕拍她的脊背,低聲道,“有尊客在,切莫失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