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催開儲物環禁製,念頭才侵入其中,頓時忍不住驚呼起來,“這,這,你,你……”

儲物環內存儲的正是他配置九靈聖血丹,最缺的兩味藥材。

彼時,他廣為發動人脈,一三七舍的幾位傾盡全力,也不過湊了其中的六種,除了四神血外,還有兩種最珍貴的寶藥,始終沒有蹤影。

如今,宣冷豔拋給他的儲物環內,裝的正是那兩種未見的寶藥,分量也極為充盈。

難得見這智計百出的徒兒瞪眼,宣冷豔大生成就感,得意一笑,“你也用不著謝為師,那篇至文,我得了紫質徽章,你得了黑質徽章,都是有獎勵的。你的獎勵還沒下來,我的先下來了,稍微打聽,便知道你缺什麽,便用掉了那個獎勵機會,兌換了這些寶藥,你可還滿意?”

許易笑得見牙不見眼,“滿意,太滿意了,我這兒謝謝您了,謝您了。”

說著,他連連抱拳行禮。

宣冷豔啐道,“少跟我假模假式,你若心中有我,怎麽這麽久來,不見你聯係我,莫非你的如意珠生了鏽不成。”

話才出口,宣冷豔陡然覺得不對,立時紅了臉。

許易略覺尷尬,笑道,“您是師長,您多忙啊,萬不得已,我哪敢驚動您呀,再者說……”

許易陡然頓住,宣冷豔冷笑道,“再者說什麽呀,再者說某人心中有鬼,好哇,你不說,我還忘了,你上次竟敢假裝被擒,害我著急,你不說,我險些忘了。”

宣冷豔柳眉倒豎,許易連連揮手,“您說這話,我就不明白了,當時的情況,得得,我不說了,反正您是尊長,我再有理,也抵不過您一句話。”

“你的意思是我蠻不講理!”

宣冷豔氣得高聳的胸脯不住起伏,這孽徒實在太氣人了,倒打一耙不說,還敢變著法地說自己無理取鬧。

“對了,秋娃怎樣了,您這是拐賣人口啊,連我都聯係不上她了。”

許易趕忙轉移戰場。

“誰拐賣了,小丫頭好著呢,我說你這人怎麽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宣冷豔冷聲叱道。

許易見轉移注意力成功,趕忙趁熱打鐵,“算我說話沒水平,您甭生氣,可我這做家長的,總不能連自家孩子去哪兒了,也不知道吧。”

宣冷豔瞪著許易道,“去了不能說的地方,反正不告訴你,那處地方連我也去不得,不過,小丫頭怕你擔心,我這回來,她還特意給我一枚如意珠,裏麵是她錄的畫麵,她過得如何,你自己看吧。”

說著,宣冷豔將一枚如意珠拋給許易。

許易接過,催開禁製,光影浮動,秋娃的身影現了出來,小家夥似乎置身一片花海中,翻著跟頭衝他打著招呼,嬉皮笑臉地嘚瑟著,絲毫不改舊脾氣。

光影末尾,小家夥難得叮囑許易注意安全,保重身體。

許易看得老懷大慰,大生吾家有女初長成之感。

關了如意珠,許易向宣冷豔鄭重抱拳道,“多謝師尊大人。”

宣冷豔冷哼一聲,心中暗道,“這孽徒一身臭毛病,唯獨頗有人情味兒。要不然,早就一腳將這孽障踹飛了。”

許易舉起酒葫蘆,笑道,“那小徒就祝師尊大人此去鵬程萬裏,扶搖九天。”

宣冷豔橫了他一眼,“怎麽,這麽迫不及待趕我走?”

許易撇嘴道,“您心裏能把我想得好那麽一丟丟麽?”

“一丟丟?”

宣冷豔蹙眉,咀嚼著這個怪異的詞匯。

許易伸手拈了一撮雪,輕輕撚動兩根指頭,細碎的雪花從指間飄落,“這就是一丟丟。”

“哈哈……”

宣冷豔暢快大笑,起身靠近許易,輕輕摸著他的頭道,“徒兒越來越乖,我還真舍不得和你分開呢。”

許易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呆在當場。

宣冷豔笑如春風,吹開萬穀鮮花,猶如銀鈴,自九天搖落,身形一展,騰空遠去。

她心中得意非常,終於讓這孽徒吃了回憋。

下次還得這樣,總不能什麽都叫他料到。

許易怔怔許久,忽地甩了甩頭,隻覺骨頭渣子都被凍住了,這美豔師父是越來越脫行跡了。

當下,許易也自雪峰頂下來,回到靈泉邊,鞠了一捧水,果然,如他料想的那般,靈泉中的靈力,已徹底消失,泉水完全失去了靈性。

當時,他自靈泉中蘇醒,便感覺到了靈力在飛速消逝。

果然,這種消逝是不可逆的。

思及靈泉助他連破兩關,凝就玄宮,許易自星空戒內取出一塊金紫玄鐵,就地刻字豎碑,曰:仙緣泉,以為紀念。

豎碑完畢,許易便回了南院,直奔了兌換堂。

雪山一戰,團滅了隆目老者一幹強者,收獲極豐。

恰好,前番的一通折騰,他星空戒中的資源,已幾乎枯竭。

有了這筆龐大的資材,他的研究,又能夠繼續了。

一個資深丹師,絕不是光有天賦就足夠的,若無足夠的資源,便是天才也無以為繼。

尤其在當下,金丹會的興起,導致了丹藥的價值飛降,丹材的價錢飛漲。

大量煉製元丹,也無法短時間積累大量財富,所以,眼下所得的這筆豐沛資源,簡直解了許易的燃眉之急。

許易再度閉關了,他如今已對研究丹藥中的微觀世界,簡直入了迷。

一晃又是兩月過去了,許易再度耗盡了天量資源,不得不出關了。

修行境界的提升,讓他各個方麵都有了長足的進步,不但操作起丹材來更加得心應手,連帶著精神力也有了長足的增長。

一連兩個月,雖偶有小憩,但如此繁重的研究下來,他出關時,竟毫無疲乏之態。

才一出關,許易便直撲雪山,到達仙緣泉附近,縱聲長嘯,嘯聲未落,七道巨大的身影,便電射而至。

“老幾位來的可真快啊,莫非一直在附近等著。”

許易打趣說道。

七頭巨獸各自眼神犀利地盯著他,時而狠厲,時而委屈。

白色巨雕厲嘯一聲,伸出金鋼一般的利爪,在空中連比帶畫,雖然繁複,許易卻看懂了,卻是在申訴,“你說話也太假了,說好了太陽升起落下三十次就來,老子們險些等得餓死在這兒了,為怕你突然來,都不敢離得太遠,附近的食物早吃光了,都開始啃樹上的果子了,你要是再來晚一點,大家都要吃草了,別多說,發工資,發工資……”